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绿衣也吼一声，就见一团力量腾空飞去，从银杏树枝丫间经过，枝叶哗啦啦响，还掉下好几个没有成熟的果子。
“看来以后要吃这些树上的果子，不用爬到树上去摘，只要在树下吼一声，它们就会乖乖地下来了。”观音看见绿衣隔空击落银杏，高兴地说。
“是的，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对着这些树木发功。再过些日子，恐怕这树干会被折断的。”石成金提醒说。
“漂亮姐姐提醒得很好，以后不准对着树木房子法功。”观音说。
“看来再过些日子，必须到柔姿斋外面才能练功法了。”紫衣说。
“在柔姿斋里可以练习拳路。收起功法，还可以对练，提高观察力和反应速度。”石成金说。
“漂亮姐姐说得有道理，大家试着对打，没有套路，随心所欲。但是注意点到为止，不要伤着对方。我跟小姐对练，其他两两自由组合。”观音说。
于是七仙女们也组合起来，可单了青衣没有组合对象。
“我跟你对练。”石成金说。
“不行，漂亮姐姐你的手还没有好完，伤口裂开就麻烦了。”青衣说。
“没事，你看，都活动自如了，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了。”石成金说的是真话，不知是家医用的药好还是这柔姿斋的灵气密集，他的伤口愈合得非常快。
“但是毕竟还没有拆线，更何况你没有梦中授意，没有任何功力。”
“你又不是用法力打。至于拳路，看这样几天，我都会了。不信我打一遍给你看看。”石成金说着就打起姑娘们梦中学到的那套拳路，一点不错，动作还不慢。
石成金打拳路时，对练的各组都停下来观看。
“噫，真的会了。有没有获得一些法力？”观音问。
“法力的练习就那么个动作，而具体的心路我一点都不知道，没有学习到法力。”
“我们都想教你，但念不出声音来。”紫衣说。
“就跟她们一样，无套路、无章法、随心所欲地乱打，这样才能提高观察与反应的能力，提高实战的本事。”
“好吧。”青衣说着便开始进攻石成金。
石成金左右躲闪，不时抓住机会反击一下，双方都是点到为止。开始比较慢，慢得对方能看出拳脚的运动轨迹，从而采取躲闪还击。慢慢地加快速度，也增加了力度。有了前面的热身和适应，打得越来越投入。青衣竟然忘了石成金是病号，她闪过石成金打来的右拳，转身飞起一脚朝石成金的左臂踢去。石成金慌忙侧身躲过，右手顺势变掌为勾，一下子勾住了青衣的脚踝，向上一举，一转身右脚一个扫地腿。青衣看得清楚，迅速往空中跃起，躲过了石成金的扫地腿，但身体完全失去平衡，横着向地面倒下。就在快要着地之时，石成金一弯腰，又一次变掌为勾，勾住了青衣的脖子往上提。
青衣先一愣，以为摔倒地面无疑，不想戏剧性地被石成金钓了起来。她也顺势变掌为勾，也勾住了石成金的脖子。由于为了救青衣，石成金重心前移，被青衣这样一拉，再也控制不住身体。不仅没有把青衣救起来，反而把她压到了地上。好在她们都是在草坪里打斗。
石成金双手撑在沾着晨露的草地上，刚要起身，忽被一股力道带得趔趄。身旁的紫藤花架突然簌簌作响，青衣的衣袂如蝶翼般展开，将两人笼罩其中。不远处的野蔷薇轻轻摇曳，粉白花瓣被风卷起，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肩头。
林间的画眉鸟突然停止了鸣叫，只听得见溪水潺潺流淌。石成金望着青衣耳畔垂下的珍珠流苏微微晃动，恍惚间想起前几次相遇时的慌乱。这次，他不再急着推开，任山风卷起鬓边碎发，任指尖触到身下柔软的三叶草。
木槿花在晨光中悄然绽放，将两人的身影染成淡淡的粉紫色。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风拂过，吹落青衣发间的玉簪，惊起草丛中沉睡的蝴蝶，扑棱棱飞向开满铃兰的山坡。
第二天早晨。
柔姿斋飘着紫藤花香，崔莹莹刚给石成金化好妆，正对着雕花铜镜描眉，青鸾木梳齿间卡着几根假睫毛。镜中倒映着他敷了三层粉的脸，鹅蛋形的轮廓被胭脂抹得绯红，唇上的朱砂痣歪了半分，倒像是朵新开的芍药花。
水柔抱着牛皮纸袋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对着镜子调整胸垫，孔雀蓝的旗袍在腰间绷出个漂亮的弧线。
“石总，印度投资部的加急文件。”水柔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促，袖口还沾着电梯里蹭的檀香，那是由其多办公室熏的沉水香。她把文件摊在梳妆台上，压到了石成金正用的螺子黛，墨色在宣纸上晕开个不规则的圆。
石成金握着眉笔的手顿在半空，镜中自己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镜面边缘泛起细微波澜，本该映出紫藤花架的地方，竟隐隐约约浮现出印度孟买的街景：黄褐色的建筑前挤满举着标语的人群，标语上的印地文看不懂，却能感受到冲天的火气。
