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颐和施倾卿都决定留下，琉璃迷迷糊糊睁开眼，嘟囔着：“继..继续喝！”踉跄着想抓酒杯。
华颐连忙劝阻：“琉璃，你醉了，别喝了。”
琉璃醉眼朦胧，豪气干云地挥手：“哈？这..这算啥？对老娘来说，跟..跟喝水一样！”说着又“啪”地开了一罐。
华颐甩甩头，怀疑自己也醉得不轻——眼前两位绝色美人此刻坐在一起，媚眼如丝，齐齐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微妙的张力。
琉璃打了个酒嗝，托着下巴，带着醉态的笑意凑近华颐：“小鸡仔..同时..被我们两位大美女垂青..少见吧？嘻嘻..楚南哥哥，玩..玩真心话吧？有..有什么想..问我们..秘密的？”她眼神狡黠又迷离。
华颐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直视她们：“你们..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施倾卿还在歪着头思索，琉璃已经高高举起手，抢着回答：“我！喜欢..沙特的石油大佬！听说他们..厕纸都是钱..马桶是金的！还能养狮子..多威风！不过..”她突然泄气地撅嘴，“..他们听不懂日语..麻烦..算了！还是..铁路大王吧！体面！有钱！”
华颐无语：“那不就另一类暴发户..”
旁边一直沉默的施倾卿，忽然轻轻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软糯和一丝认真的飘渺：“我的话..喜欢..离自己近的人就好..”她夹起一个墨鱼丸，没立刻吃，眼神望向虚无，仿佛沉浸在某种思绪里，“你们知道吗..有个传说..说每个人，最初都是一个完整的‘双性球体’..被天神切开成两半..散落人间..”
她轻轻咬了一口丸子，继续低语：“所以..人这一生，都在寻找..寻找..丢失的那一半..”她的目光落在华颐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这不才是最..浪漫的宿命吗？..要是真的..能找到那样契合的‘另一半’..就好了..”她的语气有些自嘲，“毕竟..我看上去也挺‘奇怪’的吧？那我的另一半..肯定也得是个‘怪人’才对..”
施倾卿似乎想到什么，放下筷子，看向华颐的眼神更加朦胧而幽深：“楚南哥哥..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跟你说起的..胸口的伤痕吗？”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胸口的位置，即使在醉意中，也流露出一丝脆弱，“说不在意..是假的。我有我的自卑..哪怕工作时说着那些让人开心的话..我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她声音越来越轻，像羽毛拂过，“渴望有人..能不介意这些..真心地..喜欢完整的我..不止是表面的‘施倾卿’..”她目光灼灼地凝视华颐，带着醉态的深刻，“所以..当你说..‘克服自卑’的时候..我真的..真的好开心..感觉..终于遇到了..想法一致的人..”
华颐的心湖被投入一颗石子，涟漪不断扩散。此刻的施倾卿，剖开了华丽的包装，露出了内里真实甚至带点孤独的纹理，与他自己深藏的那部分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几乎要沉溺在这种共鸣里，觉得命运如此奇妙。
“爽..爽！”琉璃一声怪叫，打破了沉溺的氛围，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咚”一声再次倒在施倾卿肩上，彻底睡着了。
施倾卿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琉璃：“楚南哥哥..帮个忙..把她抱到卧室床上吧..”
