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夜色掩护下,于荒野中奔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终于,在一片山坳里,看到了三堆按照品字形排列的篝火。
越是走近,一股混杂着血腥、劣质烟草、烤肉和汗臭的浓烈气息便扑面而来。
苏清月下意识地蹙起了秀眉,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脚步微微放缓了半分。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陆长风尽收眼底。
他伸手不容分说地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带向自己,低语道:“圣女大人,收起你那套仙宫里的派头。在这里,你越是表现得高高在上,就越容易成为那些饿狼眼中的猎物。记住,你现在只是我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女人。”
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廓,苏清月浑身一僵,耳根瞬间红透,想要挣脱,却被那只大手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你……”她咬着银牙,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知道,这个魔头说的是对的。
十几辆巨大货车围成一个简易的营地。
篝火旁,数十名气息彪悍的护卫或坐或立,他们大多赤裸着上身,露出伤疤纵横的虬结肌肉。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警惕与凶悍。
就在陆长风和苏清月踏入营地光亮范围,十几道充满审视与不善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他们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
一个独眼大汉,缓缓从篝火旁站了起来。
筑基后期的强大气息,从他身上缓缓散发开来。
“暗号?”独眼大汉的声音嘶哑。
“紫烟送客,一路生花。”
陆长风神色自若,揽着苏清月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铁屠那只独眼在两人身上扫过,目光在苏清月难掩绝色容光的脸蛋上,以及被陆长风紧揽的腰肢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就你们两个?沈紫烟那娘们说是有两位‘贵客’,怎么到头来,就是你这么一个练气期的小子,还带着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秧子?”
他话音刚落,营地里顿时响起几声充满恶意的嗤笑。
苏清月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下意识地一凝。
陆长风却在瞬间将揽在她腰间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一股微弱的混沌元力透体而入,瞬间抚平了她躁动的灵力。
“我的人,身体是弱了点,但脑子比你好用。”
陆长风懒洋洋地抬起眼皮,迎上铁屠的目光,语气平淡,话语却针锋相对,“沈老板让我们来,自然有她的道理。怎么,铁屠老大是信不过她,还是觉得,你们赤蝎商队,接不起这趟活儿?”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如冰的声音从另一堆篝火后传来:“铁屠大哥,既然是沈老板介绍来的人,验明正身就行了。”
一个身姿矫健的女子缓缓站起,走入了光亮之中。
她一身紧身黑色皮甲,将玲珑有致、充满爆发力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容貌堪称冷艳,一双凤眼锐利如刀,腰间挎着一柄古朴的连鞘长剑。
“这位是冷月,我们赤蝎商队的副队长。”铁屠介绍了一句。
冷月迈着那双修长的美腿,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走到陆长风面前。
她打量着他,手腕一翻,一道凌厉的剑气迸发,“嗤”的一声,在陆长风脚前半寸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小子,上了我们赤蝎商队的兽车,就得守我们的规矩!第一,管好你的嘴。第二,”
她用下巴指了指陆长风怀里的苏清月,手按在了剑柄上,语气中充满了警告,“管好你的女人,别在关键时刻拖后腿。否则,我这柄‘冷锋’,可不认人!”
陆长风非但没有被镇住,反而笑了。
他迎着冷月冰冷的目光,向前踏出了一步。揽着苏清月的手臂顺势滑下,改为牵住她冰凉柔嫩的小手,将其牢牢包裹在掌心。
他微微俯身,将嘴唇凑到冷月耳边,低语却无比强势地道:
“第一,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最讨厌别人用剑气指着我。下次,我不保证,你的剑还能安稳地待在剑鞘里。”
“第二,我身边这位,金贵得很,掉一根头发,我都怕你们这趟生意赚的钱,赔不起。所以,你最好管好你手下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别让他们自己上来找死。”
说完,他直起身,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但眼神,却已经变得冷峻而危险。
冷月那双冰冷的眸子猛地一缩!
她从陆长风的眼神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恐怖气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当她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顿时恼羞成怒,俏脸涨得通红,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走回了篝火旁。
铁屠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了陆长风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指着车队后面:“最后一辆车,上去之后别乱跑。”
陆长风不再理会众人,牵着依旧有些僵硬的苏清月,走向车队末尾那辆最破旧的兽车。
“上去吧。”
苏清月看了看半人高的车辕,以她现在的状态,想上去有些困难。她咬着唇,正想自己想办法,陆长风却已经再次揽住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托了上去。
随即,他自己也翻身进入车厢。
车厢内空间狭小,充斥着一股陈腐的味道。
苏清月靠在角落,终于忍不住低声道:“你刚才……为何要那般轻薄于我?又为何要去招惹那个女人?”
她的语气中带着三分羞愤,三分不解。
“轻薄?”
陆长风嗤笑一声,在黑暗中坐到了她的对面,双腿伸开。
“圣女大人,如果刚才我不那么做,你那傲气只会给你我招来更大的麻烦。至于招惹她……有时候,一味的低调只会被人当成软柿子捏。适当展露爪牙,才能换来清静。”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你以为他们真是普通的商队?中间那几辆车里,至少有三头被禁制封印的三阶妖兽,还有一株品相极高的灵药。这趟浑水,比你想的要深。我们想安稳离开,就必须让他们觉得我们‘不好惹’。”
苏清清月心中一惊,她完全没察觉到这些。这个男人表现出的心智和洞察力,远超他的修为。
“那你……也不必……”她想说不必用那种方式,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不必什么?不必碰你?”陆长风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黑暗中的笑声带着一丝戏谑,“别忘了,在外人看来,我们本就该是关系最亲密的人。演戏,就要演全套。还是说……圣女大人,其实很享受我的‘轻薄’?”
“你……无耻!”苏清月又羞又气,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他。
陆长风也不再逗她,闭上眼睛,看似在养神,实则已经将今晚的收获,沉淀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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