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站定在众人前，深邃的眼神从桑羽身上扫过，那眼神看的桑羽有些慌。
“闻玥丫头，你想让我们看什么。”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各个神色怪异，大概在震惊老者身份。
“弟子听闻宗门有意将桑羽培养成少宗主，可弟子认为，桑羽无力堪此大任，希望诸位多加考虑。”
桑羽气极，可宗主在场他不能对闻玥做什么，只能小声呵斥，“闻玥，你疯了！”
少宗主位置事件仅在弟子间流传。
事实上宗门从未公开过。
但桑羽在学习的时候，宗主当面夸他天赋高，他暗地里偶尔偷听到宗主培养他的话。
说不期待是假的。
天生剑骨、二十五岁结丹，放眼整个大陆也是罕见。
桑羽告诉自己，他要努力修炼，将来好管理整个青玄宗。
一直以少宗主能力严格要求自己。
这是他的信念。
而如今闻玥却要破碎他的信念。
桑羽非常生气。
“闻玥！大是大非面前容不得你胡闹，快跟宗主道歉，退下去。”桑羽几乎维持不住表情。
闻玥笑。
看，即使是原著风光霁月的大师兄，面对自己利益受损时，也会露出狰狞一面。
可他吸食原主利益时候，却指责她不够善良。
“急什么，怕宗主和长老发现你蠢笨一面？”
桑羽捏紧拳头，闻玥切入话题，“你说我偷陆今野的无庾果，抢夺叶渺渺突破材料，要我下跪道歉是不是。”
桑羽冷冷看着闻玥。
“是。”
“无庾果是药园七号田那株吗？”闻玥又问。
他冷笑，“难道宗门还有第二株？”
问这些废话做什么，难不成想拖延时间？
“你敢不敢对你说的话负责！”
“当然敢。”
好！
真是个蠢货。
闻玥翻找出原主当年租药田的凭证，先展示在众人面前，然后交给李长老。
“这是我二十年前，租赁七号田时签下的契约，最下面有药田负责处的印章，长老可检查真伪。”
李长老接过看一眼，摇头，“不用看了，当年这份印章，是我亲自盖下的。”
“闻小友买下七号田二十年的使用权，并支付了当时药种的培育费，其中包括无庾株。”
人群哗然，桑羽脸色惨白。
谁人不知药田租赁规矩，谁交钱谁才是主人。
闻玥交的钱，那么生长在那块田上的无庾株自然属于她。
不属于陆今野！
“这……怎么可能，这块田明明是陆师弟……”
渺渺骗他？
可那块明明是二师弟的一直在使用！
桑羽哑然，身体摇晃两下，他下意识扭头看宗主。
只见老者眸光沉沉。
闻玥难得笑吟吟，却饱含毒刺。
“我在我租的土地上面，采摘我种下的果子，在桑羽你的嘴里怎么变成偷了。”
“嗯，不仅是偷，还是因为嫉妒谁而偷的。”
闻玥清楚桑羽最在意什么。
原著里宗主看重他，觉得他品行端正，将桑羽培成了青玄宗下任接班人。
那她就撕下他伪善面具，让宗主好好看看是什么德行。
这次，桑羽别想坐上少宗主位置！
闻玥站在光下，气质明亮又冷漠，“我拿我自己的东西，却要向不相干的人下跪道歉。”
“我实在理解不了，到底什么道理，桑师兄解释一下？”
围观弟子忍不住出声。
“靠，今天算是干碎我对桑羽的幻想了，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恶心，让自己师妹给别人下跪。”
“这种人要是当上宗主，可以想象宗门未来一片黑暗。”
“脸皮不要了。”
“……”
刺耳的议论灌入耳中，桑羽手里剑哐当掉下，“我……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块田是闻玥的，不知道叶渺渺骗了他，更不知道宗主他们也在这。
完了。
一切都完了，接下来无论做什么，宗主都不会再相信他。
还失去了师弟师妹们信任。
闻玥嘴角满意勾了勾。
原主在出事前，一直想方设法讨好几个师兄，得知陆今野爱好炼丹，她就攒钱租了块田，无偿给他提供药草。
明明稍微一查就查出来的事，桑羽查都不查。
不知是太自大还是太愚蠢。
陈长老皱眉，早猜到闻玥日子不好，没想到如此糟糕。
他都有点同情这小丫头了。
“桑羽师兄，我没记错的话，距离你上次污蔑我才没多久吧。”闻玥仍在插刀子。
“你要算计我，该想个高明点的法子，不该这么笨。”
“桑师兄应该庆幸，这不是执法堂，不然以你故意构陷罪名，又挨三十大鞭了。”
杀人诛心！
她在提醒众人前不久之事。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桑羽确实污蔑过闻师姐一次，当时锅全给南宫桥背，他却把自己摘干净。”
“对对对，当时他假惺惺提出要替闻师姐受罚，我记得清楚。”
“别这么说，万一桑师兄是被人蒙蔽了。”
有人褒有人贬。
桑羽几乎站立不稳，他痛苦地看向闻玥。
眼底情绪复杂，有后悔，有愤怒，更有一丝怨恨。
‘你这师兄快黑化了。’系统说道。
怕什么，以他脑子能不能伤自己是一回事。
闻玥根本不虚。
“宗主，各位长老，多谢诸位证弟子清白，弟子失礼了。”
或许宗主因此厌烦自己，但无所谓。
整个过程宗主几乎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深邃得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直到闻玥喊起，瞳孔汇聚的焦距转向她。
“闻玥丫头，今日之事受委屈了。”
嗓音平和却蕴藏威严，“桑羽，向你师妹道歉。”
桑羽麻木抬手，朝她一拜，“闻师妹，对不住。”
他愚蠢、忘恩负义的形象已经印入人心。
想做少宗主几乎不可能。
此时没有人比他更悔。
闻玥微笑，“桑师兄记住就好。”
宗主心情不佳，看好的继承人内心竟是这般模样，他非常失望，挥挥手。
“好了，都散了吧。”
……
人群散去。
演武场上东边一处小峰，青年坐靠在树干，一条腿落在半空晃荡。
“挺精彩的，不是吗。”
“青玄宗真是越活越回去，这种货色也能当候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