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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秘密被发现了?

栖梧宫内殿,沉重的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和窥探。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陈旧药香,沉甸甸地压在林甫之的胸口,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窒息般的艰涩。

紫檀木的黑色玄机枕,静静承托着太子妃沈蔓那只纤细得过分、此刻却冰凉得不似活人的手腕。脉枕上繁复神秘的纹路在殿内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流动着微不可察的幽光。

林甫之的指尖带着十二万分的郑重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终于轻轻按了下去。指尖落下的刹那,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这三根手指上,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刺向那皮肉之下、血脉深处潜藏的真相。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霸道的震颤感,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被骤然惊醒发出的第一声低吼,顺着他的指尖、他的经络,狠狠撞进了他的识海!

那不是寻常脉搏的跳动!没有温热的、属于生命的律动!反而像是一块被深埋地底亿万载的寒铁,在某种恐怖力量的催逼下,不甘地、剧烈地震颤着!每一次震颤都带着撕裂般的戾气和一种…格格不入的、属于异类的蛮横!

这绝不是“沈蔓”的脉!更不是任何他认知中的人类之脉!这脉象里蕴含的冰冷、霸道、死寂,甚至隐隐透出的血腥杀伐之气,分明属于一个…强大而暴戾的…雄性灵魂?!

林甫之的心跳如擂鼓,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强忍着那股精神冲击带来的眩晕和恐惧,更深入地去感知。

然而,就在这冰冷霸道、仿佛要冻结一切的“异脉”深处,如同被万丈坚冰封锁的地核最底层,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脉动!那脉象截然不同!它温润、柔和、带着一种属于女子的阴柔与…一种近乎绝望的哀伤!它被那霸道的异脉死死压制着,如同暴风雪中一缕随时会熄灭的烛火,但偏偏又顽强地存在着,如同地底深处的暗流,无声地流淌!

**双脉!**

**一阴一阳!**

**一生一死!**

**一强一弱!**

**相互纠缠!相互倾轧!却又诡异地共存于这同一具躯壳之内!**

林甫之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瞳孔深处是足以掀翻他毕生认知的惊涛骇浪!他死死盯着玄机枕上那只苍白的手腕,仿佛在看一个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阴阳双生脉!逆乱乾坤之相!

这…这哪里是什么病症?!

这分明是…夺舍!是鸠占鹊巢!是…逆天改命!

“呃…”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痛苦的低吟,如同濒死幼兽的呜咽,从贵妃榻上传来。

林甫之悚然一惊,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从那惊世骇俗的脉象中抽离!他猛地收回手指,那玄机枕上冰冷的触感和方才感知到的恐怖脉象,让他指尖都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惊恐地看向榻上的人。

沈蔓长长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在与沉重的黑暗搏斗。她苍白的脸上,痛苦的神色并未褪去,眉头紧蹙,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然而,就在这脆弱痛苦的表象之下,林甫之却仿佛看到了一头沉睡的、随时可能暴起噬人的凶兽!那冰冷的、霸道的“异脉”气息,正随着她意识的挣扎,如同苏醒的岩浆,在看似平静的皮囊下蠢蠢欲动!

恐惧,一种源自灵魂深处、对未知和强大异类的本能恐惧,瞬间攫住了这位见惯生死的太医院院判!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后退!但数十年的宫廷沉浮和医者本能,让他死死钉在了原地。

他不能退!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发现!尤其是…门外那位忠心耿耿的大丫鬟!

林甫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决绝。他迅速将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玄机枕收入药箱最底层,用几味气味浓烈的药材死死盖住。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从药箱中取出寻常的笔墨和一本空白脉案册。

他的手依旧有些抖,落笔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刻板的工整:

“太子妃沈氏,脉案拾贰。乙未年七月初九,申时三刻。”

“症见:突发腹痛如绞,下体血崩,冷汗淋漓,神昏谵语(言‘男身’等悖逆之语),脉象…沉涩细弱,滑中带滞,乃气滞血瘀、冲任失调、虚寒内盛所致月事暴下之危候!”

“急拟:温经散寒,固冲止血,回阳救逆!”

“方:胶艾汤合独参汤加减。艾叶炭三钱,阿胶珠三钱(烊化),熟地黄五钱,当归三钱(酒洗),白芍三钱,川芎二钱,炙甘草二钱,炮姜炭一钱,红参五钱(另炖兑服),煅龙骨、煅牡蛎各一两(先煎)!速煎!频服!”

写完这字字斟酌、看似凶险万分却完全掩盖了真相的脉案,林甫之如同虚脱般,额角冷汗涔涔。他迅速将脉案册合拢,放入药箱,然后从随身的针囊中抽出几根银针,看准沈蔓手腕、足踝几处安神止痛的穴位,稳稳刺入。

就在银针刺入的瞬间,榻上的沈蔓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更清晰的痛哼,紧闭的眼皮剧烈抖动,似乎就要醒来!

林甫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沈蔓的脸,握针的手稳如磐石,眼神却复杂到了极点——有医者的仁心,有对未知的恐惧,有对宫廷倾轧的厌恶,更深处,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奇脉”近乎痴迷的探究欲。

**醒?还是不醒?**

**这具躯壳里苏醒的,会是那个哀伤的阴脉?还是…那个霸道的、口称“老子是男人”的恐怖异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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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殿门之外。

青黛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背脊紧紧抵着冰凉厚重的门板。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比刚才的混乱更让她心慌意乱。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如同催命的鼓点。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神经,让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娘娘到底怎么样了?

林太医为什么要赶所有人出来?

