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意识海,宁薇和原主坐在云层上四目相对。
“你让我帮你回去找宁安?”听着这无理的要求,宁薇倏地站起,不可置信地瞪向原主。
“嗯,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很难过。”对面的人眼尾微微上挑,如淬了薄冰的刀锋,嘴里的话却不怎么冷静。
宁薇傻了眼,原主外表看上去是个御姐,怎么里面住了个恋爱脑?
“我也很难过!不去。”
“那以后的特训我都会阻挠你。”
此言一出,宁薇更是气急,她如同热锅里的蚂蚁,在一旁来回踱步。
“就让你回去一趟,有什么好为难的?”冷冰冰的语气,让宁薇脚步一顿。
她冲上前俯身看向原主,“妹妹,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没的?”
原主点点头。
“知道了你还......”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宁薇握紧了拳,恋爱脑的指控是不是太严重了。
“是我自己不想再出来。”原主昂起下巴,眼神倔强地直视回去。
“你就护着他吧。”
“你不懂。”
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把宁薇气得牙痒痒。
她一屁股坐回云层里,生气地别过脸,“既然我不懂,那就更没必要回去了。”
“那我就把你赶出去。”原主斜睨她一眼,威胁的含义不言而喻。
“你赶吧,士可杀不可辱。”
说完宁薇向后仰去,整个人舒服地倒在云层里。
“你!”原主压根没想到这人竟变得这么有志气。
她在意识海里观察了宁薇很多天,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个异世来的小白。
精神力等级变高也是因为这人性格没什么特点吧。
不像她,走到哪都会成为漩涡中心。
总是能惹来无端非议。
“你既然在,为什么不自己接管身体去找宁安?”宁薇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接管身体,顾行之会理我吗?”原主仿佛在看傻子。
“你知道干嘛还招惹他?”
“我怎么知道!”原主突然指住自己大脑位置,冲向宁薇大喊,“是它帮我做的决定,我怎么知道它怎么想的!”
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宁薇的身体瞬间僵住,她不知如何开口。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啜泣声响起,宁薇心口一跳,立马从云层上爬起。
她双手撑在地面,上半身朝着原主方向倾去,脸上满是关切。
“你帮我......帮我去找宁安好不好。”抽抽嗒嗒的哭声,让宁薇根本无法拒绝。
想了想,宁薇还是伸出手轻拍原主的后背,缓慢的节拍配合着喉咙里的呜咽,竟让原主剧烈起伏的胸腔慢慢平复下来。
“宁安很好吗?”宁薇替她捋过额前被泪水打湿的头发,她身体缩了缩,整张脸埋进了膝弯处。
“他很好。”啜泣声越来越小,原主的声音也变得声若蚊蚋。
宁薇凑上前,勉强听清她的话。
见她这不管不顾的模样,宁薇只得一声叹息,无奈作了妥协。
“我们现在人在军队,不能随便回去都城。我想想办法,让你见到宁安,好吗?”
自由往返于基地和都城,这是顾行之作为第一军团上将所特有的权利。
宁薇可没有这份殊荣。
眼泪戛然而止,原主抬起头,眼前的宁薇眼里全是化不开的忧愁。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起身理了理衣摆,转瞬间又变回了孤傲做派。
变幻速度之快令宁薇忍不住咋舌。
“你答应我了,就得做到。”
好像被套路了,宁薇扶住额头,无奈之下点头示意。
“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了,答应我的事,要尽快,否则......”
还威胁人。
话都说完后,原主扭身就走。
宁薇叫住了她,“之前在意识海里,你一直在躲我吗?”
她的背影顿在原地,好久才缓缓侧过身,眉尾如燕羽般轻轻垂落,掩住眼底流转的光。
“是。”
不知为何,宁薇总觉得她在说谎。
遭遇异形攻击的那次,她分明被什么阻挡了回去。
但以原主的性格,不想承认的事,谁都撬不开她的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见宁薇迟迟没有回话,她眸色一沉,随即转身消失在意识海里。
留下宁薇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底迷雾散尽。
顾行之刚一回到军事基地,就收到了宁薇发来的简讯。
“有事商量,中急。”
不算太急,但也不是不急。
“好。”
异世来的灵魂,在文字使用这方面,倒是和原来的宁大小姐一样抽象。
等忙完手头要紧的公务,他步履生风地赶往住所。
宁薇发完简讯后就抱着云雀进入了梦乡,可怜的小云雀被她双手握在手心,身体仿佛就要因挤压而窒息。
顾行之看着这只臭鸟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
宁薇这才猛地惊醒,手掌处传来异样,像是被磨平的针脚轻戳。
她顺着方向看过去,云雀正在她握住的拳头中奋力挣扎。她赶紧松开手,就见云雀像被风吹歪的纸鸢,翅膀在空中接连踉跄了几下。
几片飞羽飘落,掉在了羊毛地毯上。
回到云台的云雀一个扑通扎进它的水盆里,嘴巴顺着水的流向仔细梳理起被打湿的羽毛。
怎么觉得,好像被嫌弃了呢?
宁薇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视线重新落到顾行之身上。
“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你说。”顾行之找了个位置坐下,长腿舒展地交叠,慵懒且从容。
“我想见宁安。”
顾行之身形一顿,眼神陡然变成凌厉的刀子,无情的向她扫去。
“你是哪个宁薇?”
她就知道,顾行之这么敏锐,怎么可能意识不到不对劲?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于是她将凌晨发生的事情进行了二次编辑。
“我当然是来自异世的宁薇。”她清了清嗓子,脸色郑重地看向顾行之,“我在意识海里发现了原主的残魂,想必这就是我的异能无法稳定的原因。”
“我认为,目前只有宁安能安抚她的情绪,不知道您怎么看?”
顾行之仔细审慎着她的表情,仿佛要找出她的破绽来。
见眼前的人实在沉不住气,目光不自觉瞥向地面,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我昨天回去,刚费劲安排好楼晏过来,你倒好,今天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楼晏?楼晏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