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鬼鲛
南霁云眉头一皱，腕间青芒乍闪，长剑已如灵蛇出洞，将三只扑向侧舷的鬼鲛利爪齐根斩断。腥咸的黑血溅在甲板上，瞬间腐蚀出细密的孔洞。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掠过混乱的战场，长剑横扫间，又有两只鬼鲛的脖颈被划开，黑血喷溅在他玄色披风上，竟被衣料表面流转的真气弹开。“左翼告急！”他扬声喝道，剑气陡然暴涨，将攀上船帮的十数只鬼鲛逼退，“结枪阵护舷！”?
护卫们闻声而动，长矛交错成网，堪堪挡住新一轮扑击。南霁云趁机瞥向船头，见望月出云带着四名忍者已站定方位，指节翻飞间结印的速度竟不逊于中原修士的符箓手法，不由暗自点头——这些倭国忍者的术法虽诡异，却也有其独到之处。?
“水遁?水箭之术！”喝声炸响时，南霁云正一剑挑飞扑向瞭望台的鬼鲛。他瞥见那片绯红身影旋起时，数百支水箭如暴雨倾泻，精准度竟不亚于军中神射手，当即借力挥剑，将几支偏离目标的水箭引向另一侧的鬼鲛群，“不错的准头！”?
这人便是望月出云的女儿，望月千寻。
千寻被这声隔空夸赞惊得手一抖，险些打乱印诀，脸颊瞬间涨红。望月出云却适时按住她的手腕：“真炁已泄三成，留着应对变数。”随即扬声唤北野出手。?
通灵鹰隼破云而出时，南霁云正陷入缠斗。三只鬼鲛呈品字形围攻，利爪带起的腥风几乎要撕裂他的护体真气。他不退反进，长剑反撩逼退左侧敌人，同时左肩猛地撞向中间那只鬼鲛的胸口，借势旋身避开右侧的长矛，落地时恰好踩在一只海东青丢下的鬼鲛尸身上，借力跃起丈许，剑光如银河倒挂，瞬间将三只鬼鲛的头颅斩落。?
“唳——”领头的海东青似在呼应他的攻势，俯冲时用利爪抓起半只鬼鲛尸身，狠狠掼向甲板。南霁云足尖在飞溅的脑浆中一点，身形再度拔高，长剑划出的弧光与鹰隼的翼影交错，竟在半空织成一张攻防兼备的网，将漏网的鬼鲛尽数绞杀。?
但鬼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像从海底裂缝中涌出的黑潮，踩着同伴的尸体叠起丈许高的肉墙，利爪抓挠木板的“咯吱”声里，已有怪物翻过船帮，腥臭的涎水落在甲板上，冒着刺鼻的白烟。南霁云的玄色披风被鬼鲛的矛尖划破数道口子，左肩也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剑柄上，却被他掌心的真气蒸腾成白雾——圣武明心诀的至阳之力，正压制着鬼鲛血液中的阴毒。?
“雷遁?大狂雷之术！”望月出云的暴喝响起时，南霁云正一剑钉住最后一只爬上主桅杆的鬼鲛。他瞥见对方周身泛起的蓝紫色电光，当即沉声道：“所有人护住双耳！”同时长剑拄地，将真气聚于百会穴，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雷鸣炸响的刹那，南霁云只觉识海震荡，却死死守住灵台清明。他看见蓝紫色的雷光如银蛇窜动，海面上的鬼鲛成片焦黑，连那些坚硬的鲨鳞都在电光中炸裂。趁此间隙，他挥剑在甲板上划出一道丈许长的沟壑，引来海水灌注其中，形成临时屏障阻挡漏网之鱼，“用船钉加固缺口！”?
舱内的秘璃镜投射出这幕时，李穆正攥紧拳头。他看见南霁云肩头的伤口在雷光中泛出黑紫，却仍挥剑指引护卫加固防线，剑身上的血迹被雷电灼成焦痕，又在下一次挥斩时染上新鲜的血污。?
“南大哥在引雷劲入剑。”张云鹤忽然开口，指尖的符纸已泛起金光，“他把雷遁的暴烈之力，融进了圣武明心诀的刚阳真气里。”?
镜面中南霁云的剑光果然泛起蓝紫色，每一次挥斩都带起成片电光，那些侥幸未死的鬼鲛刚靠近，便被剑气裹着的雷电劈成焦炭。
“别高兴太早。”张云鹤的声音沉下来，“这雷遁引动的元气太暴烈，已经惊动了深海的东西——你听那海水的声音。”?
南霁云也听到了。雷鸣的间隙里，海底传来一种沉闷的搏动声，像是巨兽的心跳，每一次起伏都让船身微微震颤。他刚要提醒众人戒备，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已从海底炸响，仿佛万千巨钟同时被敲响，连他的护体真气都剧烈波动起来。?
“不好！”南霁云猛地抬头，看见海面上的浪涛突然停滞，那些还在挣扎的鬼鲛瞬间僵住，复眼中的红光迅速黯淡，像是被某种更恐怖的存在剥夺了生机。盘旋的鹰隼群发出惊恐的嘶鸣，四散飞逃时竟撞翻了桅杆上的瞭望台。?
“所有人！抓住固定物！”他的吼声被紧随而至的轰鸣淹没。整个海面如被巨手托起般剧烈隆起，一道数十丈高的水墙拔地而起，朝阳的金光被完全遮断，天地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阴影。南霁云在水墙投下的阴影中握紧长剑，圣武明心诀的真气运转到极致，剑脊上“斩妖除魔”四个字仿佛要挣脱束缚，发出细微的嗡鸣。?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海底传来，仿佛万千巨钟同时被敲响，连船板都在跟着共振。海面上的浪涛突然诡异停滞，那些还在挣扎的鬼鲛瞬间僵住，复眼中的红光迅速黯淡。盘旋的鹰隼群发出惊恐的嘶鸣，四散飞逃时竟撞翻了桅杆上的瞭望台。紧接着，整个海面如被巨手托起般剧烈隆起，一道数十丈高的水墙拔地而起，朝阳的金光被完全遮断，天地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阴影。?
突听一声轰隆巨响，海面突然掀起数十丈高的浪培，无数鱼兽、鬼鲛怪叫声中，被抛飞而起，相互撞在一处，血肉横飞，簌簌掉落。
紧接着，平空响起一声震天裂云的狂吼，令人肝胆尽裂。浪墙坍塌，海面陡然迸炸，冲涌起数十丈高浪花。漫天白沫中，一条蛇怪，腾身甩尾，张牙舞爪，跃到海上。
巨浪滔天，鱼兽悲呼辟易。那蛇怪身长六十余丈，周身湛蓝，寒光闪闪，八个巨大的蛇头当空怒舞，如轮血眼，撩牙森森，张口狂吼，长舌跳跃，狰狞凶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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