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五个皇兄团宠我,太子爹他慌了 > 第21章:《奏折纸船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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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的梆子声刚敲过三响,夜色还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东宫偏院的角门却悄悄推开一条缝。老五澹台铢抱着满怀的彩色宣纸,像只偷了油的小老鼠,踮着脚尖溜进了太子书房。这小团子今日穿了身靛青色短打,针脚细密的衣料衬得他皮肤雪白,腰间别着个绣满石榴花的荷包,里面装满了各色糖豆,走路时还会发出轻微的“哗啦”声,活像个偷溜进学堂捣乱的顽童。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地上投出斑驳的梅枝光影,澹台铢兴奋地踮着脚尖踩过这些光斑,小短腿蹦蹦跳跳,像是在玩某种只有他懂的神秘游戏。偶尔踩到光影交错处,还会咯咯笑出声,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露珠,生怕惊醒了沉睡的侍卫。

“老大说太子哥哥最近总皱着眉,肯定是书房太严肃了,要把这儿改造得温馨一点~”老五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调子一会儿跑向《江南春》,一会儿又拐到《童谣集》,把宣纸小心翼翼地堆在紫檀木案几上。这些纸颜色各异,看得人眼花缭乱——朱红的纸张边缘还留着宫廷专用的云纹暗记,分明是裁自没用完的请安折子;靛青色的纸质地厚实,边角带着细微的磨损,像是从边关送来的军报上撕下来的;最绝的是那几张明黄色的纸,纸张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角落还印着极小的“御赐”二字,竟是御赐诏书裁剪后剩下的余料!

小娃娃踩着太子常坐的紫檀圈椅,小短腿悬空晃荡着,脚尖刚好能碰到案几边缘。他伸手去够高处那摞奏折,身子晃得像棵风中的小树苗,好不容易抓住奏折的一角,却差点把整摞奏折都掀翻。“太子哥哥整天板着脸,跟庙里的菩萨似的,肯定是因为书房里全是这些冷冰冰的折子!”他嘟着小嘴,把奏折一本本拿下来,按颜色分类放好,那认真的模样,活像个在整理宝藏的小管家。

晨光熹微时,天刚蒙蒙亮,负责当值的侍卫长李忠推开书房门,准备给太子收拾案几,刚迈进门槛,下巴就差点砸到脚背上——往日里庄严肃穆的太子书房,此刻竟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朱漆案几上铺满了茶水,水面上漂着一支威风凛凛的“水师舰队”。每艘战船都是用不同的奏折叠成的,有三桅大船,也有小巧的快船,船帆上还用朱砂笔工整地标注着“江南水患急报”“边关军情八百里加急”“户部税银清点奏疏”等字样,连字体都模仿着官员的笔迹,惟妙惟肖。青玉笔架被横放在案几中央,上面搭着几张纸条,纸条两端分别连着“户部粮仓”和“兵械库”——所谓的“户部粮仓”,是太子用来装点心的描金漆盒,里面还剩几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而“兵械库”,则是太子最爱的端砚,砚台上还沾着几点墨渍,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最让人惊叹的是房梁上垂下来的千纸鹤,足有几十只,每只翅膀上都用极小的字写着朝廷官员的名字,还按派系分成了不同颜色:瑞王党羽的名字被写在屎黄色的纸上,清流派官员的名字用的是靛青色纸,太子门下的官员则用了朱红色纸。此刻这些纸鹤随着晨风吹进书房的气流轻轻晃动,翅膀扇动的样子活像在开一场微型朝会,场面又滑稽又壮观。

“这、这......”李忠结巴了半天,手指着案几,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突然低头,发现地上还蜿蜒着一条“护城河”——太子珍藏的上好松烟墨被溶在了茶水里,黑色的墨水顺着地面的缝隙流淌,形成了一条曲折的小溪,溪水里还漂着几艘小纸船,船身上写着“议和使团”四个字,正晃晃悠悠地往“突厥大营”方向漂去。那“突厥大营”,竟是太子用来装饰书房的一盆沙漠植物,仙人掌的尖刺被当成了营寨的栅栏,模样十分搞笑。“护城河”边还插着几面用彩纸做的小旗,旗上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小心暗礁”“税银过境,闲人免进”等字样,一看就是出自孩童之手。

太子澹台烬晨练归来,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月白常服的衣襟被汗水浸湿了少许,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刚踏进书房院的院门,就听见书房里传来奶声奶气的指挥声:“左满舵!快往左拐!没看见前面有暗礁吗?——哎呀不好!户部的船沉了!快救船啊!”这声音元气十足,尾音微微上扬,活像在唱一首欢快的童谣,不用想也知道是老五澹台铢。

他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书房,迎面就撞见老五正鼓着腮帮子吹气,小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小娃娃今日梳了个歪歪的发髻,发绳上串着几颗圆润的金珠子,随着他吹气的动作在耳边叮当作响,格外清脆。那艘写着“漕运司”的纸船在他吹出的气流中直打转,船头“啪”地一声撞上了旁边一艘纸船,把后者撞得船底朝天,露出里面写着“瑞王府私盐船”的字样——那纸船竟是用瑞王上个月递来的请安折子折成的。

“殿下快来!”老五见太子来了,非但不慌,反而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招呼他过去,小脸因为激动泛着红晕,“您看您的旗舰!再不快掌舵,就要撞上瑞王叔公的岛礁了!”

