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渊指尖还悬在半空，一道光芒映出地底巨门的轮廓，正是之前那枚玉佩碎片散发的。
他忽然一顿，眉心炸开一道刺痛。
不是敌袭，是体内金丹在咆哮，像是要冲破经脉，直撞天灵。
“来得真不是时候。”他冷笑一声，左手储物戒残存的混沌紫芒还未散尽，此刻却被一股更狂暴的力量撕扯着，仿佛有雷龙在血脉里游走。
鸿蒙灵识空间内，百倍时间流速下积累的灵力早已凝实到极致，金丹表面裂开细纹，紫金光华如潮涌动。
“再拖半刻，我就得被自己撑爆。”他低语，眼神却没变，依旧冷得像冰窟里的刀。
袖子一甩，玉佩碎片被封进空间深处，古篆坐标在消失前闪了一下，像是回应。
“三日后子时。”他对着空气说，“我改主意了——先收天道的账。”
话音未落，人已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叶寒川抬头，断罪剑还在嗡鸣，剑尖滴血未干。
“师父？”
“躲远点。”秦无渊的声音从高空砸下，“接下来的雷，不是给你们看的。”
乌蒙抹了把脸上的血，左眼深渊之瞳猛地一缩：“操，他要渡劫？！”
洛千机抱着药鼎后退几步，青碧色双眸微闪：“不是要渡……是金丹早就圆满了，他一直在压。”
“压什么？”乌蒙瞪眼。
“压天劫。”她咬牙，“他想引出更强的雷——混元劫雷。”
话刚落，天色骤暗。
九重雷云从四面八方汇聚，云心翻滚着紫黑色电蛇，每一道都比寻常金丹雷劫粗上十倍。
“这他妈是金丹该扛的雷？”乌蒙吼。
“不是。”叶寒川盯着天空，“是他自己招的。”
第一道雷落下的瞬间，秦无渊没躲。
他张开双臂，任雷光劈在头顶，神血从胸前卍字疤痕喷出，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尽数灌入鸿蒙灵识空间。
空间内，时间流速百倍开启，金丹疯狂吸收雷能，每一击都让丹体更凝实一分。
“吞！”他低喝。
空间震动，雷劫之力如江河倒灌，被空间吞噬、炼化、反哺。
第二道雷劈下，他笑了。
第三道，他开始走动，步伐平稳，像在闲庭散步。
第四道，他抬手接雷，掌心雷光缠绕，竟凝成一柄虚幻长剑。
“这不合理！”远处残存的敌修中，一名化神长老脸色发白，“雷劫里还能凝聚灵力？”
“他不是在扛雷。”另一人哆嗦，“他是在吃雷。”
第五道雷落，秦无渊金丹轰然一震，表面裂纹闭合，紫金交融，无半点瑕疵。
“无劫金丹……成了。”洛千机喃喃。
第六道雷劈下，他抬脚一踏，虚空裂开细纹，雷光被踩碎在脚下。
第七道，他抬手一抓，雷蛇缠上手臂，化作铠甲。
第八道，他张口一吸，雷云边缘塌陷，能量被强行抽走。
第九道，雷云中心裂开巨口，一道混元劫雷如天柱砸落，所过之处空间扭曲。
秦无渊站在原地，瞳孔泛起混沌紫芒。
“来得好。”
他迎着雷柱冲上去，一拳轰出。
雷光炸裂，却不是在他身上爆开，而是被鸿蒙空间吞噬，金丹在体内旋转，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雷劫散去时，天地寂静。
他悬浮半空，衣袍未损，发丝未乱，金丹运转，气息如渊似海。
“就这？”他冷笑，“天道也就这点本事？”
乌蒙咽了口唾沫：“师尊……是不是变强了？”
“何止是变强。”洛千机盯着那枚玉佩碎片曾映出的坐标，“他是把雷劫当补药吃了。”
叶寒川低头，寒潭边的篆文发亮、发烫，像是被雷气浸透。
秦无渊目光扫过地面残敌，眼神淡漠。
一名化神长老见状，悄悄捏碎遁符，身形刚动。
“叮——”
噬魂铃轻响。
那人神魂直接被抽离躯壳，头骨炸裂，尸体栽倒。
“还有谁想走？”秦无渊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
无人应答。
“今日之后。”他立于虚空，金丹运转，天地灵气潮涌，“无渊阁之名，将响彻东荒。”
话音落，鸿蒙空间微震，百株灵药同时绽放霞光，空中落下点点灵雨。
乌蒙抬头，左眼深渊之瞳忽然颤了一下。
