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怕。”
“它看起来虽然丑了点，但本质上，只是一个……大型充电宝罢了。”
“一个，能将那些无用的垃圾，转化为我们所需能量的，工具。”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将世间万物都视作资源的，绝对的漠然。
就在这时。
祭坛，忽然光芒大作。
一道血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秦苍的身影，在光柱之中，缓缓浮现。
他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座血肉祭坛。
他来了。
踏着那从祭坛核心弥漫开的，如同实质般的血色光雾，一步一步，走到了王座之下。
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的僵硬，那么的充满了工具感。
“主人。”
秦苍再一次，五体投地，用自己的额头，紧紧地贴着那冰冷的，由混沌魔晶雕琢而成的地面。
他的声音，通过血脉祭坛的共鸣，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奴才，已按照您的意志，将第一批‘祭品’，筛选完毕。”
“很好。”
陆衍坐在王座之上，将苏夜璃娇小的身躯，更紧地，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声音，居高临下，不带一丝情感。
“开始吧。”
“是，主人！”
秦苍恭敬地应道。
然后，他缓缓地站起身，转过身，面向那座散发着无尽不祥与血腥气息的祭坛。
他抬起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挥。
呼！
一道血光闪过。
一个被灰色魔气锁链，捆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凭空出现，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摔在了祭坛冰冷的地面上。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身上的长老服饰，早已在之前的动乱中变得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污与尘土。
但那张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恐惧而扭曲的脸，却依旧可以辨认。
正是之前，在焚阳圣地山门前，叫嚣着要与圣地共存亡，对陆衍充满了怨毒与仇恨的……传功长老，赵乾！
“秦苍！你这个叛徒！你这个疯子！”
赵乾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着，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喷射出无尽的怒火与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亲手将他押送到这座邪恶祭坛上来的，竟然会是自己曾经最敬重，最效忠的圣主！
“你不得好死！你背叛了圣地！背叛了祖师！你连自己的女儿都……”
“聒噪。”
秦苍缓缓开口，打断了赵乾那歇斯底里的咒骂。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着赵乾，那空洞的，死寂的眼眸，就像是在看一块，即将被送入熔炉的废铁。
“赵乾长老。”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应该感到荣幸。”
“因为你，将成为血脉祭坛的第一位祭品，为伟大的主人，献上你那卑微的，毫无价值的生命。”
“你的血肉，你的神魂，你那修炼了三千年，却依旧停留在化神初期的，可笑的‘阳炎道体’，都将化作魔巢最精纯的养料。”
“这，是你此生，唯一的，也是最高的荣耀。”
“放屁！你这个魔鬼！疯子！”赵乾状若疯魔，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那个小畜生！”
然而，秦苍没有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他走上前。
在赵乾那充满了惊恐与绝望的注视下，他伸出手，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将赵乾的身体，从地上提了起来。
然后，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了祭坛中央，那个咕咕冒着血泡的，深不见底的血池。
“不……不要……圣主……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当死亡的气息，如此真切地笼罩在头顶时，赵乾所有的骨气，所有的愤怒，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他开始疯狂地求饶，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那副卑微的模样，比之前秦苍自己，还要不堪。
只可惜。
现在的秦苍，已经不是那个还会为情感所动的“人”了。
他只是一个，绝对执行主人命令的，工具。
他走到了血池的边缘，手臂，轻轻一扬。
“啊——！”
伴随着一声划破天际的，充满了无尽恐惧与绝望的惨叫。
赵乾的身体，化作一道抛物线，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那粘稠的，散发着腥甜气息的血池之中。
噗通。
一声轻响。
甚至没有溅起太大的水花。
赵乾的身体，在接触到那血色液体的瞬间，就如同被扔进了王水的黄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啊啊啊啊啊！”
更加凄厉，更加不似人声的惨叫，从血池之中传出，但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戛然而止。
嗡——！
整座血脉祭坛，在吞噬了第一份“血食”之后，猛地一震！
祭坛表面，那些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魔纹，瞬间亮起了妖异的血光！
血池之中，那粘稠的液体，开始剧烈地沸腾！
而在血池上空，悬浮着的那九颗狰狞的骷髅头，那空洞的眼眶之中，也齐齐燃起了一团，幽绿色的鬼火！
下一秒。
呼！
一道虚幻的，带着赵乾模样的半透明人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从血池之中，抽了出来！
那是他的神魂！
他的神魂，在疯狂地挣扎，扭曲，想要逃离。
但，一切都是徒劳。
那九颗骷髅头，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猛地张开了那森然的下颚！
九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从它们的口中爆发，死死地，咬住了赵乾的神魂。
撕拉！
一声仿佛要将空间都撕裂的轻响。
赵乾的神魂，被硬生生地，分成了九份！
然后，被那九颗骷髅头，毫不留情地，吞入了口中。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仿佛在咀嚼着世间最坚硬之物的声音，从那九颗骷髅头之中，传了出来。
赵乾的神魂，正在被一点一点地，碾碎，磨灭，提纯！
他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怨念，都在这恐怖的研磨之中，化作了最精纯的，无意识的灵魂能量。
与此同时。
血池之中，他那已经被彻底融化的血肉与道体，也化作了一股股暗红色的，充满了阳炎气息的能量洪流，顺着祭坛的纹路，飞快地流转，最终，汇入到了祭坛的最核心！
苏夜璃的小脸，微微有些发白。
她的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陆衍的衣袖。
虽然她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等将一个化神修士，连皮带骨，连神魂都彻底榨干的邪异场景，依旧让她感到了一丝源自生理上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