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峰。
听雨轩。
赵虎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冰封未解。
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
陆衍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身上伤口隐隐作痛,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魔符盒被重重封印,放在桌上。
慕雨晴服下丹药,默默调息。
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看向陆衍的目光,复杂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今日之局,陆衍的胆魄、算计、以及最后关头爆发出的那股神秘力量,都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她看向陆衍。
陆衍眼中寒光一闪:“人证物证俱在。明日,直接上执法堂!掀了这盖子!”
……
翌日,清晨。
青岚宗内门,执法堂那由巨大黑曜石砌成的殿宇前。
庄严肃穆,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夕。
慕雨晴押着赵虎。
他被冰链锁住,修为被封,凄惨如死狗。
陆衍手捧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封印玉匣。
一步步踏上执法堂台阶时,整个内门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瞬间传开。
“听说了吗?慕师姐抓了赵虎执事!”
“什么?赵执事?为什么?”
“看!就是那个杂役!他手里捧的是什么?好邪门的气息!”
“我的天!慕师姐竟然带着那个杂役上执法堂了?她疯了吗?为了一个杂役得罪赵家?”
“看那杂役的样子,居然还敢走在慕师姐旁边?不知死活!”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内门弟子们聚集在远处,指指点点,目光中充满了震惊,疑惑鄙夷。
以及更多对陆衍这个“杂役”的轻蔑与不屑。
一道道审视、质疑、甚至带着敌意的灵识,毫不掩饰地扫向陆衍。
“区区杂役,也配踏入执法殿?”
“慕师姐定是被这小人蒙蔽了!”
“定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攀附慕师姐!”
“看他那样子,定是魔道奸细,陷害赵执事!”
污言秽语,如同冰冷的箭矢,试图将陆衍钉在耻辱柱上。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来,若是寻常杂役,恐怕早已被这阵仗吓得瘫软在地。
陆衍古井无波,恍若未闻。
他腰背挺得笔直,步伐沉稳。
眼神平静地直视着前方那扇象征着宗门律法的沉重黑铁大门。
他手中的封印玉匣,仿佛重若千钧,也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盾牌。
慕雨晴走在他身侧,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的寒意却让一些过于靠近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就在即将踏入执法殿大门,身后质疑声浪达到顶峰,甚至有人高喊“拿下那杂役细作”的刹那。
陆衍猛地停住脚步!
他豁然转身!
面对那黑压压的人群,面对无数道或鄙夷或愤怒的目光。
他脸上没有任何怯懦,只有一片冰封的冷硬。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猛地探手入怀,掏出一物。
那是慕雨晴刚刚给他的。
不是武器,不是证据。
而是一张纸。
一张材质奇异,边缘流转着淡淡金红色光晕的婚书。
他手臂高举,将婚书面向所有人,声音灌注了炎阳灵纹的一丝力量,并不洪亮。
却如同滚雷般清晰地炸响在每一个内门弟子的耳边,也穿透了那扇厚重的黑铁大门,传入执法殿深处。
“杂役?奸细?”
陆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弄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扫过下方一张张惊愕呆滞的脸。
“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
“我,陆衍,乃慕雨晴——”
他声音一顿,斩钉截铁,一字一句,石破天惊:
“——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轰——!”
此言一出,整个执法堂广场,瞬间死寂。
所有的议论、所有的鄙夷、所有的质疑,在这一刻被这“未婚夫”三个字炸得粉碎。
无数道目光死死地盯住陆衍手中那张金红流光的婚书,又猛地转向慕雨晴,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和难以置信。
慕师姐…有未婚夫?
还是个…杂役?!
这怎么可能?!
慕雨晴在陆衍掏出婚书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她冰蓝的眸子看向陆衍高举婚书,挺直如枪的背影,眼中情绪剧烈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复杂。
她没有否认,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那些灼人的视线。
这无声的默认,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所有质疑者的脸上。
陆衍不再理会身后足以掀翻天穹的惊涛骇浪,收回婚书。
转过身来,与慕雨晴押着面如死灰的赵虎,带着那封印着魔符的玉匣,一步踏入了执法堂。
门内,光线略暗。
数道强大而威严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瞬间落在他们身上。
执法堂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门外,死寂过后,是彻底引爆,足以淹没一切的惊骇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