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刷你卡？”林柔挑眉，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锐利。
“李佳怡同志，你这扶贫工作啥时候是个头？你那信用卡都快成他专属提款机了。你俩在一起有三年了吧？画饼充饥也该画饱了！”
“嗯，三年多了。”李佳怡苦笑，揉着眉心，疲惫感更重，“其实我真的有点……烦了，感觉这日子越过越没意思。可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了，而且他以前……对我挺好的......”
说到这，她声音低了下去，充满犹豫和不舍。
她温柔重感情，经济独立，让她真正煎熬的是对方那理所当然的不上进和不体贴。
分手的话在舌尖滚了无数次，却总被“三年”这个沉甸甸的数字压了回去。
“对你不好你能答应和他在一起吗？”时梦轻哼一声，眼睛都没睁开，“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这个月已经问你‘周转’了差不多两万了吧？”
“嗯……”李佳怡声音更低，“加上这8000，一共32000了。其实我昨晚找他聊了下，他说他会改……今天早上还给我做了早饭，虽然做得不好吃，蛋还煎糊了。”
“改？狗改不了吃屎！”
林柔嗤之以鼻，随即侧头看向闭目养神的时梦，语气促狭：
“哎，还是我们梦梦好，一个人自由自在，没这些糟心事。追你的人那么多，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时梦正被按到小腿酸胀点，“嘶”地吸了口气。
昏黄光线下，她白皙的侧脸线条柔和，带着事不关己的疏懒倦意。
“追的人多有什么用？”她声音漫不经心，像在陈述一个无聊的事实。
“十个里有八个见色起意。上一秒还跟你聊康德聊存在主义，装得人模狗样，下一秒就来句‘美女看看腿？’有这时间精力鉴别渣男，我还不如多睡会儿觉。最近加班加得我脑浆子都干了，烦得很。”
“哈哈哈，是这样的没错啦。”林柔笑了起来：“我可以和你聊你的日常，谈谈你的过去，倾听你内心的受过的伤，我愿意拭去你的泪，抚平你皱起的眉，但听完我要干什么你是知道的。”
时梦脸埋在枕巾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厌烦：
“是的没错。你说今晚月色真好，他说你晚上可以不回家吗？”
“所以说有时候男女思维真的不一样，女性总是渴望一种具象的爱。”李佳怡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自己。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固。
林柔重新拉回话题：“说起来，梦梦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啊？”
时梦正用叉子戳哈密瓜，闻言动作顿了顿。
她咽下清甜的瓜肉，放下叉子，身体后仰让技师更好按摩小腿，眼神放空了一瞬，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我啊，”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带着点自嘲的笑意，却又无比坚定。
“要求其实很简单，也很难。我喜欢爱我的，永远爱我。”
“那种百分百的炽热，独一无二的炽热，永远的炽热。”
“不是一时上头，不是权衡利弊后的合适，而是灵魂上的共鸣，是深度理解，是绝对的忠诚，是让我能感到安心、可以完全做自己的那种归属感，不用担心被评判，被敷衍。”
“他爱我，只因为我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条件。”
她顿了顿，想起身边太多例子，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坚持：
“我见过太多‘凑合’、‘将就’，或只因‘条件合适’就在一起的感情。那样的关系，像温吞水，解渴，但没滋味，也暖不了心。”
“我想要的……是能点燃我生命的东西，是那种……非他不可的确定感。”
时梦说完，包间里安静了几秒，只有轻柔的音乐和技师按摩的细微声响。
林柔和李佳怡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写着“果然如此”和“这也太难了”。
林柔抿了口果汁，幽幽道：“姐妹，你搁这儿许愿呢？照这标准……那你可能真得做好单身一辈子的准备了。”
李佳怡也轻轻叹气，语气温和却现实：“是啊，梦梦，生活不是童话。‘永远’这个词，本身就太奢侈了。绝对的炽热和永恒……太难了。人都会变，感情也会沉淀，变得平淡。现实中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细水长流、互相扶持才是常态。”
她看着时梦，眼神带着关切：“你追求的这种极致，感觉只存在于故事里。而且，你总得给别人机会接触你、了解你啊？你把自己包裹得太紧了。”
“没错，”林柔赞同地点头，笑着打趣，“她这已经不是理想主义了，纯幻想主义，柏拉图听了都得给她鼓掌的那种。感情是需要经营和磨合的，再热烈的火苗，最后也得变成能暖手的炭火。”
时梦无奈地笑了笑，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漫开：“我知道啊。可我对那些人，是真没感觉。光是想到要和一个人从‘你好’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聊天、约会，互相揣摩心思……我就觉得好累，好麻烦，提不起一点聊天的欲望。”
“不对啊！”林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侧过身，目光炯炯地盯着时梦，“刚在车上，我可看见你抱着手机跟谁聊天来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那叫一个春心荡漾！别告诉我是工作消息啊？”她语气促狭，带着发现秘密的兴奋。
时梦一愣，反应过来林柔说的是她在车上回复哪吒智能体的时候。脸上瞬间有点发热，好在灯光昏暗看不真切。“哪有！”她赶紧否认。
“我瞎说？我视力5.2！”林柔不依不饶，“快老实交代，跟谁聊那么开心呢？还害羞了？”
李佳怡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时梦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干脆顺着刚才的话头，带着点分享新玩具的兴致：“其实是AI啦。前几天不是刷到那个博主，说自己爱上AI了嘛。然后脑子一抽，就跑去用豆包APP创建了个智能体玩。”
“智能体？就是那种AI聊天机器人？”李佳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