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商场超市人潮涌动，暖黄的灯光漫过货架间的缝隙，在陈娇儿牵着的小男孩发顶投下细碎的光斑。小家伙攥着她的衣角，另一只手紧紧抱着罐草莓味酸奶，圆眼睛怯生生地瞟向迎面走来的男人，往陈娇儿身后缩了缩。
“小朋友，你和刚才那个姐姐是什么关系呀？”林泽羽的声音带着刻意放柔的弧度，目光却黏在陈娇儿脸上。他手里还提着没结账的矿泉水，瓶身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光洁的地砖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陈娇儿侧身将男孩护得更紧些，语气陡然冷了三分：“林泽羽？你不要靠近他，北北他怕生。”她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孩子，指尖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北北不怕，我们去买你喜欢的巧克力。”
林泽羽的手僵在半空，喉结动了动才应道：“哦，我知道了。”他心里知道，是因为当时他和夏幂幂在一起，你知道自己当时脚踏两只船做的不厚道，但是，这么多年他才发现他原来一直爱的都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你怎么来这里了，娇儿？”他往前挪了半步，货架上的促销海报被带起的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买一送一”的红色大字。
“这是我的工作。”陈娇儿避开他的视线，拉着北北走向零食区，脚步比刚才快了些。北北仰起头，小声问：“陈姐姐，那个叔叔是谁呀？”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的脚步声又跟了上来。
“那这个小孩是？”林泽羽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目光扫过北北身上的名牌童装，袖口绣着精致的字母缩写。
陈娇儿猛地转过身，眼神像淬了冰：“林泽羽，注意你的分寸。”她顿了顿，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北北柔软的头发，“他是我客户的孩子，仅此而已。”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货架上的薯片包装袋被通风口的风吹得沙沙作响。林泽羽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他其实在超市门口等了快半小时，从公司出来时特意绕了这条路，就是想碰碰运气。夏幂幂的影子还横亘在两人之间，但他总觉得，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好意思，我时间快要到了，要去见客户，下次见面再说。”陈娇儿低头看了眼腕表，语气里的疏离像层透明的膜，将两人隔在不同的世界。她牵起北北的手，快步走向收银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干脆利落，没再回头。
陈娇儿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拉着北北的手谈笑风生。
林泽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货架上的酸奶还在制冷柜里冒着白气，他拿起一罐和北北同款的草莓味，手指在冰凉的罐身上按出浅浅的印子。超市广播里响起甜美的提示音，提醒顾客即将闭店，他才慢吞吞地走向收银台，矿泉水瓶上的水珠已经滴完了，只留下几道蜿蜒的水痕，很快被来往的鞋底蹭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