他闻到了一丝味道——不是雷，是魔气。
混在劫雷残丝里，极淡，却被他战魂本能捕捉。
“师尊……”他刚开口。
“闭嘴。”秦无渊打断，“你闻到的，我也知道。”
“那您还……”
“吞了？”秦无渊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为什么不？魔气也好，天劫也罢，只要能变强，我都收下。”
洛千机抱紧药鼎，鼎底符文与空间共鸣，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师父，您是故意引混元劫雷？”
“不然呢？”他冷笑，“等敌人喘过气来围攻我？还是等玄霄子亲自下场？”
“可混元劫雷本就九死一生，您还引更强的……”
“所以我有鸿蒙空间。”他抬手，混沌紫芒一闪而逝，“别人渡劫是求活，我是来进货的。”
叶寒川握紧断罪，剑骨隐隐发烫。
他忽然抬头：“师父，刚才那道雷……是不是扫过我的字？”
“哪道？”
“寒潭边，‘师父不可辱’。”
秦无渊瞥了一眼：“扫了。怎么？”
“它亮了。”叶寒川声音低沉，“现在还在发烫。”
秦无渊沉默一瞬，随即勾唇：“有意思。天劫认主？”
“还是……剑骨醒了？”洛千机低声。
乌蒙突然咧嘴：“师尊，您这金丹，是不是有点邪门？”
“邪门？”秦无渊笑出声，“我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他转身，看向远方天际。
“三日后子时，归墟门。”
“玄霄子，你等我？”
“好啊。”
“我带着新金丹，去给你送份大礼。”
洛千机抱着药鼎，指尖轻颤。
鼎底那串古篆坐标，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叶寒川低头，寒潭水面倒映出他的脸，瞳孔深处，有一道金纹一闪而逝。
乌蒙左眼深渊之瞳缓缓收缩，魔焰虽灭，却仿佛听见了某种低语。
秦无渊立于虚空，金丹运转，衣袍猎猎。
他忽然抬手，指尖划过眉心，一滴神血落下，悬浮半空。
血珠中，映出一道模糊身影——玄霄子，手持玉佩，站在归墟门前，嘴角带笑。
“你看到了？”秦无渊轻笑，“那就别眨眼。”
血珠炸裂，画面消散。
他低头，看向掌心。
那半块玉佩碎片，表面古篆坐标一闪，随即熄灭。
乌蒙忽然抬头：“师尊，您刚才……是不是笑了？”
“嗯。”秦无渊点头，“我想到件事。”
“啥？”
“待客之道。”他抬手，鸿蒙空间微震，“这次，我准备了三千六百株淬毒灵草。”
洛千机低语：“比上次多六百株。”
“因为他。”秦无渊望向归墟方向，“值得。”
叶寒川握剑的手一紧，寒潭边的篆文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乌蒙左眼深渊之瞳猛地一缩，仿佛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秦无渊却笑了。
他抬起手，金丹在体内轰鸣，雷意与魔气交织，紫金光芒中，一丝黑气悄然缠上心脉。
他没察觉。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三日后。”他低声，“该收账了。”
风起，卷起他玄色衣角。
发间仙骨簪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秦无渊心中微微一动，但此时收账之事占据心头，他并未过多在意。
他只是抬脚，一步踏出。
虚空裂开细纹，身影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道未散的金丹余威，和寒潭边那道发光的篆文。
叶寒川低头，剑尖轻轻点地。
地面裂开一道细缝，渗出一缕黑气，缠上他的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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