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而稳,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一处转角。
直到走出大楼,夜风扑面而来,她才稍微放松了些。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上了顶楼天台。
门被她轻轻推开。
铁锈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站在天台边缘,夜风呼啸着灌满她的衣袖。
U盘握在手里,小小一块。
金属外壳冰凉,贴着她的掌心。
她的指节微微发白,攥得极紧。
这份文件一旦流出,牵连的不仅是萧家,还有整个地产圈的格局。
风很大,吹得她脸颊发疼。
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睫毛被风吹得几乎无法睁开。
站了一会儿,眼睛都被吹得睁不开,泪水在眼底打转,又被强行压了回去。
疼得受不了时,她终于掏出手机,双手微微发抖。
屏幕亮起,通讯录翻到最上方,她点下了赵轶的号码。
电话在响第二声时就被接通。
那边传来赵轶低沉冷淡的声音,像从冰窖里传出的风。
“东西拿到了?”
“没那么容易。”
她压低声音,语调冷静。
“要偷这种东西,哪是说拿就拿的?萧赖天的命不值钱,我要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要多少?”
“五万。”
她报出数字。
十秒后,萧玉希的手机叮了一声,银行到账通知弹出。
五万元已入账。
账户余额跳动的瞬间,她盯着屏幕,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可那笑意未达眼底。
“如果顺利,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你一笔。”
赵轶的声音依旧平稳。
萧玉希没回话,只是默默将手机塞回口袋。
赵轶干脆利落,出手也大方。
毕竟,这份标书能带来的利益,远远不止这点钱。
五万只是预付款。
真正的回报,将在拍卖会之后揭晓。
钱到手后,萧玉希立刻转给萧思木两千,备注写着“生活费”。
然后她打开购票平台,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最终订了一张几天后飞往新加坡的机票。
航班时间定在凯特地皮拍卖会结束的当晚九点十八分。
她盯着那张电子票,眼神深邃。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最后一刻的到来。
刚买完票,萧思木的电话就打来了。
铃声突兀地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
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瞬,萧玉希低头看了一眼,手指轻轻滑动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萧思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疑惑。
萧玉希语气平静:“工资。”
“你才上班没几天啊?”
萧思木脱口而出,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
他清楚姐姐的处境,知道她不可能有这么多积蓄。
哪怕提前预支,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数额。
“提前预支了。”
萧玉希依旧语气平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听筒里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和萧思木渐渐放轻的呼吸。
他在努力分辨,姐姐说的是实话,还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我用不了这么多钱,我转回去。”
他知道姐姐过得不容易。
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想为她分担。
“你敢转,我就拉黑你。”
萧玉希语气陡然冷了几分。
她不想让弟弟再为她操心。
萧玉希靠在天台边,微微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风从高处吹来,掀动她的发丝,拂过脸颊。
她盯着那一片被城市灯光映成暗灰色的云层,眼神有些失焦。
“提前告诉你,过几天我要出国,可能一段时间联系不上。”
“姐,你是去出差?为啥会失联?”
萧思木立刻追问,语气紧张起来。
他感觉到了异常,姐姐从未提起过出国的事,更不会无缘无故断联。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有完没完?一天到晚问个不停。别管这么多,好好念你的书。”
她不想让弟弟担心。
“姐——”
萧思木还想再说什么,声音里满是焦急和不舍。
萧玉希直接挂了电话,下楼把备用房卡还了回去。
她迅速结束通话,将手机塞进包里。
随后转身走向电梯,穿过酒店大堂,将那张白色的房卡递还给前台。
回到房间门口,推开门的瞬间,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门缝刚拉开一条细缝,屋内的寂静就扑面而来。
她正欲迈步,目光却猛地定住。
宋衍正坐在屋里的椅子上,长腿随意地分开。
听见动静,缓缓偏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肩线笔直。
灯光从头顶洒下,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萧玉希手指微微蜷起,声音有点发紧。
“你……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自己反锁了门,房卡也交还了。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私人空间里。
宋衍没回答,反而反问:“去哪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情绪。
可那双眼睛却像在审判。
她走进屋,关门时动作顿了一下,说:“就在酒店附近走了走。”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可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了门把手,指节微微泛白。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刚转身,就见宋衍大步逼近,脸色阴得吓人。
他几步跨到她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萧玉希心跳一滞,下意识就想逃,脚刚往后退半步。
宋衍已经冲到面前,一把将她狠狠按在门上。
她的后背重重撞上门板,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后背撞上门板,脑子一懵,还没反应过来。
宋衍已低头,唇贴上她脖子,猛地咬了下去。
牙齿毫无预兆地刺入皮肤,剧痛瞬间炸开。
剧烈的疼痛炸开,萧玉希全身一抖,肌肉瞬间绷紧。
冷汗从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
她的双手本能地抵住宋衍的肩膀,想推开他。
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铁钳一般将她死死固定在原地。
宋衍压着她,嘴里尝到一股浓腥的血味。
温热的液体顺着唇角蔓延,带着铁锈般的味道。
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更加幽深。
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
自己就是他圈养的猎物,不是比喻,是现实。
她曾以为自己还能挣扎,还能逃离。
可现在,她清楚地看见了彼此的差距。
他是猎手,而她,早已被困在牢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