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曦分明也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何观如的衣角，紧张起来。
这时候，别墅内传来鬼啸。
人群再一次躁动起来...
“好，好冷...”
“好强的阴气....”
听了这话，何观如也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衣衫。
“是鬼气，这鬼在吸精气，它，它要出来了！”
人群中有人咆哮道。
“她！”有人指向何观如“她不是胡天禄的弟子吗！怎么不进去驱鬼！”
何观如对上那人惊恐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所有人都回头看她，有人嘴里悄悄咒骂，有人目眦欲裂地看着她，有人质疑她究竟是不是胡天禄的徒弟...
“你们这些人，太放肆了吧！”这时候，许婉曦站在何观如身前，挡住了那些人的恶意。
“何小姐是我请来的贵客，她去不去驱鬼，我说了算！”许婉曦扯着嗓子喊，强硬道。
“呦，我看她是假把式吧！”
“说是贵客，请来不还是没用！”
“她到底是不是胡天禄的徒弟，真窝囊！”
“我看，之前说他很厉害也是有人夸大的，胡天禄有这样的徒弟，我真是替他蒙羞！”
何观如在许婉曦身后，低着头。
她承认，她就是个穷屌丝，只是运气好才从一个穷屌丝变成了一个假神棍。
是老天觉得自己可怜，才给了自己这样的高人师父，给了自己这样厉害的朋友...
但是...
但是，自己真的有真才实学吗？
何观如不知道。
她现在只想堵住自己的耳朵，躲在许婉曦身后。
许婉曦转头，见何观如正低着头，手里紧握着自己的剑。
“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许婉曦伸手，摸了摸何观如的头“君子不立危墙，你才不是他们说的这样...”
何观如站在那里。
站在人群的中央。
那些带有恶意的眼神就这样赤裸裸的冲她而来。
她缓缓闭眼，又睁开。
“我去。”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所有人清晰地听到。
“什么？”许婉曦瞳孔骤缩“你别冲动，这次的鬼比上次的影煞要强好几倍...”
“我说，我去。”何观如的剑顿在地上，头发遮住了一只眸子。
“不行的！”许婉曦抓住何观如的衣领“刚才那些人进去是什么后果你没看见吗！”
“看见了，我去。”何观如被许婉曦抓住衣领，被迫抬起头。
没有笑容。
何观如挣开许婉曦的桎梏，人群给何观如开辟出一条道路。
此时，雨已经下起来了，一众人皆站在雨中，目视着独行的何观如。
许婉曦向她伸了伸手。
最终还是放她走。
踏入别墅。
一股极强的寒意立马包裹住了她。
潮湿的腐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何观如深入，却看不到有鬼。
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何观如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这时候，一股极其强烈的血腥气袭来！
一条暗红的血河自楼梯蜿蜒而下，楼梯顷刻间被血淹没。
血河的流速时快时慢，快时则红浪翻涌，慢则沉淀出细碎骨渣。
何观如躲闪不及，血河直接碰上鞋子，那血腥味直冲天灵盖，搅得何观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黏腻的触感很快攀上何观如的鞋底。
但最骇人的是，那血河之中混杂着大量不明组织，只要前进一步，脚底就有可能踩到滑腻腻的某种东西...
在血河尽头。
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何观如看清了...
是它！
竟然是它！
只见那鬼身穿一身红裙子，脸仿佛被暴力揉碎，又不知用什么方法勉强拼起，嘴角咧到耳根子，露出森森白骨和牙床，眼睛歪斜在脸颊一侧。
那女鬼皮肤泛着青黑，腐肉被泡发，每走一步，就渗出黑红色的血液和组织液来，滴在红裙子上，将那裙子染的愈发浑浊。
就算如此面目全非，何观如也知道...
是它。
是那个之前给胡老道送东西的那个女鬼！
何观如脑中的恐惧立马被巨大的疑惑占据。
它？
怎么会是它？
它怎么会变成这样？
“桀桀桀...”那女鬼见到何观如，诡异的笑起来，一边笑，那本就松动的牙齿也一边混着黑红的血液往下掉。
这场面谁来谁都得留下心理阴影，浑身是胆如何观如也没办法免俗。
“呕...”何观如胃一跳一跳的，直接把早饭吐出来了。
“嗬嗬...”女鬼嗓子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这时候，何观如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只能看着女鬼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何观如不能动了...
外面的人群躁动不堪，但是何观如能从一群人的声音之中分辨出许婉曦在外的哭喊。
她是不是不该冲动逞强...
完全被定住了。
“啪嗒，啪嗒...”
腐肉味离何观如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
近在咫尺...
何观如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一只鬼，就算是素来跟自己要好的老赖鬼也没有。
那女鬼脸上被勉强拼凑的那部分在往外渗出东西...
是...
是蛆。
何观如的胃再次跳动。
“胡天禄。”女鬼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这是把自己当成师父了？
现在它的意识应该是完全模糊的，只记得执念。
之前它给胡老道送东西，多少应该是跟胡老道有些交情的，说不定能放自己一马。
果然，下一秒，何观如嘴上的禁制就被解除了。
“你为什么?”那女鬼脸上仿佛带着极度的忧伤。“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女鬼这时候凶相毕露，一声鬼啸冲着何观如，裹挟着腐臭味和血腥味。
“不对！”女鬼眼神短暂的清明“你不是胡天禄！你是谁！”
“你是他那个徒弟，对不对？”旋即，女鬼脸脸上露出一种得逞的笑。
“他那么宝贝你，如果我杀了你，你说他会怎么样！”
下一秒，利爪带着腐臭的风，直冲何观如的门面。
“饶..饶命！”何观如强控制自己全力一躲，同时聚集精神解开桎梏。
“饶命？”女鬼露出一个嘲弄的笑“胡天禄就是这样教你的？”
下一秒，饶命剑直接从女鬼的背后袭来！
“啊！”女鬼尖叫一声“你！不可能！不可能！你不过是筑基之力，怎可能！”
何观如此时总算脱开桎梏。
“怎么不可能！”说着，饶命剑飞入手中，剑尖直指女鬼，剑势逼人。
“你...不可能，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现在的你怎么可能摆脱我的禁制！”这时候，女鬼那倨傲的神色已被惊讶代替。
“饶命，动手！”何观如冷冷开口。
饶命剑听令，飞冲至女鬼面前，但还没等它伤女鬼分毫，那女鬼身边就爆发了极强劲的力。
许婉曦在外面听着，心中不免担忧，尤其听着周围人说这次何观如可能有去无回，更是焦虑至极。
如果自己当时强硬一点，堵住那些人的嘴，观如也就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选择进入万分凶险的别墅。
许婉曦急出一身冷汗。
此时，别墅内。
何观如持剑对抗女鬼，女鬼的移速极快，一个瞬间就能躲开自己的攻击。
自己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女鬼身上却只有刚开始饶命偷袭时的伤痕。
然而，那个伤痕，也在逐渐愈合。
冷汗已经遍布全身。
怎么办...
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女鬼突然现身，直接掐住何观如的脖颈。
那利爪有如不可挣脱的铁钳，力大如牛，何观如顿时连话都说不出。
意识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