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三号。”
月红毫不意外地拉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脸来。
自认为给鱼头人留了几秒从呆滞中缓过来的时间，月红停顿了几秒接着说。
“没有反水，恭喜你通过忠诚考验。”
显然月红停顿的那几秒钟鱼头人并没有缓过来。
鱼头张大了嘴巴，这让本来就嘴大的鱼头人嘴更大。鼓起的腮帮子上鳞片挤在一起，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奶茶……在这里。只有一杯”
脑子依旧震惊，但鱼头人的手比脑子先动起来把奶茶递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是三号?奶茶机的血液号码录入是你做的？”月红发现了盲点，大脑转得飞快。
玩家确定号码的时候鱼头人并没有在场，清理吴道子尸体的时候鱼头人也没有必要去专门向和风询问。
这个信息对鱼头人来说没有用处。
除非一开始就是鱼头人把玩家血匹配不同号码。
所以在第一天上午，鱼头人带玩家来到宿舍后急匆匆地走了就是去厨房把血液和奶茶机数字匹配。
“对。”鱼头人回想了一下点头。
“没事了，明天店长竞选，如果能投票记得投我一票。”月红接过奶茶，嘱咐道。
眼见月红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鱼头人用机械的大脑慢吞吞地思考了一会。
都能做到这个份上，那它的转正应该很有希望了。
随着离厨房的距离越来越近，滴滴答答的水声也越来越大。
经由鱼头人清理之后的厨房干净明亮，就像每一个新玩家刚来到厨房看到的一样。
月红突然想起第二天突然消失的刘叶的身体，应该也被鱼头人清理了吧？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月红按下三号按钮。接奶茶的时候，看着细长的乳白色液体流出，漾开一阵阵波纹，月红走神了。
我的目的只有报仇。
虽然也没几个仇人要报。
不对还是有几个的。比如下毒的那个谁，杀死奶奶的那个谁。
那个谁来着？
奇怪，怎么会才进副本没多久，记忆就变模糊了呢？
要不要把记忆在哪存储一下，省得之后忘了。
我在想什么鬼东西。
月红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随即又烦躁地皱起眉头。
西可那张眼里带光的脸在月红脑中挥之不去。
就很烦，救人明明不是她的责任。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像当初的她一样。
真自己出事了，还不是没人在意。
反正人与人再次相遇的几率是很小的。
世界那么大，总不可能还能在副本中遇见同一个人吧。
无所谓了。
“喂喂，你怎么又笑又皱眉的？关公都没你变脸快。”
小红帽刚刚在旁边一直观察着月红的表情。
见月红一路没说话，终于憋不住出声。
“……”
其实说别人的时候还是先想一下自己比较好。
【小红帽嘴上嫌弃，怎么一直跟着主播呀？
【可能这个NPC比较傲娇吧。】
【以前真没想到NPC还能有这么丰富的性格，今天跟着主播看了才知道。】
【不过这个NPC好可爱呀。】
月红的直播间内弹幕讨论的风向由之前主播的操作逐渐偏移到NPC身上。
因为老观众见得太多月红的操作，已经对其渐渐麻木了。
月红没和小红帽计较。
接了两杯奶茶后，连同从鱼头人那里拿来的一杯放在厨房，月红和小红帽去了宿舍。
用银钥匙打开门，月红面露奇怪之色。
宿舍一切正常，除了一点——
宿舍的人体模型连披在其身上的人皮制服不见了。
“?”
“怎么了？”小红帽没来过宿舍，或者说之前她并没有理由来玩家宿舍，所以并不知道其中原因。
她只看到月红突然停在门口，盯着房间的某一处空地，却并无动作。
【不知不觉成为主播带头，NPC跟上了哈哈哈。】
“没什么，走吧，回你办公室。”
月红转身淡淡回答。
当初把人皮制服披在人体模型上时，用想做实验而不是想帮她脱下人皮制服的借口来搪塞西可。
没想到现在还真成了一个成功的实验。
人皮制服具有转化的效果，能把人变鬼，反过来也能把鬼变人。
但前提是鬼由人类转化而来。
现在那具人体模型不见了，也就意味着风扇鬼变成了人。
也可能是其他东西，反正不是鬼。
如果鬼能由人类转化而来，那其他NPC呢？
月红回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小红帽。
小红帽蹦蹦跳跳地走在后面，一无所知。
对上月红的目光，小红帽朝月红笑了一下。
月红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变异风扇鬼跑了，没办法确定是敌是友，防备是必须的。
今晚得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睡觉。
厨房的门锁了，风扇鬼没有钥匙进不去。
在小红帽办公室里过夜，遇到危险，小红帽还可能帮她一把。
第二天上午。
月红的生命恢复到一。
两人先去厨房接完最后一杯奶茶，上新特供。
接着两人带和风来到会议室。
前任经理请了长假没来，会议室恰好缺了一个位置。
等会议室的所有员工到齐。
店长竞选正式开始。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电话响起，投票，获得同意。
“让我们恭喜月红成为四分之一奶茶店分店店长。”
电话那头的声音说。
会议室内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随后电话挂断。
月红看向直播间面板。
那个原本灰下去的“是”重新亮了起来。
可以离开了。
“我宣布小红帽成为代理店长。我不在的时候，店内的事务由小红帽全权管理。咸鱼由实习员工转正。”
“以后这家奶茶店的底茶不再由血制作。奶茶底茶和小料的材料来源应与玩家无关。今天的四杯特供奶茶，是最后四杯以玩家鲜血制成的奶茶。”
“那怎么和总店那边交代？”
青蛙人提出异议。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它们的?我现在是店长，根据四分之一奶茶店员工守则第六条，你们应该无条件服从命令。不然我可以解雇你。”
月红语气强硬。
“哦。”
青蛙人心有不满也只能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