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种“燃料”，他这辆倾注了全部心血和金钱的赛车，永远只能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空有凶狠的姿态，却咬不到那决定胜负的毫厘之间。瓶颈，死死地卡在了这桶该死的、随处可见的汽油上。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疲惫和刚才那一点点的速度提升带来的微末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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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座通体覆盖着深色单向玻璃、造型充满未来冷峻感的摩天大楼顶层。
这里安静得只剩下顶级新风系统送出的、带着淡淡植物清香的微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如星河般流淌的璀璨灯火，却丝毫无法侵入这片静谧的空间。
这里是秦氏生物科技集团的核心地带。
秦风，这家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者，正随意地靠坐在一张宽大得离谱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
他穿着剪裁极其合体的深色休闲装，姿态慵懒，手里把玩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玻璃小瓶。瓶子里，荡漾着一种奇异的液体，它比水更粘稠，在顶棚柔和的射灯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的幽蓝色泽，偶尔有细微的金色光点在其中一闪而逝。
“能量密度是普通航空燃油的……嗯，大概五倍？”
秦风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在谈论天气，语气轻松得不像话。
“实验室那边刚提纯出来的样品，稳定性还凑合。”
他随意地将小瓶抛给站在一旁的凌雨，动作流畅得像是在丢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凌雨反应极快，稳稳接住。入手微沉，瓶壁冰凉。
他看着瓶中那流动的幽蓝，眼神深处掠过惊叹。作为秦风最信任的助手和执行者，他深知这小小一瓶东西背后代表着怎样恐怖的技术壁垒和天文数字的投入。也只有秦风，才能把这种足以颠覆能源格局的东西，说得跟提炼一杯糖水一样简单。
“张野那边……”
凌雨小心地将样品瓶放在旁边铺着厚绒布的托盘上，抬头看向秦风，斟酌着词句。
“他最近疯了一样在练车，技术确实又精进了不少。
他托人辗转递过几次话，核心还是那个——汽油。市面上他能搞到的一切都试过了，卡在瓶颈上，急得快冒烟了。”
凌雨的声音不高，清晰地陈述着事实，没有多余的同情，也没有轻视。
秦风拿起旁边水晶杯，抿了一口里面色泽纯净的矿泉水，视线依旧投向窗外浩渺的夜景。
“哦？瓶颈在汽油？”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俯视众生般的了然。
“对他来说是天堑，对我们……不过是生物废料重组的一个小课题罢了。”
他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终于落在了凌雨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小凌，意思可以转达给他。”
凌雨立刻会意，微微颔首。
“明白，老板。我会让我们手里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精明的算计。
“不过，这东西得来不易，耗费的资源是个天文数字。
他张野现在……还只是个有点潜力的车手，没给集团带来任何看得见的贡献。就这么轻易给他？”
凌雨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冰冷的现实感。
“让他知道我们有，却又让他看得见摸不着，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才会更清楚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等他真正有价值了，再谈。”
秦风听着凌雨的分析，脸上那抹慵懒的笑意加深了，带着明显的赞许。
他重新靠回沙发深处，舒适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像一头对猎物部署感到满意的雄狮。
“不错，凌雨，你想得很周全。吊着，让他心痒难耐，才更有趣，也更有效。”
他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笃笃的轻响。
“不过，光吊着还不够。你转告他，车技，还得继续磨。”
凌雨专注地听着，等待更具体的指示。
“但是。”
秦风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强调。
“让他把舒适度给我提上去！别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把车开得更快，开得更极限。我要的是坐进去，感觉像陷在云朵里，而不是被绑在火箭筒上发射。”
他微微眯起眼，仿佛在想象那种极致的舒适感。
“速度？呵……”
秦风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绝对自信的轻嗤。
“如果我真需要风驰电掣，你觉得我会指望他张野？他就算把油门踩进发动机里，那点速度在我眼里……”
他摇了摇头，后面的话不言而喻，那是一种站在巅峰俯视山脚的、理所当然的傲慢。
“他这辈子，连我车尾灯掀起的灰尘都追不上。所以，让他搞清楚主次，我要的是平稳、安静、无感。把他那身飙车的戾气收一收，好好琢磨怎么当一个……嗯，顶级的司机。”
“是，老板。舒适性优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凌雨沉声应道，将秦风的每一个要求都刻在脑子里。
秦风的需求永远是最高指令。
“嗯，去吧。”
秦风挥了挥手，姿态随意却带着绝对的信任。
“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他目光扫过凌雨，那份信任是多年默契沉淀下来的，无需多言。接着，秦风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准备辆车。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明白，老板。我立刻安排。”
凌雨没有丝毫迟疑。给秦风准备座驾，这是他的日常职责，但每一次都需无比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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