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扫视了一眼白凝玉，眼中满是不屑道：“你也不看看你的出身？身上一股子的豆腥气，怎好意思进入宸王府做女主子的？”
“陈丹！”静岳郡主皱眉过来道，“凝玉能不能成为我宸王府的女主子，是我说了算的，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陈丹不曾想静岳郡主也在此，她忙行礼道：“见过郡主。”
静岳郡主皱眉看向了陈丹道：“你若是鼻子不好使，就快去找一个大夫瞧一瞧，凝玉身上何来的豆腥气？反倒是你是不是今早忘记漱口了？这嘴巴尽是这般臭！”
陈丹低着头，任由静岳郡主呵斥着。
静岳郡主让丫鬟给了掌柜的银两，就拉着白凝玉的手离开了珠宝铺子。
出门后，白凝玉小声对着静岳郡主道：“郡主，谢谢。”
静岳郡主一笑道：“你不必对我说谢字，你日后就是我宸王府的女主子，日后遇到这些嘲讽你的，没有眼力见的，大可拿出宸王府女主子的派头来。”
“是。”白凝玉道，“郡主……刚才我听人议论了一嘴，您是不是在赌坊下注，赌了我选世子？”
静岳郡主一愣道：“这小赌怡情玩玩而已，如今长安城之中大伙儿都在赌，我也就赌些银两玩玩罢了。”
白凝玉道：“郡主，我恐怕得要让您失望了，趁着如今还可以下注，您不如再给小郡王下注？”
静岳郡主满是疑惑得看向白凝玉，“你为何一定要选顾澈？我这小弟弟可是一丝一毫没有比得上大弟弟的，还是你厌恶顾湛？”
白凝玉低声道：“我并不敢厌恶世子，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世子罢了，我幼时就是在镇上茶坊之中长大的，后来爹娘双亡后，我就在书院门口摆了六年的豆腐摊，我的出身实在是太低微了。
世子乃是人中龙凤，我肯定是不配为世子妃的，至于郡王妃……无需担得起王府重责，郡王爷不学无术我也不识几个大字，不怕平日里鸡同鸭讲。”
静岳郡主一笑道：“你若是觉得你配不上，那就大可不必，其实我那弟弟早就心仪于你了，否则我也不会心安理得来抢你未婚夫婿，早知就不让你从中选一个，直接将顾湛赔给你就是。”
白凝玉诧异地看向静岳郡主：“早就心仪于我？”
静岳郡主缓缓道：“早在两三年前，我与皇祖母就开始给顾湛物色世子妃了，他一个不要，那个不要，后来我从他的书房里看到了一个女子的画像，着人跟着顾湛，竟是在阳山书院前的豆腐摊内发现了你的踪迹。”
“当时我就想着，你出身虽是低了些，要是身家清白，让顾湛娶你也是无妨，只是我找去了媒人探听，知晓你有了未婚夫婿。
你这死脑筋还说你的婚姻大事是亡父亡母定下的，即便是王孙公子来提亲，也要嫁给沈耀。
我也是因你而认识了沈耀……抢你未婚夫婿实属是我的错，但你与沈耀一直以来也都是互相扶持的兄妹之情罢了，我想抢走沈耀，倒许也能够成全你与顾湛。
本就想要你与顾湛成夫妻的，我说还你未婚夫，让你从我两个弟弟之间选，我以为你只会选顾湛，谁知你竟然还选上小澈了？”
白凝玉听着静岳郡主的话，微有所愣怔，三年前……顾湛就心仪于她了？
细想想，顾湛这几年来的确几乎是每日她出摊，他就会来吃豆腐脑。
白凝玉一直觉得是自个儿的手艺好，所以他才爱吃。
至于媒人前来探听，白凝玉也有些印象，那是两年前有一个媒人说要让她抛下沈耀，另嫁富贵人家。
可沈耀这门婚事是她已亡故爹娘定下来的，在沈耀不曾先毁了这婚约之前，白凝玉是绝不可能另嫁他人的。
静岳郡主看向了白凝玉道：“我知晓你对做我宸王府的女主子有所出身上的顾虑，那都大可不必，真等你成了世子妃，你就是我们宸王府的女主子，这世间又有几人敢对你不敬？婚姻大事，你该好生决策，郡王妃虽是轻松，可小澈对你未必有男女之情，没有顾湛对你的情深。”
白凝玉低头抿唇，这几年来她竟然是丝毫没有察觉到顾湛的心思。
细细一想，她与顾湛这些年虽然天天相见。
但每日交谈便都是玉娘，来一碗甜豆腐脑，还是老样子甜豆腐脑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顾湛从未表现出过他的心思。
他若真是心仪自己三年，又怎会让自己做三年的豆腐呢？
白凝玉看向了静岳郡主道：“郡主，您说顾湛两三年前就心仪于我……这其中是否是有误会？”
静岳郡主一笑道：“哪里来的误会？你随我来。”
静岳郡主带着白凝玉回了王府，绕过了不少院落，到了顾湛的书房处。
静岳郡主也不顾外边的小厮丫鬟，似入无人之境一般将顾湛藏于书桌抽屉之中的画轴取出。
静岳郡主缓缓将画轴展开，白凝玉就见到了画中带着一块蓝布帽的年轻女子，巧笑嫣然，画中的女子与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而这头上的蓝布，她也正好就有一块。
“阿姐，你怎就又随意进我书房？”
从外边进来的顾湛出声埋怨着静岳郡主。
待顾湛看清静岳郡主手中的画轴，又看到了画中女子就立于画前，顾湛脚步顿住，看向了白凝玉。
静岳郡主将手中的画轴放到了书桌上，笑了笑道：“日后不来就是了，我先走了，你们二人慢慢聊。”
静岳郡主站在顾湛边上，小声道：“我赌她会选你，足足下注了一万两，你可别让我失望……”
静岳郡主说罢后，就离了书房，还不忘将书房门给阖上。
顾湛上前将画作卷起来道：“贸然将你入画，还望见谅。”
白凝玉微红着脸道：“没，没关系，你可以将这幅给我吗？”
顾湛笑了笑道：“改日里我再给你画一幅画像，这个就不给你了。”
白凝玉道：“你留着我的画像，对你日后的世子妃不好。”
顾湛看向着白凝玉道：“我日后的世子妃，不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