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系统又忍不住跳出来,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迟疑。
【宿主,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们这个任务世界,不随便杀特殊气运者。只有作恶多端、扰乱天命的,才需要处理。这位公主,她没接到任务指令啊……】
南溪目光淡淡。
【饭饭,是你想岔了。我要杀他,不是为了任务。而是因为——】
她顿了顿,眼神发狠。
“他是外来的,就该死。他觊觎我的命格,妄图篡改我的命运,更想夺走我应得的一切。我不需要理由,只需一剑。”
南溪手腕一抖,剑光如电,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锐响。
利刃落下,厉书翊的脑袋瞬间飞起,鲜血喷涌,洒了一地。
头颅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咚”声。
那张曾经风度翩翩、自诩天命之子的脸,此刻还凝固着极致的惊骇与不甘。
那尸体嘴巴微微张着,仿佛在无声质问:为什么?
南溪轻轻甩掉剑尖上残留的血珠。
几滴暗红的血珠在空中划出弧线,溅落在青石地砖上,绽开成点点梅花般的痕迹。
系统:【……】
意识空间里,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白虎正蜷坐在虚空中。
此刻,它抬起前爪蹭了蹭地面,毛茸茸的耳朵微微下垂,脸上写满了为难。
它一向标榜自己正规、贴心、有温度。
作为系统界的模范代表,它始终坚持原则。
也注重宿主的身心健康与道德修养。
它了解南溪的前世,清楚她的经历。
那是一段血泪交织的过往,孤独、背叛、死亡如影随形。
也正因如此,系统确认她心思澄明,性情坚毅。
它从没怀疑过她的人品。
可现在,系统心里开始打鼓了。
【宿主,厉书翊也没干啥坏事,就这么杀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南溪反问:【他没干坏事?】
小白虎耳朵一竖,尾巴倏地扬起,连忙追问:【他干了啥?快说!你可别冤枉好人!】
南溪淡淡道:【他让我反胃。】
系统:【……这也算?】
【不算?那你说,要怎样才算?等他刀架在我脖子上,再算‘坏事’?】
小白虎“啪”地一声趴回地上。
它四爪摊开,毛茸茸的脸整个埋进前肢,耳朵耷拉着,写满了纠结与无语。
南溪低低笑了一声。
【厉书翊打的什么主意,你心里有数。他想借我的力,拿走江山。】
【等他坐上皇位,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
【不会。功成之后,他就会卸磨杀驴。】
南溪与系统解释完,顿了顿。
【你讲得挺在理。那我问你——】
系统:【嗯?怎么了?】
南溪低声问:【那时候,你为啥不出声拦我呢?】
系统怔了一下,尾巴不自觉地卷了卷。
其实它是可以能拦的。
可是……
宿主脸上全是笑啊。
那是一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它就想让她多高兴一会儿。
哪怕只是一瞬,也值得。
南溪在脑海里伸手,轻轻揉了揉那只小白虎毛茸茸的脑袋。
【真乖。】
系统被揉得晕乎乎的,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摇晃。
但它猛地清醒过来,耳朵一抖。
【哎哟宿主!您倒是说说接下来咋办啊!咱们可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发呆!】
……
此时南溪一行人已经回到了明昭殿。
她走进内室,轻轻抬手,示意身边的众人先行退下。
独独留下了厉沉锋。
白芷正捧着药盒欲要退出,闻言身子一僵。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多言,只默默转身,轻步走向外间。
另一名随行侍卫秦翊也脚步微顿。
他悄悄回眸,目光在厉沉锋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意味深长。
随即他迅速垂下头,快步离去。
厉沉锋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挺拔如松,表情淡定,耳朵却不知不觉红了。
这细微的变化,全被南溪看在眼里。
她眸光微闪。
感觉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痒了一下。
南溪缓缓走到床边坐下,衣摆轻摆,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气。
接着她指尖轻轻搭在膝上,目光却如鹰隼般牢牢锁住厉沉锋。
片刻后,她启唇。
“把衣服脱了。”
话音未落,南溪已在脑海中对系统轻声道:【统,你先闪一边去,我有正事要处理。】
系统沉默一瞬,似乎有些尴尬,半晌才弱弱回应:【……好嘞。】
随后,意识彻底退散,仿佛从她脑海里蒸发了一般。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前一天夜里。
烛火摇曳,帐幔低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隐秘而躁动的气息。
而这一回,南溪没有丝毫迟疑。
她们又忙活了一整晚。
第二天日天光微亮之际,南溪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庄重的朝服。
她带上白芷和姜静姝,三人一前两后,踏着石阶缓步而行。
三人照常先去明璋殿请安。
此时殿前已有几位皇子皇女等候。
她们见南溪到来,皆低头行礼,神色敬畏。
南溪上了龙辇,帘幕轻垂。
熠文帝坐在主位,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
“云衿,你还年轻,别太沉迷这些事,平日得多克制!”
南溪坐在下首,闻言动作一顿。
真是的,这皇家也太透明了,事事都有人盯梢记录。
南溪心里腹诽,面上不露声色。
半晌,她才勉强开口,语气一本正经。
“……儿臣已经很克制了。”
熠文帝看着她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
“那个侍卫,你也别太惯着他。昨晚上他直接睡你寝殿?成何体统!”
此言一出,白芷和姜静姝默默低下头,屏住呼吸。
南溪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理直气壮的。
“我要用他办事,当然得留人。办完事儿,早上一睁眼就让他滚蛋了。”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熠文帝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找不出反驳的话。
这就叫克制?
他心里震惊。
熠文帝闭嘴了。
他突然意识到——论脸皮厚,自己还真比不上闺女。
到了宣政殿,气氛比往常压抑得多。
文武百官早已列队站定,人人低头敛目。
殿内烛火幽暗,映照出一张张凝重的脸。
惠安手中捧着奏折,刚想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