那声闷响…娘娘摔倒了?磕到头了?

还有…还有那血…那么多血…娘娘昏迷前喊的那句“老子是男人”…

混乱的念头如同毒蛇,啃噬着青黛的神经。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她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却又控制不住地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指甲深深嵌入门缝边缘的木头,木刺扎进皮肉也浑然不觉,只有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才能让她保持一丝清醒,不至于被巨大的恐慌彻底吞噬。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每一息都像在滚油里煎熬。殿内偶尔传来极其细微的、仿佛银针落地的声音,或者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吟,都让青黛浑身紧绷,屏住呼吸,恨不得将耳朵贴到门缝上。

“青黛姐姐…”旁边一个小宫女带着哭腔,怯生生地低唤。

“闭嘴!”青黛猛地扭头,眼神凌厉如刀,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威慑,“都给我安静等着!谁敢出声惊扰了太医诊治,我扒了她的皮!”此刻的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守护幼崽的母兽,所有的柔弱和慌乱都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意志所取代。娘娘在里面生死未卜,外面,她必须撑住!必须守住这道门!隔绝一切可能的窥探和危险!

那小宫女被青黛眼中从未有过的骇人光芒吓得浑身一抖,立刻噤声,和其他宫人一样,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青黛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对话声,透过厚重的门板缝隙,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是林太医的声音!他似乎…在对着昏迷的娘娘说话?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狂热?

“……脉…阴阳双生…逆乱…匪夷所思…非…非人身…”

“……夺舍?…鸠占鹊巢?…”

“…凶戾…雄…魂…压制…”

破碎的词句,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青黛的耳膜上!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阴阳双生?逆乱?非人身?

夺舍?鸠占鹊巢?!

凶戾…雄魂…压制?!

青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失声惊叫出来!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些匪夷所思的词句,如同锋利的碎片,瞬间和她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疑惑、所有娘娘身上不合常理的变化,拼凑在了一起!

娘娘“死而复生”后,那截然不同的眼神——不再怯懦畏缩,而是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和…属于上位者的锐利。

娘娘那些惊世骇俗的举动——雷霆手段处置刁奴,发明从未见过的“绩效考核”,还有那神乎其技的“点水成冰”!

娘娘昏迷前那句石破天惊的嘶吼——“老子是男人”!

还有此刻林太医口中那骇人听闻的“阴阳双生脉”、“夺舍”、“凶戾雄魂”…

一个惊悚到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念头,如同破开迷雾的闪电,劈开了所有的混沌!

**眼前栖梧宫里的这位…**

**根本…**

**就不是原来的太子妃娘娘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青黛!她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这深宫之中,夺舍附体…这是比巫蛊更恶毒、更禁忌的邪祟!一旦泄露,娘娘…不,是占据娘娘身体的那个“东西”…必将被挫骨扬灰!而她这个贴身丫鬟,知情不报,甚至助纣为虐…下场只会更惨!诛九族都是轻的!

然而,就在这灭顶的恐惧之中,另一股更强烈的、几乎烙印在她骨子里的情感,如同狂风中不灭的野火,猛地燃烧起来!

是娘娘!

是那个在病榻上握住她的手,说“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的娘娘!

是那个教她识字算账、信任她掌管“冰玉坊”核心、给她尊严和前程的娘娘!

是那个面对白莲儿刁难、眼神冰冷却永远挺直脊梁的娘娘!

是那个…虽然变得陌生、强大、甚至偶尔会说些惊世骇俗的话,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反而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庇护和希望的…娘娘!

无论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谁,是仙是魔,是男是女!在青黛心里,她认的,就是现在这个会拍着她的头说“干得不错”、会为了一口冰暴跳如雷、会为栖梧宫所有人争一条活路的“娘娘”!

这份认主之心,早已超越了恐惧,融入了骨血!

青黛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体更紧地抵在冰冷的门板上,仿佛要用自己单薄的血肉之躯,为门后的秘密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眼中的惊惶和泪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所取代!

**不管你是谁!**

**只要你还在这栖梧宫一天!**

**只要你还认我这个青黛!**

**我这条命…就是你的盾!**

殿内。

林甫之刚刚落下最后一针,榻上的沈蔓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凤眸初时还带着重伤初愈般的茫然和涣散,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放大,映着林甫之那张布满皱纹、神色复杂到极致的脸。

然而,就在这茫然的下一瞬!

一股冰冷、锐利、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戾气的光芒,如同出鞘的寒刃,骤然从那眸底深处迸射出来!瞬间驱散了所有的脆弱和迷茫!

那不是属于“沈蔓”的眼神!

那是一个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习惯了掌控和杀戮的…雄性灵魂,在审视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存在的…猎物!

林甫之被这骤然爆发的、充满侵略性和警告意味的眼神刺得心头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着针的手僵在半空。

沈蔓(或者说沈浪)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扫过林甫之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扫过他额角的冷汗,扫过他眼中残留的惊惧和探究,最后…定格在他那只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带着银针的手上。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暴戾和本能的防御机制瞬间被点燃!沈浪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暴起,将这个可能窥探到自己最大秘密的老头子撕碎!

然而,小腹深处那依旧残留的、如同余烬般灼烧的隐痛,以及身体深处传来的、如同被掏空般的极致虚弱感,如同沉重的枷锁,死死拖住了他暴起的冲动。

他(她?)只能死死地盯着林甫之,那双冰冷的凤眸里,翻滚着惊疑、暴怒、屈辱,以及一种被冒犯领地的、赤裸裸的杀意!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而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无声的对峙,在弥漫着血腥和药香的死寂内殿中,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