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后巷的阴影里,傻柱蹲在墙根下,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窝头,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盯着后厨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声,还有王师傅他们的笑骂声——自从林凡搞了那个“多劳多得”加餐制,这帮老家伙天天跟捡了宝似的,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股子嫌弃,好像他这个洗碗工就是多余的。
“神气个屁!”傻柱狠狠咬了口窝头,渣子掉得满身都是,“不就是会耍点小聪明吗?真以为能把食堂翻过来不成?”
他越想越窝火。以前在食堂,他是说一不二的掌勺大厨,工人见了都得喊句“何师傅”。可现在呢?林凡成了食堂的红人,他却被发配到洗碗间,天天跟油污打交道,连灶台都挨不上边。
尤其是昨天全厂大会,看着林凡站在主席台上接受嘉奖,看着那些猪肉鸡蛋往食堂搬,傻柱的肺都快气炸了。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外来户刚来没多久,就能骑在他头上拉屎?
“不能就这么算了……”傻柱眼珠一转,突然想起后厨那几个老油条——张师傅、刘师傅他们,早就对林凡的新政策不满了。毕竟以前他们磨磨蹭蹭也能拿满工分,现在却要跟着年轻人一起干得满头大汗,心里正憋着气呢。
傻柱扔掉手里的窝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鬼鬼祟祟地往后厨角落的杂物间溜去。他知道,这个点张师傅他们肯定在那儿偷偷抽烟摸鱼。
“哟,这不是何师傅吗?怎么有空来我们这穷地方?”张师傅见他进来,阴阳怪气地打趣。以前傻柱当大厨时,根本瞧不上他们这些打杂的,现在风水轮流转,总算轮到他们扬眉吐气了。
傻柱脸上挤出点笑,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皱巴巴的烟递过去:“张哥、刘哥,抽根烟。”
刘师傅接过烟嗅了嗅,斜着眼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找我们啥事?”
“其实也没啥大事。”傻柱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就是觉得吧,咱们后厨最近有点不对劲。”
“哪不对劲了?”张师傅弹了弹烟灰,“现在天天有肉吃,比以前强多了。”
“强个屁!”傻柱猛地提高音量,又赶紧捂住嘴,“你们没觉得林凡这小子太能折腾了?搞那个破加餐制,害得咱们天天累死累活,他倒好,站在旁边指手画脚就成了功臣!”
这话正好说到张师傅他们心坎里。刘师傅撇撇嘴:“谁说不是呢?昨天厂长奖的那些物资,全被他锁在库房里,咱们想多吃口肉都得看他脸色,这不就是搞特殊化吗?”
“就是!”傻柱见他们上了套,赶紧添柴加火,“他一个毛头小子,凭啥对咱们指手画脚?依我看,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张师傅皱起眉头:“咋给颜色?难不成跟他吵架?”
“吵架多没意思。”傻柱阴恻恻地笑了,“明天一早,咱们都别干活,就说太累了需要休息。他一个人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做不完全厂工人的饭!到时候厂长怪罪下来,看他还怎么神气!”
“罢工?”刘师傅吓了一跳,“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怕啥?”傻柱拍着胸脯保证,“咱们就说最近太累,身体扛不住了。法不责众,厂长还能把咱们全开除了?只要撑过明天,让林凡出个大丑,他以后在食堂就没威信了!到时候啊……”
他故意没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得意谁都看得出来——只要林凡倒了,食堂的掌勺位置,迟早还得是他的。
张师傅和刘师傅对视一眼,心里打起了算盘。他们确实对林凡不满,也想趁这个机会杀杀他的威风。再说了,有傻柱这个出头鸟在前,就算出事也能有人分担。
“行!就按你说的办!”张师傅狠狠吸了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明天咱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傻柱见他们答应了,心里乐开了花,又跟他们嘀咕了几句细节,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杂物间。走在回洗碗间的路上,他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明天一早,就能看到林凡手忙脚乱的丑态了,想想都觉得痛快!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林凡就准时来到食堂。往常这个时候,后厨早就热火朝天了,可今天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王师傅?李师傅?”林凡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进后厨——灶是冷的,面没发,连水缸都是空的。只有角落里的洗碗池边,傻柱正慢悠悠地擦着盘子,见他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就在这时,张师傅他们才打着哈欠从休息室出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们怎么回事?”林凡皱起眉头,“不知道今天要蒸三笼馒头、熬两锅粥吗?”
张师傅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小林师傅,对不住了,我们昨天太累,浑身酸痛,今天怕是干不了活了。”
“是啊是啊,”刘师傅跟着附和,“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总不能硬撑着吧?”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说自己不舒服,摆明了就是要罢工。
林凡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傻柱身上。那家伙正低着头偷笑,肩膀还一抽一抽的,傻子都能看出是他在背后搞鬼。
“行,我知道了。”林凡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既然大家不舒服,那就先休息着。”
说完,他转身走向灶台,仿佛真打算自己动手似的。
傻柱在心里冷笑——装吧,有你哭的时候!等会儿工人来打饭,看你拿什么给人家吃!到时候不用他动手,厂长就得把这小子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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