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死寂。
齐轩感觉自己像飘在冰冷的宇宙真空中。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感觉??。
身体？没了。意识？像一团被撕碎的、勉强粘在一起的破布。唯一清晰的，是手里……那点微弱的、温热的……??触感??。
密匙。
林薇。
“??呃……??”他喉咙里滚出一个干涩的音节，试图“睁眼”。没有眼睛。只有……??感知??。
他“看”到了。
不再是混沌乱流。不再是核心巨构。
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纯粹的、冰冷的……黑暗虚空??。
虚空中，只有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白色光点??！像宇宙中最后一颗星星！静静悬浮着！
光点中心！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模糊的少女轮廓??！
林薇！
“??林薇！??”齐轩意念狂吼！挣扎着“游”过去！
“??轩……??”一个微弱、带着电流杂音、却无比熟悉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里响起！是林薇！真真切切！
“??你……你怎么样？！??”齐轩“冲”到光点前！想抱住她！却穿了过去！还是虚影！
“??我……还好……??”林薇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系统……崩溃了……核心……碎了……??”
“??碎了？！??”齐轩一愣！随即狂喜！“??操！真炸了？！??”
“??嗯……??”林薇的光点微微闪烁，“??但……我……好像……被困住了……??”
“??困住？??”齐轩心一沉，“??什么意思？！??”
“??我……和它……一部分……融在一起了……??”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疲惫??？“??爆炸的时候……它的碎片……还有……一些东西……跑进了……密匙里……和我……缠在一起了……??”
“??缠在一起？！??”齐轩急了，“??什么东西？！甩掉它！老子帮你！??”
“??甩不掉……??”林薇的声音带着无奈，“??是……规则……碎片……还有……一些……记忆？……很乱……很冷……??”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轩……我好像……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
“??知道什么不重要！??”齐轩低吼，“??出来！老子带你回家！??”
“??家……??”林薇的光点轻轻颤动，像在苦笑，“??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回家吗？??”
“??怎么不能？！??”齐轩意念死死锁定她，“??老子有钱！有堡垒！有……??”
他卡住了。堡垒？早炸了。钱？负几亿点？屁用没有。
“??轩……??”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听我说……??”
“??我有……三个选择……??”
“??第一……??”她的光点微微亮起，“??就这样……存在下去……像现在这样……一个……数据幽灵？……不稳定……随时可能……消散……或者……被残留的系统意志……同化……??”
“??不行！??”齐轩想都没想就吼回去，“??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第二……??”林薇的声音平静无波，“??我……可以……彻底……消散……把我最后这点……力量……还有……融合进来的……规则碎片……都……给你……??”
“??放屁！??”齐轩感觉意识都在颤抖，“??老子要你的力量干嘛？！老子要你活着！??”
“??你……需要力量……??”林薇的声音带着坚持，“??系统碎了……但……世界……还在崩坏……规则风暴……还在外面……你需要力量……活下去……保护……苏晴……保护……那些……还活着的人……??”
“??老子不需要！??”齐轩嘶吼，“??老子只要你！??”
“??第三……??”林薇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决绝??？“??我……可以……尝试……主动融合……剩下的……系统碎片……??”
“??融合？！??”齐轩脑子嗡的一声！“??跟那鬼东西融合？！你疯了？！??”
“??不是……成为它……??”林薇解释，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是……尝试……理解它……控制它……改变它……??”
“??用我自己……当新的‘锚’……??”
“??风险……很大……??”她声音低下去，“??可能……彻底迷失……变成……新的怪物……也可能……成功……找到……修复世界……的办法……??”
“??不行！绝对不行！??”齐轩想抓住她，却只能徒劳地穿过光点，“??太危险了！老子不准！??”
“??轩……??”林薇的光点轻轻靠近他（意念上），带着一丝暖意，“??没有……安全的路了……??”
“??护士姐姐……??”她突然说。
“??什么？！??”齐轩一愣。
“??她……最后……把她的力量……给了我……??”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激，“??让我……能……暂时……这样……和你说话……??”
“??她……也是这么选的……??”林薇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用自己……当锚……困住痛苦……指引方向……??”
“??她死了！??”齐轩低吼！
“??我知道……??”林薇的光点微微黯淡，“??但……总得有人……试试……??”
“??试个屁！??”齐轩暴怒，“??老子拼了命把你捞出来！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不是送死……??”林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是……回家……另一种方式……??”
“??家？！??”齐轩不懂。
“??对……??”林薇的光点轻轻摇曳，“??如果……我能……成为新的‘规则’……一点点……改变它……让那些痛苦……不再发生……让护士姐姐……老树……青鸟……他们的牺牲……有意义……??”
“??这……就是我的家……??”
“??你他妈……??”齐轩气得想骂人！却感觉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钱？没用！
力量？掠夺来的规则碎片在崩溃！他快撑不住了！
系统商城？打不开！点数？负数！
他能做什么？！
“??轩……??”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让我……试试……??”
“??不行！??”齐轩咬着牙，“??老子……老子再想想办法！??”
他意念疯狂沟通系统！哪怕它碎了！
“??系统！滚出来！兑换！复活！重塑身体！什么他妈都行！点数老子欠着！利息滚雪球！老子认了！??”
死寂。
没有回应。
只有冰冷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操！操！操！??”齐轩绝望地嘶吼！
“??轩……??”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心疼??？“??没用的……??”
“??时间……不多了……??”她轻声说，“??护士姐姐的力量……在消退……我……快维持不住了……??”
“??规则风暴……也在靠近……??”
“??选吧……??”
“??让我……消散……给你力量……??”
“??或者……??”
她的光点，轻轻飘向虚空中……那些漂浮着的、散发着冰冷和不祥气息的……??系统碎片??！
“??让我……去……改变它……??”
齐轩僵在虚空中。
他看着那点微弱却倔强的白光。
看着她飘向那些危险的碎片。
脑子里闪过屠宰场她消失的光。
闪过苏晴的眼泪。
闪过护士虚影最后的指向。
闪过青鸟爆炸的火光。
闪过老树燃烧的根须。
……
“??林薇……??”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抖??？
“??嗯？??”林薇的光点停住了。
“??你……??”齐轩感觉自己的意识体在崩溃的边缘，“??……确定？??”
“??嗯。??”林薇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次……换我……保护你……保护……大家……??”
“??保护个屁……??”齐轩低骂一句，声音却哽住了。
他沉默了几秒。
黑暗的虚空里，死寂无声。
只有林薇微弱的光，和他即将消散的意识。
“??……??”
“??……不准……死。??”他最终，从意识深处，挤出几个字，带着命令的口吻，却……??软弱无力??。
“??……好。??”林薇的光点，轻轻闪烁了一下，像在笑。
“??我……等你……??”
下一秒！
那点微弱的白光！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纯净！温暖！带着无尽的……??希望??！
它化作一道流光！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那片……??冰冷、破碎、充满未知危险的……系统碎片海洋??！
嗡——！！！
白光与碎片接触的瞬间！
整个黑暗虚空！猛地……??一震??！
无数细碎的、冰冷的、暗红色的光芒！被白光……??强行点亮??！然后……??吞噬??！??融合??！
新的风暴！新的……??未知??！
开始了！
齐轩看着那片被白光搅动的碎片海洋，意识体剧烈颤抖，最后一点力量……??彻底耗尽??。
“??林薇……??”
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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