第三十七章响彻世界的“神谕”
李牧要在三日后发表“神谕”的宣告，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第二轮、甚至比第一轮更加剧烈的涟漪。
如果说，屠魔令的覆灭是向世界展示了“神庭”的肌肉，那这则预告，就是明确无误地告诉所有人——他要开始阐述自己的纲领了。
这三天，世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与喧嚣并存的状态。
大海上的厮杀似乎都减少了，无数的海贼、商人、冒险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聚集在每一个能收到报纸和影像的酒馆里，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他们不知道“神谕”会以何种形式降临，但他们知道，这绝对是关乎未来的大事。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气氛比赤犬砸烂办公室那天还要压抑。技术部门的海军们焦头烂额，他们试图追踪“神庭”的信号源，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任何已知的电波或信号。它更像是一种……规则的预告，一种无法被科学所理解的现象。
“还是找不到吗？”战国揉着眉心，看着面前的报告，满脸疲惫。
身边的鹤参谋摇了摇头：“毫无头绪。我们甚至无法确定他会用什么方式‘宣告’。电话虫？影像电话虫？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能力？”
“卡普，”战国转向旁边那个正大口吃着仙贝的老朋友，“你怎么看？”
卡普停下了动作，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个叫李牧的家伙，比罗杰、比白胡子，甚至比洛克斯……都要危险。”
“他不是在争夺一块地盘，也不是为了某个虚无的宝藏。”卡普将仙贝捏得粉碎，“他是在……否定我们这几十年，不，是八百年来建立的一切。他在挖世界政府的根。”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强者们，也都在等待。
新世界的某个岛屿上，鹰眼米霍克独自坐在一艘小船上，擦拭着他的黑刀“夜”。他抬起头，锐利的鹰眼望向天空，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座位于无风带的女儿岛。
德雷斯罗萨，多弗朗明哥已经取消了所有的行程，他坐在王座上，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脸上挂着癫狂的笑容。“呋呋呋呋……神谕？是要审判天龙人吗？还是审判我们这些海贼？快点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看这场好戏了！”
革命军总部，巴尔迪哥。
龙、萨博、伊万科夫以及所有革命军的干部，全部聚集在巨大的会议室里。他们面前没有任何设备，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龙，如果他真的像报纸上说的那样，要建立新秩序，那他不就是我们的……”萨博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是敌人，还是朋友，听完他的‘神谕’，就知道了。”龙的声音低沉，眼神深邃如海，“但无论如何，一个不受控制的、拥有神之力量的个体，对我们的革命而言，都是最大的变数。”
三日时间，在全世界的屏息等待中，悄然而过。
……
第三天，正午。
女儿岛，亚马逊·莉莉。
阳光正好，海风和煦。
九蛇宫殿前的巨大广场上，数千名九蛇战士身披战甲，手持长矛，肃然而立。她们的脸上，不再是面对外敌时的警惕与杀气，而是充满了狂热与虔诚。
波雅·汉库克，以及她的两个妹妹，身着最华丽的宫廷长裙，恭敬地站立在广场最高处的台阶之下。她们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台阶顶端，那个独自站在那里的身影。
李牧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长袍，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流淌，衬得他宛如神祇。他没有借助任何扩音设备，也没有面对任何镜头。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与整个世界对视。
时间，分秒不差地来到正午十二点。
李牧缓缓抬起眼眸，那双金色的瞳孔中，似乎映照出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他开口了。
“吾乃李牧，神庭之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华丽的光影特效。
就是这样一句平淡的话语。
然而，在这一瞬间，全世界，每一个人的脑海中，都同时、清晰无比地响起了这个声音！
无论是在伟大航路乘风破浪的海贼，还是在四海安居乐业的平民；无论是在海底一万米鱼人岛的居民，还是在万米高空白白海的空岛人；无论是海军元帅的办公室，还是圣地玛丽乔亚的权力之间……
所有智慧生命，无论种族，无论强弱，都在同一时刻，听到了这个直接响彻于灵魂深处的声音。
这个声音，跨越了距离，无视了阻隔，甚至超越了语言。每个人听到的，都是自己最熟悉的母语。
这一刻，世界失声。
街道上奔跑的孩童停下了脚步，工厂里劳作的工人放下了工具，酒馆里喧闹的醉汉瞪大了双眼，战场上厮杀的士兵忘记了挥刀。
所有人都惊骇地望向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一无所获。
他们只能确定一件事——这不是幻觉。
那个名为李牧的“神”，正在对整个世界说话！
女儿岛上，李牧的声音继续响起，同步传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以神庭之名，发布第一道神谕。”
“此世，病入膏肓。”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论断。
“病之根源，在于窃据圣地，自封为神，实则为世界最大之毒瘤的废物——天龙人。”
“轰！”
这句话，比之前任何一次炮击都更具威力。它直接在全世界所有人的心中，引爆了一颗思想的核弹！