安顿好琉璃，已是凌晨两点。空气里沉淀着夜的寂静和刚才未曾散尽的暧昧。
施倾卿将华颐送到门口，眼神爱意绵绵，几乎能滴出水来，声音像掺了蜜糖：“亲爱的..早点休息哦..”这句突如其来的亲密称谓，像根羽毛搔在华颐心上，痒痒的，带着不动声色的掌控力。他脸上一热，心里暗道厉害。
凌晨三点多躺在地铺上的华颐毫无睡意。今晚的一切如同万花筒般在脑中旋转：琉璃的醉言醉语，施倾卿那番关于“另一半”和“伤痕”的自白，暧昧不清的氛围..更重的是沈辉关于策反“暗棋”的指令。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床上熟睡的施倾卿。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勾勒出她美好的侧颜轮廓，宁静而圣洁，宛如坠落凡间的天使。华颐看得有些呆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缓慢。
就在这时，施倾卿突然动了。她的手臂伸出被子，纤长的手指摸索着，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华颐放在身侧的手背。温暖柔软的触感瞬间传来。
“唔..有点冷..”她闭着眼，低声呢喃，更像梦呓，“..给..给你暖和一下..”她柔软无骨的手指竟轻轻摩挲着华颐的手。
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瞬间席卷华颐全身，心跳如擂鼓。他强行压下几乎要冲塌理智堤坝的本能欲望，告诫自己旁边还有琉璃。
施倾卿的指尖停下了摩挲，语气却忽地转为清醒的低语，仿佛刚刚的旖旎只是错觉：“楚南哥哥..问你个事..好吗？”
华颐定了定神，稳住声音：“..你说。”
施倾卿依旧闭着眼，声音带着梦醒边缘的模糊：“你..喜欢看搞笑节目吗？”
“搞笑节目？”华颐微微一怔，完全没料到是这个话题。
施倾卿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琉璃姐姐说..她之前是一个人去现场看的搞笑演出..所以我想..下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看看？”她顿了顿，覆在华颐手上的五指微微收紧，“你..总不能让琉璃姐姐..一个人那么孤单地去看演出吧？”她的语气软糯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试探，“好吗？”
琉璃小姐真的替我保密了！华颐心中一震，迅速回应：“我..对搞笑节目了解不多..不过有机会的话..一定和你们一起去！”他语气诚恳。
“嗯....”施倾卿的声音再简单的回了一个字。下一秒，那紧握的手突然抽离开来。
华颐再看去，施倾卿呼吸平稳，似乎已经重新沉入了深沉的睡眠，仿佛刚才那段清醒的“质问”从未发生。
这一夜，暗流汹涌。酒精的迷幻下，试探与抉择无声地进行着。空气中满是未解的心思和即将尘埃落定前的悬疑感。
晨光熹微，华颐醒来。床上空空如也，被褥叠放整齐。施倾卿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
琉璃已经换好家居服，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散发着温馨的烟火气。她看见华颐醒了，声音平和：“醒了？还有时间的话..吃个早饭再走吧？弄了个简单的。”
华颐看了看时间，离中午开工还有些空档：“好，麻烦你了。”
两人坐在餐桌两侧，安静地吃着早饭。气氛是难得的宁静祥和，像一对寻常恋人晨间的对坐。
琉璃小口喝着牛奶，带着点宿醉后的迷茫：“昨晚..我们喝多了吧？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我..好像断片了..”她不好意思地揉揉太阳穴。
华颐笑了笑，掩饰着内心的波澜：“聊了些电视节目，喜欢的明星..琉璃小姐你说得最多的啊，是心仪的富豪们..”
琉璃“噗嗤”一笑，带着少女般的娇憨：“嘿嘿..因为成为有钱人..就没有烦恼了嘛！不过..”她的笑容慢慢变得温婉，眼神真诚地看向华颐，“其实..普通人..也很好。”她声音轻柔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你知道吗..人要是真的跌进过很深的谷底..反而会更渴望..能过上最平凡的日子..”
她的目光在华颐脸上停留，像轻抚过一件珍贵的东西：“比如..像现在这样..两个人一起安稳地吃顿饭..偶尔一次出去吃也挺好..”她的语气像在编织一个温暖的梦，“....甚至..就算你偶尔..在外面‘犯错’一次..”她声音渐低，带着奇异的包容，“虽然会生气..但想想..大概..大概还是会原谅你吧..”她直视着华颐的眼睛，话语里藏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到处乱找其他女人了..可以吗？”
华颐的心被这些话轻轻撞了一下。他不明琉璃得意思？但真切地感受到她语气中那份疲惫与向往。她的心，或许比想象中更向往安稳和平淡。
早饭在一种微妙而温暖的气氛中结束。华颐起身告辞：“琉璃，章鱼烧很好吃..希望..还有下次。”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琉璃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华颐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洒下，落在她平静的脸上。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而你..是我那个..简单的丈夫..那该多好..”
离开琉璃的公寓，华颐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内心却被沉重的抉择填满。施倾卿昨夜真情的流露与危险的试探？琉璃那番关乎平凡未来的憧憬与恳切的叮嘱？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在他脑海里反复交叠。
施倾卿？琉璃？谁是“暗棋”更合适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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