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
楚承舟的眸子陡然变得阴鸷起来,他阴测测的笑道:“呵,孤就知道是他。”
虞未央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发间的步摇,隐秘的笑容从她嘴角一晃而过。
南岭巡抚以为说出来了自己的命就保住了,继续砰砰冲着楚承舟磕着头大声喊道:“太子殿下,一切真的都是三皇子指使微臣做的。
不然给微臣十个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来呀,请求殿下明察!”
窗外风雪簌簌,如刀刃般的寒风一下下往屋子里刮着,刮得人脸上生疼。
见楚承舟不说话,南岭巡抚的心也渐渐冻了起来,他脸色难看的跪在地上。
果然,楚承舟再次将目光落到他身上,饶有兴致的问道:“明察?行,孤一定会好好还你和蓟州知府的清白的。”
“来人,把他们给孤押下去,听候发落。”
楚承舟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他转过身去,不再搭理跪在地上的二人。
蓟州知府和南岭巡抚求饶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不住挣扎着,却还是抵不过训练有素的皇家侍卫,就这样直接被拖了下去。
他们的双腿腿在雪中刮出一道长长的拖痕,很快便消失在了府中。
虞未央上前柔声道:“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无须太过担心,一切牛鬼蛇神,在殿下面前都会现行。”
虞未央的美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她不笑时就像寒风中的红梅一样凌霜傲雪,独立枝头。
可笑起来时,又让人觉得天地都失了颜色,瞬间冰雪融化,万物复苏,比牡丹更加倾国色。
楚承舟难得展现他疲惫软弱的一面,叹口气道:“未央,这一条路实在太难走了。”
他这一声未央就像山间的泉水一样,缓缓的流淌进了虞未央的心中。
虞未央轻轻呼出一口气,上前将桌案上的热茶递给楚承舟:“殿下莫要担心,我要相信无论殿下想做什么事,都一定能成功。”
她的眼神明亮有神,看人时真挚而诚恳。
楚承舟心头一软,难得的笑了出来:“孤便借你吉言。”
回了营帐没多久,燕拭光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过来:“赶紧给我走,你在装什么?”
听着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楚承舟刚抬头就见燕拭光拎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直愣愣走了进来。
燕拭光将那人往他面前一扔,道:“殿下,今日我在矿洞外面还抓住了一个细作,你瞧。”
抓住了三皇子把柄的楚承舟心情大好,这会儿他正在帐中和幕僚议事,见一个人影滚到他脚下。
他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对燕拭光笑道:“还有人能从燕小将军的手中逃脱吗?”
燕拭光有些骄傲的挠了头道:“那倒也是。”
说着,他又踹了地上的虞长乐一脚道:“该交代的全部都老实交代了,不要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
现在在你面前的可是太子殿下,你若敢欺瞒一句,立刻诛你九族。”
虞未央双手被绑在背后,此刻只觉得手已经全部麻了,毫无知觉。
他艰难地抬起头来,即便脸上混合了一些脏污,但楚承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看到虞长乐那张脸时他大惊,声音艰涩地问道:“你说这是谁?”
燕拭光浑然不觉,还义愤填膺道:“殿下,这就是臣和你说的那个想要去通风报信的贼人啊!
他定是和蓟州知府那两个狗东西一伙的,依臣来看他要是不交代,就拔了他的舌头,砍了他的爪子。
这种帮着狗官残害百姓性命的狗东西就该处死!诛九族!把他夺成臊子!”
楚承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头都大了。
他甚至能听出自己的声音有多古怪,他硬邦邦道:“赶紧给他把松绑。”
燕拭光以为楚承舟这就要剁了虞长乐的爪子,忙不迭哎了一声。
他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虞长乐身上的绳给劈断了,又将他口中的破布拿了出来。
随即又踹了他一脚,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谁知楚承舟对着自己身边的侍卫道:“快去把虞小姐喊来。”
楚承舟曾经暗地里调查过虞未央,知道她在京城之外还有养父母一家,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虞长乐就和他之前见过的画像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虞长乐也不知道是心如死灰还是什么,哪怕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太子,他也懒得再为自己辩解申冤一句。
燕拭光还有些云里雾里的问道:“殿下为何要叫虞小姐来?这种血腥的场面让她看见不好吧?”
楚承舟神秘莫测的看着他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又让人将虞长乐从地上扶了起来。
不多时,一道倩影缓缓的从帐外走了进来。
燕拭光看见虞未央的时候就像看见骨头的哈巴狗一样,眼睛一亮,大步就迎了上去。
虞未央还没说话,燕拭光就颇有些得意的卖弄道:“虞小姐来的正好,今日也让你开开眼,看看我们英明神武的殿下,以及足智多谋的我,是如何为民除害的!”
“为民除害?除谁呀?”虞未央疑惑问道。
燕拭光伸手指着正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的虞长乐道:“就是他。”
听见妹妹的声音,虞长乐猛然抬头。
燕拭光正想继续说着什么,就见虞未央高呼一声哥哥,然后像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刮了过去,猛然扑到了虞长乐的怀中。
虞未央自幼就跟虞长乐的感情十分要好,这么多年来,虞长乐也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妹子一样疼着。
眼下虞未央见虞长乐这般狼狈,眼睛忽然就红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哭着问道:“哥哥?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可是受了欺负?”
见虞未央哭的梨花带雨,虞长乐也心疼她。
他一手搂着虞未央的肩膀,一手摸着她的头心疼地安抚:“别哭了,哥哥没事。”
说着,虞长乐哀怨地看了一眼石化在原地的燕拭光道:“至于如何成了这般模样的,那就得去问一问燕小将军了。”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向自己,燕拭光羞的面红耳赤,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呆若木鸡地看着亲密无间的兄妹俩,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他呆呆愣愣地问道:“你是说这贼人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