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的脚步顿在玄关，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金属搭扣硌得掌心生疼。她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像是带着钩子，要将她的平静表象撕开一道口子。
门口的保镖闻声转头，深色西装衬得他们身形笔挺，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程式化的恭敬：“夫人。”
他们像一个个被薛岐调控好的机器人，一板一眼的看守监督着自己。
自己在他视线之外做的一切事情都会被这些人事无巨细的报告给薛岐。
可以说是毫无自由。
秦欢缓缓点头，下颌线绷得很紧，唇角却努力维持着平和的弧度。阳光从雕花门楣漏下来，在她脚边投下细碎的光斑，可她只觉得那光线刺眼得很，像是要照穿她此刻翻涌的心脏——杀死自己哥哥的是薛岐？
乔恩的话像颗石子，在她看似平静的心湖里砸开了滔天巨浪，连带着指尖都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餐桌底下，乔恩刚屈着膝盖捡起那枚沾了点灰尘的戒指，她再次抬头就只看到秦欢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乔恩慌忙摸出来，屏幕上“秦欢”两个字让她呼吸一滞。点开微信，“明天细聊”四个字跳进眼里，她愣了足足三秒，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起。
她原以为秦欢只会当她是胡言乱语，毕竟薛岐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和体贴的模样，虽然他们的相处总是让自己觉得怪怪的。
窗外的月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她惊讶的脸上，映出几分难以置信的光。
一天时光悄然流逝，直接到了第二天。
秦欢戴着一副宽边墨镜，镜片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她陷在卧室阳台的藤编躺椅里，椅面的藤条带着微凉的触感，顺着布料渗进皮肤。手边的水晶杯里，橙黄色的果汁泛着细密的泡沫，吸管被她无意识地咬在齿间，留下浅浅的牙印。
阳台的玻璃门关得严实，将客厅里隐约的走动声彻底隔绝在外，只余下自然的风送来的丝丝凉风，吹动了她耳边垂下的一缕碎发。
乔恩站在她身后，手指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在她的肩颈上，指腹碾过紧绷的肌肉时，能感觉到底下骨骼细微的颤动，她清楚，现在的秦欢很紧张？
她刻意放轻了呼吸，目光落在秦欢握着杯子的手上。
那只手很漂亮，指甲涂着裸粉色的甲油，却因为用力而泛出一点青白。
“你说是薛岐杀死了我哥哥？”秦欢终于开口，声音透过吸管传来，带着点果汁的甜腻，却掩不住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没有回头，视线落在窗外那棵老梧桐上，叶片被阳光照得透亮，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乔恩：“是的，我没有骗你。”
秦欢终于转过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目光直直地看向乔恩，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
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乔恩忽然觉得，此刻的秦欢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兽，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随时会爆发的风暴。
“单凭你的几句话，我可不会信。”秦欢又补充了一句，将吸管从嘴里拿出来，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滑落，滴在浅色的裙摆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乔恩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乔恩心里清楚得很——今天要是拿不出实打实的东西，别说让秦欢相信，恐怕自己昨天那番话，只会被当成别有用心的挑拨。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与秦欢对视着，空气里仿佛有细密的电流在滋滋作响。
“你和薛岐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白鸽城，他与你的相遇都是他自己亲手策划设计的。”乔恩看着秦欢：“在小说里，你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你高三晚上一个人回家，路过巷子口时发现一个少年蜷缩在垃圾桶旁边躲雨，你便给他买了把伞还给了他钱。”
秦欢闻言，脑海里浮现出高三的那些事，随即看向乔恩：“有这么一件事，不过那人是薛岐？我还以为是一个可怜的女生。”
“薛岐在遇到你之前，除了学习时间，其余时候都生活在地下室里，被他母亲藏着。”乔恩有些不忍：“薛岐的母亲是个疯子，是被薛岐生父逼疯的。薛岐原本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不过刚生下来就被薛岐的父亲抱给了他当时的妻子。结果不到一个月，就病死在了医院里。薛岐母亲知道后，认为是薛岐的父亲害死了薛岐的哥哥，想逃却被薛岐父亲软禁了，直到怀了薛岐。那个时候，薛岐父亲已经厌恶薛岐母亲，就把她丢到小别墅，每月打点钱自生自灭了。
但薛岐的母亲已经精神不正常了，生下薛岐后，便把他藏在地下室里，不准薛岐和薛岐父亲接触，薛岐父亲在薛岐哥哥死后，孩子一下子就变得多了起来，自然也不怎么关心薛岐，只是不准薛岐母亲干预薛岐教育问题，给薛岐请了家教。”
秦欢闻言看向乔恩：“这些和我哥哥的事情有关系吗？”
“当然。”乔恩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秦欢：“薛岐成功遗传了他父亲的花心薄情占有欲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你那次帮助他后，他便喜欢上你了。得知你的身份后，就跟着你一起来了白鸽市。”
“他之所以得到了自由，因为他帮自己父亲接管了脏事，拿到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权利。”乔恩看着秦晔：“在小说里，此时的你应该在家里抑郁伤心，心情低落，而薛岐依旧在外面花天酒地。你痴心错付决定离开他，却被他发现并且强制爱，之后孤独的死在了床上。”
秦欢：“……”
她那时失去了孩子，的确如乔恩的话那样想要离开薛岐，自己也的确被薛岐软禁了一段时间。
她死了？
还是孤独的死在了床上？
秦欢：“我这本书是本傻逼虐文？”
乔恩雅摇摇头：“不，是花市重口强制爱，无三观的那种。”
秦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