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喇叭声把我从回忆中拽回。
金伯岸街到了,华灯初上,
街道两旁霓虹闪烁,各种酒吧、KTV的招牌光怪陆离。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水、酒精和烤串油烟混合的复杂气味。我将车停在街角暗处。
戴上连帽衫的帽子,拉低帽檐,像一滴水融入浑浊的河流,快速而低调地搜寻。
“夜魅”、“蓝调”、“迷迭香”…一家家看过去,没有知许的身影。我的心越来越沉。
就在我准备硬闯几家看起来最乱的场子时,手机再次震动!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迅速接起:“喂?”
一个慵懒中带着点不耐烦、又隐约透着一丝熟悉腔调的女声传了过来,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隐约的争吵:
“哟,这不是我们‘血狼’小哥嘛?稀客啊。”
声音顿了顿,带着点看好戏的戏谑,“怎么着,金盆洗手不玩枪了,改行当护花使者了?这又是你哪位‘新妹妹’啊?脾气够冲的,在我‘金伯岸’的地盘上发疯,砸了我两个杯子,还指着‘黑皮’的鼻子骂他是‘人渣中的战斗机’…啧啧,勇气可嘉。”
金姐!金伯岸的老板娘!
记忆瞬间解锁!几年前一次秘密的边境“清理”任务,目标人物最后就躲在她当时经营的一家边境小旅馆里。
任务完成后的撤离出了点岔子。
是她,这个看着风情万种、实则背景深厚的女人,不动声色地帮我们抹掉了痕迹,提供了安全的临时庇护所。
当时她就叫我“血狼”,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精明和一丝…同道中人的了然。
血狼似乎是她曾经亲近的人。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叫我,不过在当时多亏了这个外号,我们才能够安全撤离。
没想到她把生意做到沪市,还成了这条街的“地头蛇。”
“金姐。”
我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人在哪?我马上到!她情况怎么样?”
“呵,还知道叫我声姐。”
金姐轻笑一声,背景的嘈杂似乎被捂住了:
“‘迷城’后巷,垃圾箱旁边,你的小野猫被‘黑皮’他们三个堵那儿了,小姑娘劲儿不小,挠花了‘黑皮’的脸,不过…双拳难敌六手,我的人看着呢,暂时没动真格的,不过你再磨蹭,我可不敢保证‘黑皮’那暴脾气还能忍多久,赶紧的,别在我这儿闹出大事!”
她利落地挂了电话。
“迷城”后巷!我像猎豹般窜了出去,身体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爆发出久违的、属于“血狼”的速度和力量。
昏暗、散发着馊水恶臭的后巷深处,场景映入眼帘:
三个流里流气、纹着劣质纹身的混混,呈半包围状堵着一个瘦高的身影。
正是知许!她那头灰紫色的短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团愤怒的火焰。
她背靠着肮脏的墙壁,脸上有淤青,嘴角破了,渗着血丝,眼神却依旧像受伤的野兽般凶狠不屈
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破了一半的啤酒瓶当武器,对着那个领头的、脸上有几道新鲜血痕的“黑皮”嘶吼:
“滚开!人渣!别碰我!”
“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黑皮捂着脸,恼羞成怒,扬起巴掌就要扇下去!“今晚老子非得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就在那巴掌带着风声即将落在知许脸上的瞬间。
“砰!”
一声闷响!
不是巴掌声,是黑皮的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
力道之大,让他瞬间惨叫出声,整条胳膊被拧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另外两个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一个混混捂着小臂惨叫着跪倒在地。
“咚!”
另一个混混被一记迅猛的肘击狠狠砸在胃部,像只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下去,胆汁混合着酒水狂吐出来。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狠辣精准,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如同最精密的杀人机器被瞬间激活!
黑皮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帽檐遮住半张脸、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男人,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冷汗直流:
“你…你他妈是谁?!”
我根本没理他,甩开他的手,目光落在知许身上。
她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凶狠的眼神变成了茫然和惊惧,呆呆地看着我。
手里的破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没事了。”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但那股刚从战场带下来的凛冽杀气还未完全散去。
“操!敢动我兄弟!老子……”黑皮缓过点劲,另一只手偷偷摸向腰后。
我甚至没回头,反手一记精准的手刀。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呃……”
黑皮眼白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巷子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浓重的血腥味、呕吐物气味。
我走到知许面前,她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混乱,早没了刚才的凶狠。
看着她脸上的伤和嘴角的血。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复杂的心疼涌上来。
我脱下连帽衫,尽量轻柔地披在她单薄的身上,遮住她被扯乱的衣领:“能走吗?”我问道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砸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她试图迈步,却因为惊吓和体力透支。
腿一软,向前栽倒。
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她很轻,像一片羽毛,在我怀里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我胸前的T恤。
抱着她走出恶臭的后巷,金姐正斜倚在“迷城”的后门边,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看到我抱着知许出来。
她吐了个烟圈,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抱着知许的手臂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哟,英雄救美,动作挺快。”
她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的三个混混。
“我这清理费,算你头上?”
“谢了,金姐,改天登门道谢。”
我沉声道,抱着知许快步走向停在街角的车。
“道上规矩,别让我难做。”
金姐的声音懒洋洋地从身后传来。
“明白,医药费双倍。”
我头也不回。
把知许小心地放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色苍白得像纸。发动车子,驶离这片混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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