更诡异的是，自己镜中的倒影突然褪去妆容，露出骷髅头形象，手指正对着文件上的“印度电子产业园”项目狠狠划叉。
“撤资。”他突然开口，眉笔“啪嗒”掉在胭脂盒里，染红了半块粉饼。
水柔愣住了，牛皮纸袋里的文件散落开来，最上面的《印度生产线扩建计划书》上，新任海外投资执行董事周复始的签名还带着墨香。
十五分钟后，顶楼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冷，石成金的旗袍领口灌进冷风，冻得他锁骨上的金粉直往下掉。
周复始的镜片反着光，手指敲着桌面：“石总，印度项目前期投入27亿，现在撤出意味着前功尽弃。”他的领带夹是新换的，镶着颗鸽血红宝石，和石成金耳垂上的坠子撞了色。
镜中预警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打转，石成金盯着周复始领带夹上的反光，突然看见那里映出孟买港口的场景：起重机正在吊运集装箱，箱子上印着由氏集团的莲花标志，却被红漆喷上了大大的“罚”字。
他猛地站起身，旗袍开叉处露出裹着纱布的小腿，那是今早穿高跟鞋崴的。
“周董事，”他的声音带着冰碴，“我给你三分钟，把印度子公司的银行流水和政府批文调出来。”
手指敲着桌面，指甲上的凤仙花染液蹭到文件上，像几滴血珠。水柔赶紧打开笔记本电脑，投影仪上跳出的不是流水单，而是今早收到的匿名邮件：“印度财政部拟于30日内出台《外资企业重税法案》，税率预计提升至68%。”
周复始的脸白了：“这……这消息未经证实……”
石成金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抽出总裁印章，朱砂色的印泥还没干：“我以由氏集团总裁身份命令：即日起，印度所有人员、生产线、技术资料，48小时内全部撤回。周董事若有异议，现在就可以交辞职报告。”
任命书盖上印章的瞬间，石成金就拨通了老钱的电话：“带二十个弟兄去孟买，守住生产线，任何人不许动一根螺丝。”
转头又对水柔说：“联系国航，包五架货机，优先运输核心技术资料，记得给机组人员带够酸辣粉，他们爱吃咱们川味。”
周复始摔门而去的声音惊动了窗外的灰喜鹊，石成金却顾不上这些。他盯着镜中自己的唇色，突然想起今早画眉时，镜中倒影的唇形分明在说“3天”，现在离匿名邮件里的“30日”还有27天，但镜中预警的画面里，港口的起重机已经开始喷红漆了。
孟买时间凌晨三点，老钱的视频电话打过来，画面里火光冲天：“总裁，当地工人围了厂区，说我们拖欠工资！”石成金看着视频里的混乱场景，突然注意到人群中有人举着“SS”标志的旗子——三年前背叛由氏的敌对集团标志。
他猛地拍桌：“把技术资料从暗道运走，生产线用防雨布盖好，马上联系当地华人商会，借三十辆冷藏车！”
水柔在旁边飞快记录，突然发现石成金的假发有点歪了，“石总，您的……”
他摆摆手：“别管这个，通知财务部，准备好10亿违约金，咱们宁可赔违约金，也不能让设备落在他们手里。”
撤资行动进入第40小时，石成金的旗袍已经皱得像咸菜，脸上的粉霜裂成小块，却死盯着监控屏幕不放。孟买厂区的最后一辆冷藏车驶出大门时，他看见画面右下角的时钟：10:59。
“还有1小时。”水柔递来热可可，杯子上印着由氏集团的枫叶标志。
石成金突然笑了，镜中倒影的唇形终于舒展，露出整齐的白牙，那是他三天来第一次笑。
北京时间12:00整，印度财政部官网更新公告：“即日起，外资企业税率提升至68%，未及时申报者追加30%罚款。”与此同时，由氏集团的五架货机正飞越喜马拉雅山脉，机舱里的技术资料用防水布裹了三层，还塞着老钱从当地唐人街买的辣椒面，说是能驱邪。
孟买时间14:00，周复始的秘书哭着打来电话：“石总，印度政府发了罚款通知，说我们擅自撤资，要罚120亿……”
“不予理睬！”石成金回答。
石成金盯着镜中花容月貌的自己，突然听见窗外传来鞭炮声，是后勤部在庆祝货机安全起飞。他摸了摸耳垂上的金坠子，坠子上的莲花纹和镜中倒影的喉结重叠，竟看不出一丝破绽。
三天后，石成金坐在办公室里抚弄着假睫毛，水柔抱着庆功宴的邀请函进来：“科研部说，这次撤资省下来的钱，够建三个山区物流站了。”
他对着镜子点头，镜中终于恢复了女装形象，却在眼尾多了道细纹，那是三天没合眼的代价。
“水柔，”他突然开口，“匿名邮件是谁发的？”
水柔顿了顿：“是周复始的助理，她说周董事收了SS集团的好处费，想把咱们的生产线留在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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