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方式，给了他一个清晰无比的面部特写。
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上，残留的悲壮与自矜，显得如此的讽刺与可笑。
正是——慕力复！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慕容复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包不同那句“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话，还言犹在耳，此刻听来，却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风波恶脸上的得意之色，也凝固成了滑稽的惊愕。
整个水榭，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诸天万界，所有认识“南慕容”的人，也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是……是他？！南慕容慕容复？！”
“怎么可能？！我眼花了吗？第九名伪君子竟然是慕容公子？！”
“这天幕……莫不是搞错了？慕容公子虽然为人孤高了些，但一向行侠仗义，在江湖上声望极佳，怎么会是伪君子？”
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都懵了。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顾宸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真正的公开处刑，现在才拉开帷幕！
……
……
“南慕容？真的是南慕容！”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慕容公子乃人中龙凤，光明磊落，怎么会是伪君子？”
“嘿，我看未必。与‘北乔峰’齐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越是完美，背后说不定越是肮脏！”
“没错！上一个‘君子剑’岳不群，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这天幕，专治各种不服，专扒各种画皮！有好戏看了！”
质疑声，惊愕声，幸灾乐祸的嘲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
没办法，“南慕容”这三个字经营得实在太成功了。
在绝大多数江湖人的固有印象中，他代表着家世、武功、相貌、风度的完美结合，是一个近乎无可挑剔的青年偶像。
将他与“伪君子”这个充满了卑劣与不堪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其冲击力，远比盘点一个公认的奸恶之徒要大得多。
……
姑苏，燕子坞。
水榭中的气氛，已经从冰点，降至了绝对零度。
空气凝固，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公……公子爷……”邓百川的声音沙哑干涩，他手指颤抖地指着天空，又难以置信地看看身旁脸色煞白如纸的慕容复，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忠诚，让他想开口辩解。
但，天幕那无可置疑的威严，却让他连一个辩解的字眼都组织不起来。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血口喷人！”
包不同是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他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天空怒不可遏地咆哮道，“这绝对是污蔑！是诽谤！”
“我家公子爷胸怀天下，心系家国，一生都为光复大燕而奔走，怎么可能是伪君子！”
“这定是那丐帮帮主乔峰暗中搞的鬼！”
“是他怕我家公子爷声望盖过他，才用了这等下三滥的妖法！”
他声色俱厉，试图用咆哮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可他这么一说，反而让慕容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因为这种辩解，在事实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慕容复死死地攥着手中的象牙折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嘎吱”的脆响。
他一言不发，但那急促的呼吸膛，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为什么是我？！
怎么可能是我？！
他从记事起，就在父亲的教导下，为“复国”这个目标而活。
苦练武功，结交豪杰，苦心孤诣地经营着自己“南慕容”的完美人设。
他自认为，自己就算不是英雄，也绝对是悲情的豪杰。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崇高无上的目标！
可现在，这莫名出现的天幕，竟然要将他定义为……伪君子？
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以接受！
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名声，他引以为傲的尊严，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
……
顾宸房间。
“很好，情绪已经到位了。质疑、愤怒、不解……这些都是最好的燃料。”
顾宸平静地看着全息投影中，诸天万界众生百态的反应，嘴角露出了笑容。
“期望值已经拉满，接下来，就是要用最锋利、最残酷的事实，将这份期望彻底砸碎。”
他手指在虚拟面板上轻轻一点，仿佛一个冷酷的导演，下达了“Action”的指令。
“别急，这只是公布了罪名。”
“真正的庭审，现在才开始。”
“我把你的内心，一层一层地，剖开给全天下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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