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棉拽着木婉清的手腕疾行,指节勒得她皮肉生疼,一路出了大理城西门,才在官道旁的松林里停下脚步。
“师父……”木婉清揉着发红的腕子,望着秦红棉紧绷的侧脸,喉间发涩,“我们要去哪里?”
秦红棉没回头,指尖无意识绞着腰间的暗器囊:“去中原。离这大理越远越好,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王无闻慢悠悠地晃过来,手里还掂着个从王府顺手牵来的食盒:“中原倒是个好去处,就是这一路山高水远,不如先垫垫肚子?”他打开食盒,里面的酱肉和糕点还冒着热气。
木婉清眼睛一亮,却被秦红棉按住肩膀。妇人斜睨着王无闻,尖细的眉峰挑得老高:“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在下也欲去中原,顺路。”王无闻拈起块芙蓉糕抛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何况段延庆既动了段誉,保不齐也会盯上木姑娘,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木婉清心头一动,想起方才院中段延庆神出鬼没的武功,指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面纱。她抬头看向王无闻,月光恰好落在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上,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他叫王无闻,”她忽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蚋,“这次……这次来大理,是他救了我。”
秦红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冷哼一声:“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婉儿你记着,男人的话半个字都信不得。”话虽如此,却没再赶人,转身往松林外走去,“走了,再耽搁天亮前出不了大理地界。”
王无闻冲木婉清眨了眨眼,拎着食盒快步跟上。
三人才走了不到十里地,就见前方官道上横着辆翻倒的马车,几具尸体倒在血泊里,血腥味混着雨后的泥土气扑面而来。十几个蒙面汉子正将包袱往马背上扔,为首的络腮胡举着鬼头刀,正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身上砍去。
“住手!”木婉清拔刀出鞘,剑光在月色下划出道银弧。
秦红棉已掣出腰间软鞭,鞭梢带着破空声卷向络腮胡的手腕。那汉子倒也激灵,回刀格挡,“当”的一声脆响,竟被震得虎口发麻。
“哪来的臭娘们,敢管爷爷们的闲事!”络腮胡啐了口唾沫,挥刀便砍。其余匪徒见状,纷纷拔刀围了上来。
秦红棉的鞭法狠辣刁钻,专打关节要害,木婉清的刀法灵动迅捷,两人一刚一柔,竟将十几名匪徒缠得难以脱身。
眼看有个匪徒绕到木婉清身后,举刀便刺,王无闻脚尖一挑,块石子“嗖”地飞出去,正打在匪徒的膝弯。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木婉清回身一刀,正中他肩头。
“多谢!”她扬声喊道,脸颊在月光下泛着薄红。
秦红棉眼角余光瞥见这幕,鞭梢一紧,将络腮胡逼得连连后退。
王无闻忽然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窜入战团。他没用兵刃,只凭一双肉掌,看似随意地在几个匪徒肩头腰间拍了拍。那些匪徒起初还嗷嗷叫着挥刀,转瞬便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瘫在地,面色惨白如纸,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他们体内的内力,已被北冥神功吸了个干净。
络腮胡见状大惊,虚晃一刀想逃,却被秦红棉的软鞭缠住脚踝,“啪”地抽在地上。木婉清刀锋抵住他咽喉,厉声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毛贼?为何在此行凶?”
汉子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是……是黑风寨的……路过……见财起意……”
王无闻蹲下身,慢条斯理地将匪徒身上的银袋、腰间的玉佩全摸了出来,连马背上的包袱也逐个解开,值钱的细软全往自己怀里塞。秦红棉看得眉头直皱:“你这是做什么?”
“劫富济贫。”王无闻将最后锭银子扔进随身空间,拍了拍手站起来,冲木婉清笑了笑,“回头给你买副好点的面纱。”
木婉清的脸“腾”地红了,慌忙别过头去。
秦红棉盯着王无闻,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小子怕是比段正淳的甜言蜜语还要厉害。
接下来的路程,王无闻的“行侠仗义”算是彻底开了荤。
过江时遇到水匪截船,他纵身跃入江心,片刻功夫就拖着一串软手软脚的匪徒浮出水面,船上乘客的财物分文不少,匪首腰间那柄镶嵌宝石的弯刀却不翼而飞。
木婉清习以为常。有时见他笑眯眯地将搜刮来的金珠往怀里揣。
秦红棉看在眼里,却始终没再多问。只是每当王无闻出手吸人内力时,她总会下意识地将木婉清护在身后,那双眼淬着冰棱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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