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样子是在等我们大家。”张氏刚被白母堵得没占着便宜,此刻见白浣晚正出现,语气里便带了点挑唆的意味。
“你娘方才在院里气得直委屈,还以为你不在呢,都不会帮她多说句公道话,被我几句呛的眼圈都红了。”
白母猛的抬头看向白浣晚,方才在王婶子面前攒的那点憋闷,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的尖锐,“你看看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等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才露面,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她堵着欺负。”
“我养你这么大,到了节骨眼上,你连句公道话都不会替我说?”
白浣晚能够感受到白母身上散发的浓浓的怨怼,那绝对不是对外人默默垂泪的软弱,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好半晌,她才开口,“娘,你先回去吧,这个时间点爹从地里出来,一定饿的不行。”
“回去干啥,又饿又累,你早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把饭做好,这会倒催着我回去,难不成指望我回去喝西北风?”
不得不说,白母一张嘴,白浣晚着实气笑了。
真不讲理!
但她没法下定狠心要什么什么,而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的告诉大家后,对着罪魁祸首王婶子噼里啪啦一顿训,“你难道不想看我们家鸡犬不宁,你没想自己女儿招娣顶替我嫁进张家?就因为我爹没给你家几斤玉米,你就处心积虑毁我名声。”
她猛的提高声音,眼眶一热,接着带上哭腔道:“你还抢我给张家打的野鸡,呜呜呜,我要报官,让官府把抢东西的人抓走,给我讨一个公道。”
王婶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指着白浣晚的鼻子,“你这死丫头,我说一句你顶十句,我愿意说就让我说,你别搭理就好了呗。”
“现在还想什么报官?我看你是疯了,不过是只野鸡,至于闹到官府去,传出去还不是丢你们白家的脸。”
村民们本就觉得王婶子平日嘴碎,此刻听白浣晚说得有鼻子有眼,再看王婶子慌乱的神色,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鄙夷。
白母见状,也不敢再说话,只讷讷的站在一旁,看着白浣晚梗着脖子要讨说法的模样,第一次觉得这便宜闺女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
而白浣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散播我克张文远的闲话,害的张大娘找周先生,而且你还想抢我给张家赔罪的野鸡。”
“今日这事,要么你跟我去官府说清楚,要么就在这儿给我赔礼道歉,当着全村人的面承认你造谣生事。不然,我绝不罢休!”
村民们看着白浣晚坚定的样子,再看看王婶子支支吾吾的模样,不少人开始帮腔:“王婶子,就跟人家小姑娘道个歉呗!”
“是啊,都是一个村的,没必要闹这么僵。”
王婶子被众人说得脸上挂不住,又怕真闹到官府去查出什么,急得直跺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就扯到她造谣生事上了?
不是应该合八字吗?
村长慢悠悠从人群后走上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
“干什么呢,周先生正从村口往这儿赶,耽误了文远的终身大事,谁担待得起?都散了散了,有啥自家事儿,回头关起门慢慢说!”
他眼神扫过众人,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婚事压下这场风波。
村长思索了一会儿,严肃道:“我看这件事是白家的问题,这样好了,白家给王婶子一百文医药费,这事就算了了,邻里邻居的,别总闹得鸡飞狗跳。”
王婶子听完,乐得眼角皱纹都堆成了褶子,拍着大腿应道:“还是村长明事理,一百文就一百文,我也不是那得寸进尺的人,全当给这丫头一个教训!”
白母张了张嘴想顶回去,却被村长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也别委屈巴巴的,给了钱赶紧把这事了结,往后看好自家闺女。”
白母心里不情愿,凭什么被打了还要贴钱,正想委屈理论,白浣晚却干脆利落开口,“没钱,张大娘刚才说我卖了帕子,可我一个都没卖出去。”
她还特地将帕子摊开在众人面前,“针脚都还是新的,边角也没磨出毛边,要是真卖出去过,经人挑拣摸看过,哪能还这么周正?”
王婶子才不信这些有的没的,顿时跳脚骂道:“没钱?我看你们是想耍赖,今天这钱不给,我就堵在你家门口骂三天三夜,让全村人都看看你们白家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