太子顺着他指的方向定睛一看,所谓的“旗舰”,是用他昨晚批到一半的军报折成的,船身比其他纸船大了一圈,显得格外威风,船头还用墨笔画了个简笔小人,小人头戴冠冕,眼角点着颗小小的泪痣,分明是按他的模样画的。而“岛礁”则是瑞王上个月递的请安折子,被揉成了一团,外面用墨汁涂成了黑色,上面还插着几根细细的针,活像暗礁上锋利的尖刺,正挡在“旗舰”的航道上。

“澹台铢!”太子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这些都是朝廷公文,是用来处理国家大事的,你怎么能把它们折成纸船玩?”他伸手想去拿案几上的纸船,却被老五抢先一步护住。

“所以才要好好玩嘛!”老五理直气壮地举起一本卷边的《周律》,封皮上还沾着几点糖渍,显然是他吃零食时不小心蹭上的,“您看《周律》第二百五十条,上面写着‘枯燥的政务会降低决策质量’,我这是在帮您提高效率,让您在玩的时候也能想到国事!”他说着,飞快地翻开《周律》某一页,上面画着个打瞌睡的小人,小人旁边还歪歪扭扭地标注着“连续批阅奏折两个时辰会变傻,太子哥哥要注意休息”。

太子一把夺过《周律》,翻开那一页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枯燥的政务会降低决策质量”,这一页分明是《刑律・毁坏官物罪》,详细写着毁坏朝廷公文要受的惩罚!只是被小混蛋用浆糊粘上了一张画着童谣谱的纸,纸上还画着几只跳舞的小兔子。胶水显然还没干透,粘得他满手黏糊糊的米浆,让他原本就压抑的怒火更盛了几分。

正要发作,案几上的纸船舰队突然发生了“海难”。老五为了演示“暴风雨”的威力,端起旁边的茶杯,往“海面”上泼了些茶水,结果一艘用“盐税急报”折的小船在“暴风雨”中摇摇晃晃,很快就解体了。宣纸被水泡软后分层,露出了夹层里黏着的一张极小的密信残片——残片上只有六个字:“七月初七,南宫旧宅”。

这字迹娟秀挺拔,笔锋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与先皇后的手书如出一辙。最诡异的是“宅”字最后一笔的顿挫,微微停顿后再轻轻收笔,正是先皇后当年批阅药方时的习惯,太子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认错。

太子瞳孔骤缩,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这分明是......母后的笔迹!七年前母后病逝的前一夜,他守在母后的病榻前,母后曾颤抖着手写过一张药方,偷偷塞进他怀里,让他保管好,说日后或许能用到。可还没等他收好,南宫太医局的御医就突然闯入,以“陛下命臣等为皇后诊治”为由,把他请出了寝殿,那张药方也在混乱中丢失了。如今看到这熟悉的字迹,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让他心头一阵激荡。

“咦?这纸怎么不一样?”老五趁机挣脱太子的钳制,蹲在地上捡起那片密信残片,对着晨光仔细看了看,小眉头皱成了一个小疙瘩,“这纸摸起来滑滑的,还带着点香味,和娘亲以前包药材用的纸好像哦!”小娃娃的鼻翼轻轻翕动,像是在嗅闻什么,“连味道都一样,是南宫家特制的‘留香纸’!这种纸能保存很久,还能防虫蛀,娘亲说只有南宫家的人才能做出这种纸。”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来一颗包着彩色糖纸的石子,“啪”地一声打灭了案几上的烛火,书房瞬间暗了几分。紧接着,老二澹台战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带着一丝急促:“老五!瑞王府的人往这边来了!听脚步声至少有八个,领头的人靴底有铁钉,走路声音很重,肯定是瑞王府的侍卫统领赵铁爪!”

五个小身影瞬间进入战备状态,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老大澹台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细针,飞快地把密信残片卷成小卷,塞进一只千纸鹤的肚子里,然后将千纸鹤重新挂回房梁,混在其他纸鹤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异样;老三澹台墨从怀里掏出一支朱砂笔,飞快地在那些“沉船”纸船上补画瑞王府的徽记,笔法娴熟得像是经常伪造文书,几下就画好了,让那些纸船看起来像是瑞王府的“船只”;老四澹台鹊则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往“护城河”的墨水里撒了把淡黄色的药粉,原本墨黑色的“河水”瞬间变成了无害的栀子黄色,还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让人闻着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不过片刻功夫,书房就恢复了“正常”——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当瑞王的心腹赵铁爪带着八个侍卫冲进来时,只见太子正襟危坐地坐在案几后批阅奏折,眉头微蹙,神情严肃,五个娃娃则乖巧地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彩纸叠纸船,一副听话懂事的模样。老五手里还拿着个刚折好的“战舰”,船帆上用朱砂写着“瑞王殿下千秋”几个字,见赵铁爪进来,还殷勤地递过去:“叔叔要玩纸船吗?这个是我刚折的‘瑞王府战舰’,可威风了!我还可以教你折‘谋反证据收集舰’哦~”

