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切看似正常。
蒋倩到公司来上班，却引起了不少同事们的惊呼。
甚至有些人为了看一眼蒋倩，纷纷离开自己的工位，整个秩序都有些乱了。
等我到公司之后，当即发现了这一现象，轻轻咳嗽了两声。
见是我来了，众人这才散去，不敢多看。
我当即宣布：“今天开始，蒋倩就是我的秘书，都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
我则带着蒋倩去了办公室，却没想到她顺带把门给锁上了。
听到啪嗒一声，我就知道这女人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我当即问道：“你锁门干什么？”
蒋倩脸上挂起轻笑，逐渐朝我走近，随后靠坐在我的办公桌上，故意摆出一副好似任人采拮的姿态：“老板~当然是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很能干的。”
她说话时，手指还轻轻划过桌面，眼神像钩子一样勾着我，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摆明了就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靠在椅背上，心里在快速盘算。
这女人从面试到现在，每一步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都通过了面试，现在又来这套。
看来，她的确是另有图谋。
我盯着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忽然开口：“既然你这么‘能干’，那正好，桌上这份启盛风投的财务报表，下班前我要看到你的分析报告，包括潜在风险和可优化的节点，别让我失望。”
“对了，一会儿我会让人给你在这里安排个办公桌，今天你就先在隔壁委屈一下吧。”
蒋倩脸上的媚色僵了一瞬，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抛出工作，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舔了舔嘴唇，笑得更甜了：“老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她才从桌上下来，扭着腰走到办公桌一侧拿起报表，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抛了个媚眼，那眼神里的挑衅意味更浓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
这个蒋倩，她背后到底是谁？周家的人吗？
还是启盛风投的李坤察觉到了异常，特意安排过来的卧底？
我揉了揉眉心，无论是哪种可能，蒋倩的出现都绝非偶然。
如果她是周家派来的，那周老爷子显然是想通过她来监视我，甚至从中作梗，破坏我对启盛风投的吞并计划。
而如果她是李坤的人，那麻烦可能更大，李坤得知我暗中所操作的事情，必然是要在短期内对我展开报复的。
我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思绪飞速运转。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不能让蒋倩看出我的疑虑。
既然已经决定让她留下，那就得将计就计，一方面利用她的专业能力处理工作，另一方面也要时刻提防，从她的言行举止中寻找破绽。
下午，给她安装的办公桌置办好了，她也来到了我眼皮子底下做事。
我故意让蒋倩整理一份关于启盛风投核心客户的资料。
这份资料看似普通，但其中隐藏着几个只有我和柳姐才知道的关键数据节点，若是她真有问题，在接触这些信息时，必然会露出马脚。
我坐在办公桌后，假装处理其他文件，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蒋倩。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工作中，时而蹙眉思考，时而敲击键盘，偶尔还会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副认真负责的模样。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她才重新抬起头，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递到我面前。
“老板，应该叫你陈总更好听一些。”
“陈总，我都弄好了，而且其中有几处问题，我有特别标注出来。”
我接过文件，目光落在她标注的地方，发现她不仅精准指出了数据逻辑上的三处矛盾点，还在页边空白处用红笔写了优化建议，甚至连某个被隐藏的客户关联交易都被她用荧光笔圈了出来。
这些细节，连之前负责整理初稿的几个员工都没察觉。
我抬眼看向她，她正抱着双臂站在桌前，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浅笑。
“怎么样陈总，我是不是，很能干？”
“看来你的‘能力’确实不止体现在面试时。”
我点点头，认可了她的水准。
而且她看上去也十分的谨慎，第一次接触到这类文件，并没有着急显露什么马脚。
这女人虽然看起来好像故意表现出一副很急于求成的模样，但实则却十分狡猾。
她往前走了半步，身上的香水味若有若无飘过来，带着点冷冽的木质调：“陈总过奖，毕竟拿了工资，总得让您觉得物超所值。”
说完，她忽然俯身靠近，压低声音：“不过我更好奇，陈总特意让我整理这份资料，是不是说明咱们公司的主要对手，就是这个启盛风投？”
她主动说到这一点，我倒也没打算在这方面隐藏，直接点头承认。
随后问道：“你觉得，启盛风投如何？”
“不怎样。”
说着，她忽然收回了刚才晃在我眼前的两枚大灯，站直了身子双手环抱。
轻轻推了推金丝镜框，继续说道：“虽然这家风投公司的确处于很大的上升阶段，可以说是市里重点关注的项目最大持有者。”
“但这家公司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他们的引领者，整个公司的董事长，问题很大，并不是个优秀的引领者，勉强合格罢了。”
听到她竟然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我顿时将她规划到周家安排的人手可能性上，增大了许多。
于是乎，我问道：“那你觉得，怎样的人，才是优秀的引领者？”
蒋倩指尖在下巴上轻轻点了点，眼神扫过窗外的霓虹，忽然转头直视着我：“至少得像陈总这样，明明心里早就把算盘打得噼啪响，脸上却能装得云淡风轻。”
她忽然倾身靠近，指尖几乎要触到我放在桌沿的手背，“比如现在，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周家的眼线，还是李坤派来的棋子？”
我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收紧，墨水滴在文件上晕开一小团黑点。
这女人，怎么直接自爆了？
等等，难道我猜错了，她真的不是这两方势力安排的暗子？
但她怎么知道，我和这两方势力之间，有些什么牵扯的？
她又自顾自说道：“其实答案很简单，我谁的人都不是。”
她直起身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U盘放在桌上，“这是我用个人关系查到的启盛风投近半年的灰色资金流向，李坤偷偷用关联公司做了三次资产转移。”
U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盯着她忽然变得锐利的眼睛。
这个女人前一秒还在抛媚眼，此刻却像换了个人，连香水味都似乎凛冽起来：“我需要一个平台扳倒李坤，而你需要有人帮你撕开启盛风投的口子。”
“至于原因嘛，等李坤被陈总拿下之后，我再告诉你。”
“而至于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