八百年来，天龙人的神圣不可侵犯，早已是刻在世人骨子里的铁律。人们可以咒骂腐败的贵族，可以憎恨残暴的海贼，甚至可以质疑海军的正义，但从未有人敢如此直白地、向全世界，将矛头指向世界之王！
海军本部，战国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卡普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赤犬的办公室里，岩浆已经从门缝中流淌了出来。
圣地，玛丽乔亚。
五老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在动摇世界的根基！”
“必须阻止他！”
然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只能和其他人一样，被迫地、屈辱地听着。
李牧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开始解剖这个世界的脓疮。
“他们，以造物主后裔自居，却无半点造物之功。他们视万物为刍狗，视生命为玩物，肆意掠夺，随性杀戮。他们将象征着屈辱与痛苦的‘飞天龙之蹄’，烙印在无辜者的背上，称之为‘所有物’的证明。”
“他们，制定规则，却又凌驾于规则之上。他们，享受着世界的供奉，却只给世界带来灾难与泪水。”
“如此卑劣、腐朽、无能的蛀虫，有何资格，自称为‘神’？”
“有何资格，端坐于世界之巅？”
李牧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世人的心上。那些曾受过天龙人欺压的民众，眼中流出了泪水。那些敢怒不敢言的王国，国王攥紧了拳头。
就连许多海军士兵，都露出了迷茫与动摇的神色。
“故，神谕第一条：”
李牧的声音微微一顿，给了世界一个喘息的机会，随即，宣告了第一条不可违逆的法则。
“即刻起，废除天龙人之一切特权。其神圣地位，不复存在。凡人皆可审判，世法皆可加身。”
“凡再有以‘天龙人’之名行不法事者，神庭将代天行罚，予以净化。”
如果说之前是批判，那么现在，就是赤裸裸地立法！是以一己之力，推翻世界政府八百年的核心统治秩序！
紧接着，李牧的目光似乎转向了大海。
“病之表象，在于失序的海洋。海贼，以‘自由’与‘梦想’为名，行烧杀抢掠之实。无数家庭因他们而破碎，无数城镇因他们而化为焦土。”
“四皇割据，七武海横行，超新星崛起……你们的王座，皆由累累白骨筑成。”
和之国，鬼之岛。凯多喝着酒，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怒的杀意。
万国，夏洛特·玲玲停止了进食，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但，为何海贼屡禁不绝，愈演愈烈？”李牧话锋一转，矛头再次指向了世界政府。
“因为‘正义’已然变质。如今的海军，所谓的‘绝对正义’，早已沦为维护天龙人特权的暴力工具。他们追捕小贼，却对七武海的罪行视而不见。他们有能力发动‘屠魔令’，轻易毁灭一座岛屿，却对真正需要拯救的民众置若罔闻。”
“当正义失去公信，当律法成为笑话，混乱，便成为唯一的生存之道。”
“神庭，不认可此等混乱，更不认可此等虚伪的正义。”
“故，神谕第二条：”
“凡神庭疆域所及，严禁一切形式的奴隶贸易。严禁以任何理由，剥夺无辜平民之生命财产。违者，无论海军、海贼、国王、贵族，神庭必降下神罚，绝无赦免。”
这第二条神谕，看似没有第一条那么惊世骇俗，实则更加狠辣。它将审判的对象，从天龙人扩大到了全世界的所有势力！他将自己，放在了裁判官的位置上。
最后，李牧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每一个受苦受难的灵魂之上。
“我知，世界之大，苦难无穷。神庭之力，亦有未及之时。”
“但，火种，已然种下。”
“故，神谕第三条：”
“凡心向光明，不愿屈服于黑暗与暴政者，无论你身在何方，无论你力量强弱，皆可向神庭祈愿。”
“高举反抗之旗，诵念神庭之名。若汝心虔诚，汝行正义，神庭之光，必将跨越山海，降临于汝身侧。”
“庇护应受庇护之人，审判应受审判之辈。”
这句话，让无数处于绝望中的人们，眼中瞬间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
这是什么？这是在号召全世界所有受压迫的人，揭竿而起！并且还给予了他们一个“只要你们反抗，我就会来帮忙”的承诺！
革命军总部，龙的瞳孔猛地一缩。
李牧，用三条神谕，就完成了革命军数十年都未曾完成的壮举——将革命的思想，散播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且是以一种更具煽动性、更具诱惑力的方式！
“旧时代的腐朽乐章，到此为止。”
“从今日，此刻起，新时代的序曲，由我奏响。”
“神谕，宣告完毕。”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那响彻于全世界灵魂深处的宏大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死寂。
仿佛每个人的大脑，都需要时间来处理这短短几分钟内接收到的、足以颠覆三观的信息。
一分钟后。
世界，彻底沸腾！
“疯了！这家伙彻底疯了！他要与全世界为敌！”一个海贼船长惊恐地大叫。
“神啊……他说的是真的吗？我们……我们真的可以反抗那些贵族老爷吗？”一个衣衫褴褛的奴隶，颤抖着问身边的人。
“快！去联络世界经济新闻社！不，用我们自己的渠道！向全世界发布最高等级的警告！李牧与‘神庭’，正式向世界政府宣战！”海军本部的会议室里，战国发出了咆哮。
圣地，玛丽乔亚。
“伊姆大人……”
五老星跪在虚空王座之前，冷汗浸透了衣背。
阴影中，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情绪波动，那是极致的愤怒。
一把黑色的、形态奇异的长剑，被一只苍白的手从阴影中递出，轻轻地插在了巨大的世界地图上。
剑尖所指的位置，正是——无风带，亚马逊·莉莉。
“传我旨意。”
伊姆那飘忽不定的声音，此刻变得无比冰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
“让神之骑士团出动。”
“去女儿岛。”
“将那个亵渎神明的伪神，连同他所谓的‘神庭’和‘信徒’……”
“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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