赵铁爪满脸横肉,左颊上有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凶神恶煞,活像条上岸的鲶鱼。他抱拳行礼,声音粗哑:“殿下,王爷听说东宫书房有异动,担心殿下安危,特意派属下前来查看。”嘴上说着担心,眼角却不停往案几上瞟,目光在那些纸船和“护城河”上打转,显然是在寻找什么。

“本王确实该整顿家风了。”太子冷着脸打断他的话,顺手把老五刚折的“谋反证据收集舰”塞进袖中。这小船造型别致,船头装着一根细细的针,像是武器,船身用朱砂画满了小箭头,箭头全都指向“瑞王府”三个字,明摆着是在调侃瑞王,“比如某些人,不经通报就擅闯东宫书房,莫非是觉得本王的东宫,是谁都能随便进的?”

他话没说完,老五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显然是刚才玩得太投入,着了凉。喷出的气流力道十足,把案几上的纸船吹得漫天飞舞,其中一艘用“军饷贪腐案”奏折折的纸船,不偏不倚正好糊在赵铁爪的脸上。更绝的是,这折纸用的宣纸是老四特制的“显影纸”,遇热就会渐渐显出里面隐藏的字迹——只见纸船上慢慢浮现出一串数字,正是去年兵部军饷亏空的具体数目,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连零头都没错。

“阿嚏!”老五还没缓过劲,又打了个喷嚏,这次喷出的气流把“护城河”里的水吹起一道小小的浪花,正好浇在赵铁爪的靴子上。靴面上顿时浮现出几个荧光绿的字,在晨光下格外显眼:“戌时三刻,醉仙楼甲字号”。这正是瑞王府与突厥使者密会的时间和地点,是老五昨天偷偷听瑞王府的侍卫聊天时听到的,特意让老四用特制的药水写在了赵铁爪的靴子上。

赵铁爪脸色大变,眼神里满是惊慌,伸手就要去撕脸上的纸船,想毁掉证据。太子却突然起身,广袖带起的风把案几上的千纸鹤吹得哗啦啦响,声音清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赵统领这是要销毁证据?”他声音不疾不徐,却让在场的侍卫们齐刷刷后退三步,不敢上前,“还是说,瑞王叔连本王教导幼弟叠纸船,都要横加干涉?”

赵铁爪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讪讪地收回手,抱拳道:“属下不敢,是属下多心了。既然殿下无事,属下就先告退了。”说完,带着侍卫们狼狈地离开了书房,连头都不敢回。

当天晚上,五个娃娃因为白天擅动朝廷公文,被罚跪在祠堂反省。月光透过祠堂的窗棂,在青石板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冷清。供桌上摆放着东宫历代先祖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香,香灰已经积了不少,显然已经烧了一半。祠堂里静悄悄的,只有香烛燃烧的“噼啪”声,和五个娃娃偶尔发出的小声抱怨。

“膝盖好痛哦......”老五揉着自己的小胖腿,嘴巴撅得能挂个油瓶,脸上满是委屈。小团子早就料到会被罚跪,特意在膝盖处缝了厚厚的棉花垫,此刻正偷偷从棉花垫的夹层里掏零食吃,嘴角还沾着点心屑,活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老三澹台墨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活该!谁让你非要在‘护城河’里下药?老四那药粉多贵啊,是用西域的奇花异草做的,你倒好,全撒在墨水里了,真是暴殄天物!”

“我这不是帮太子哥哥嘛!”老五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你们看!这是我今天从那张纸上拓印下来的图案!”

油纸上是用墨汁拓印的半幅地图,地图画得不算精致,却能看清大致的轮廓,显然是一座宅子的布局。某个房间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出来,旁边还用娟秀的字迹标注着:“烬儿药引在此”。这字迹与白天在密信残片上看到的如出一辙,只是“此”字的最后一笔微微发颤,像是书写者当时手抖得厉害,连笔都握不稳了。

老二澹台战突然把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顿,扫帚头上的秃毛都被震掉了几根,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所以太子哥哥的过敏症,药引就在南宫旧宅?只要找到药引,太子哥哥的病就能好了?”他一直记挂着太子的过敏症,每次看到太子发作时痛苦的模样,都格外心疼。

“明天就去掀了那宅子!把药引找出来!”四个声音齐刷刷地接话,眼神里满是坚定。老五不知从哪掏出几块用糖纸包好的糖,分给哥哥们:“吃糖吃糖!这是老四用太子哥哥的眼泪特制的‘明目丹’,虽然味道有点甜,但是吃了之后夜视能力能翻倍!明天去南宫旧宅,肯定能用得上!”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火星溅起,照亮了供桌上的一幅先祖画像。画像上的先祖穿着古代的朝服,面容威严,仔细一看,画中人眼角的泪痣位置,竟与太子分毫不差,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