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九尾灵狐的感知力惊人。
江小渔自然深信不疑。
她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便暂时留着发财的灵力。
一旦封印,想要解开需等一个月,否则会伤及被封印者的根基。
以她现在炼气六层的修为,即便术法再精妙,手段再多,终究难以与元婴期修士抗衡。
正琢磨应对之策,一道曼妙身影已踏空而来,一步一步的落在崖顶。
女子先是看了看江小渔,目光又扫向闭目打坐的夜烬。
江小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人竟是聂婉清。
上次药堂远远一瞥,她竟没发现这女子与夜烬有着五六分相似。
江小渔有些搞不明白,聂婉清理应与夏云裳不对付,为什么要给她一缕神魂?
是不是两人在药堂发生冲突之前就认识呢?
那两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一瞬间无数疑问在她心头翻涌。
识海里,夜烬母亲的神魂骤然震颤,“她……她是我姐姐!”
江小渔更是不解。
聂婉清却冷笑,“夏云裳真是蠢,让她拿我的一缕神魂去杀掉夜烬,反倒被夺!看来,还得我亲自动手。”
“只可惜啊,你们本不用死。但知道我的来意,便一起结伴去地府吧!”
话音未落,江小渔已察觉到危险。
她不及细想,灵力划破指尖,以血为墨在掌心极速绘出一个“卍”字诀。
跟着屈指一吸,夜烬体内那缕神魂便被硬生生抽了出来,稳稳困在她的掌心。
夜烬受此惊扰,猛地从入定中清醒,眼中满是茫然。
识海里的九尾灵狐彻底失控,“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当年明明只有姐姐支持我和夫君在一起!”
江小渔并未理会灵狐的自言自语,捏着神魂,眉眼弯起。
“你说,我要是捏碎它,你的境界会不会大跌?弄不好,还会经脉受损,起码耽误你一年修炼,咱们打个商量,你出秘境,我还你神魂。”
能不战屈人之兵,自是最佳。
聂婉清显然没料到,“不学无术”的废柴,竟能徒手取走她的神魂。
今日转影画面她并未细看,只在宗门打坐时察觉神魂异动,才趁着疏散人群溜进秘境。
此刻她看着江小渔,眼神如同在看怪物。
从未听说有人能不经本人同意,能将神魂随意融合和取出。
但转念一想,对方终究只是个炼气期的小修士,就算懂些旁门左道,碾死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定了定心神,笑意不达眼底。
“威胁我?元婴期的神魂,是你想捏便能捏碎的?”
这时,兔子不合时宜地从发财头顶跳上江小渔肩头,小嘴一张吐出惊人之语。
“呵!想做狐王,便撺掇自己妹妹与凡人通婚,真不要脸!结果被老狐王发现赶出族群,就去合欢宗,受不了做小妾,又跑到云仙宗,真是够折腾的。可惜啊,你活不过一个月了!”
“你说的是真的?”江小渔将肩头的兔子捞进怀里,摸摸它的头。
“你是傻子吗!我是专说大实话的兔子,所以不能说假话!”
“你!你是预言兽?”聂婉清眼中迸发出贪婪的目光,“江小渔!只要你把它让给我,让它认我为主,今日便放了你们!”
此等神物若是能为己用,便可趋吉避凶。
既然兔子没说江小渔会死,那她今日便死不了,不如顺水推舟,将预言兽先搞到手。
江小渔抬眼指着一直飘在上空的转影石,笑得更开。
“你说的话,外面的长老们可都听着呢。现在走,还能圆回来,若是动手,便是残害同门,日后都会被云仙宗追杀。”
聂婉清嗤笑一声,要不是为了找机会杀掉夜烬,毁掉他体内封印的狐灵之力,当她稀罕在这宗门待着?
刘回风那出不过是她演的罢了。
现下回去恐怕也百口难辩,便不如赌一把,能杀几个是几个。
“那就不回去了?!”聂婉清话音刚落,手中惊现出一柄上品焰火雷纹剑,神识微凛,元婴后期的威压陡然散开。
雪苍等人猛然从入定中惊醒。
还没弄清状况,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死死按在地上。
兔子无视威压撇了撇嘴,发财也撇了撇嘴,两张小脸同时露出不屑。
兔子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也能随机预料将来的事。
它看到了江小渔回到宗门,便意味着今日她定能安然无恙。
发财则单纯许多,在它眼里,主人无所不能,就算天王老子来,主人也是最最厉害的。
江小渔则淡定站着,掏出一颗大力丸吞了下去。
三千年的神识究竟有多强,自己也说不清,但一个区区元婴期修士,还真没放在眼里。
聂婉清见她没被压垮,脸上闪过一丝惊色。
能抵抗境界威压,要么是血脉凌驾于人类之上,要么是神识远超她的境界。
小丫头不过是个炼气期的修士,难道藏着什么法宝?
转影石前的长老们也齐齐屏住呼吸,一时间鸦雀无声。他们都在等着这神识强大的姑娘,如何应对元婴后期强者的致命一击。
江小渔心里清楚,若是等聂婉清主动施术,自己的赢面恐怕不足一成。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捏碎手中神魂,足下催动“鬼踪迷影”,身形似魑魅般一闪,已出现在对方身前。
聂婉清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境界竟掉到金丹后期。
她来不及惊讶江小渔如何捏碎元婴期神魂,见她袭来,心中仍是冷笑。
一个炼气期修士!即便自己暂时掉了境界,一样是以卵击石!
“找死!”聂婉清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抬剑欲劈,落下的瞬间,剑体却被江小渔徒手稳稳捏住。
她力气大得惊人,捏着剑身的手轻轻一折,如同掰饼干一般,坚韧的上品法剑竟一分为二。
“哐当”一声,半截剑身落地。
就在此时,江小渔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凭着9品大力丸的药效,将人甩至空中,前一下后一下,狠狠砸向地面。
“砰砰”声接连响起,崖石被砸得一寸寸凹下去,碎石四溅。
聂婉清只觉一切发生得太快,全身骨头像被砸碎,疼得龇牙咧嘴。
她慌忙调动灵力,以气化盾,旋即一个翻转,挣脱束缚,接着掌风带出灵雾,霎时轰出。
这一掌若是打实,对方必死无疑!
江小渔不敢怠慢,急忙催动“无敌寂寞领域”。
一圈金光在她周身炸开,“铛”的一声巨响,聂婉清一掌拍下后,却如同拍在一块万年玄铁之上,反被震得连退数步,掌心发麻。
江小渔却没给她喘息的机会,身形再闪,追上聂婉清,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手腕一抖,那胳膊竟齐根断开。
断开的地方似被无形的屏障包裹,没流出一滴鲜血。
拆胳膊卸腿的活儿,江小渔最拿手了。她能拆解一切可以摸到的东西,也可以凭这诡谲的手法,再拼接起来。
聂婉清大惊失色,强忍着剧痛连连后退躲闪。
与此,她突然大笑出声,“你以为兔子说的是全部?我不过是颗棋子!真正想让聂九棠和她儿子死的人,根本不是我!”
也就在此时,三息“无敌”时效过去,江小渔被迫喊出标志性的话语。
“吼吼吼!无敌是多么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