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扼住佩罗娜那纤细脆弱的脖颈。她那张原本骄傲而俏丽的脸蛋,此刻因为缺氧和极度的恐惧,涨成了猪肝色,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将她那精致的妆容弄得一塌糊涂。
“我……我带……我带你们去……求求你……放开我……咳咳……”
在死亡的阴影下,这位不可一世的“幽灵公主”,终于彻底放下了她那可笑的尊严,用嘶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艰难地求饶。
你冷哼一声,觉得这个玩具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乐趣。你随手一甩,就像扔掉一个破烂的布娃娃一样,将她扔在了地上。“砰!”佩罗娜娇小的身体,狼狈地摔在满是枯叶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她顾不上疼痛,立刻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远离你这个恶魔,然后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那个还在发抖的佩罗娜,“带路”。
“是……是!”佩罗娜被你冰冷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气吓得浑身发抖,连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掉在一旁的洋伞也顾不得身上的尘土,在前方颤颤惊惊地带路。(呜呜呜……鹰眼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种鬼地方……这些家伙……都是恶魔……我一定要逃走!)
于是,你的队伍再次上路了,只是这一次,队伍的氛围变得更加诡异。在最前面,一个不停抽泣,时不时颤颤惊惊向后瞟的哥特风少女引路人;紧接着,你,烬,宛如一个普通游客在观光一个不如意的景点,双手在风衣之中闲庭信步地跟在后面,眼中不时透露出对这座岛的嫌弃;在最后,则是你那忠实的仆从们,一个正沉浸在主为她出手的狂喜之中,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神圣而狂热的光辉,另一个,则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麻木地、踉踉跄跄地,跟在队伍的最后。
佩罗娜仿佛度过一个世纪之久,在自己那几乎要碎裂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终于穿过了那片诡异的、布满了十字架墓碑的庭院,带你来到了那座哥特式古堡的面前。
巨大而厚重的、由黑铁铸造的大门,静静地矗立在那阴暗的黑雾之中,门上雕刻着繁复而诡异的、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的纹路,像一头沉默着准备择人而噬的巨兽的深渊巨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的压迫感。
“就……就是这里了……”佩罗娜用颤抖的手,指着那扇大门又颤颤惊惊地指了指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可以走了吗?”
她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与恐惧,小心翼翼地看着你,生怕你这个喜怒无常的恶魔,会再次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没有回答她,只是用下巴,朝着那扇门,轻轻地点了点。那意思,不言而喻。
“开门。”
佩罗娜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她求助的目光缓慢地转向你身后的莉莉安和波妮,却只看到了一个充满了狂热神采的、她无法理解的信徒,和一个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木偶。
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救她
在你的眼神逼视下,佩罗娜最终还是屈服了。她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迈开两条发软的腿,走到了那扇巨大的黑铁门前。她伸出娇小的、还在不停颤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地、推开了那扇沉重得与她体型完全不符的大门。
“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显得格外刺耳。
大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混合了陈年灰尘、高级红酒醇香以及淡淡血腥味的、冰冷的空气,从门缝中,扑面而来。
佩罗娜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连忙将门完全推开,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闪到了一旁,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迈开脚步,从容不迫地,第一个走了进去。
莉莉安紧随其后,而波妮,则被莉莉安半拖半拽地,带了进来。
城堡的内部,是一个巨大得有些夸张的大厅。穹顶高耸,仿佛要刺入天际,光线,从两侧狭长而巨大的、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户中投射进来,在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地面上,拉出了一道道长长的、斑驳的光影,让整个大厅,显得愈发地阴森、空旷,而又带着一种颓废的、属于旧日贵族的华丽。
数十根巨大的、燃烧着的白色蜡烛,被固定在墙壁上的烛台上,摇曳的火光,将墙壁上那些巨大的、描绘着古代战争场景的挂毯,照得忽明忽暗,仿佛那些画中的骑士与魔物,随时都会从里面冲出来。
而在大厅的最深处,一个高高的台阶之上,摆放着一张巨大得如同王座般的、覆盖着深红色天鹅绒的沙发。
一个男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敞开的黑色红底风衣,露出里面结实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胸膛,脖子上,挂着一柄小巧的、十字架形状的项链刀。他戴着一顶宽檐的、装饰着白色绒毛的礼帽,帽檐下,是一张轮廓分明、如同雕塑般冷峻的脸。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的、金色的眼眸。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左手,优雅地端着一只盛着半杯猩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右手,则随意地搭在身旁那柄巨大得有些夸张的、世界上最强的黑刀——“夜”的刀柄上。
“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
他没有看你们,只是低着头,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欣赏着那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他仿佛没有看到你们这些不速之客的闯入,又或者说,他早已知晓一切。
在这座岛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他的见闻色。
“鹰……鹰眼……”
躲在门后的佩罗娜,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带着哭腔,旋风似地飞了过去,躲到了沙发的后面,只露出一双还挂着泪痕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你。
“这个家伙……他们……他们欺负我!”她指着你,向鹰眼告状。
然而,鹰眼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是你自己,太弱了。”
他那富有磁性的、低沉的嗓音,在大厅中缓缓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佩罗娜被他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委屈地、再次抽泣了起来。
你的忠犬莉莉安,在看到鹰眼的瞬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能从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一股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测的、凝练到了极致的、恐怖的剑意。那股剑意,甚至让她握刀的手,都感到了微微的刺痛。但她依旧毫不畏惧地,挡在了你的身前,眼神中的狂热与忠诚,甚至压过了对世界第一剑豪的敬畏。
而波妮,则已经彻底无法思考了。
她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如果说你的存在对她而言是绝对的、无法反抗的“支配者”,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死亡”本身。她甚至不敢直视那双金色的鹰眼,只是将头深深地埋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佩罗娜压抑的啜泣声和远处蜡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终于,鹰眼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抬起了他那双锐利如刀的、金色的眼眸,第一次,正眼看向了你。
他的目光,越过了挡在你身前的莉莉安,直接与你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鹰眼缓缓地吐出了你的名字。
“烬。”
鹰眼那双金色的、锐利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看穿的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你。他的声音,虽然平淡却仿佛带着刀锋的重量,回荡在这座空旷而死寂的大厅里。
“好久不见。你的‘客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他的话语,既是问候,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试探。他提到了“客人”,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你身后那两个状态迥异的女人。
然而,面对这位世界最强者的注视与问候,你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又或者说,你根本不屑于回答。你只是轻轻地、随意地对着挡在你身前的莉莉安,挥了挥手。
那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示意她“退下”的动作。
“是,主人。”
莉莉安的眼中,闪烁着狂热而崇拜的光芒。在她的世界里,主人的任何行为,都是神谕,都是绝对正确的。即便是面对传说中的“鹰眼”,主人也依然保持着这般君临天下的、绝对的从容与傲慢。这让她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无与伦比的骄傲与幸福。她毫不犹豫地收起了戒备的姿态,恭敬地退到了一旁,安静地、像一尊最完美的雕塑,等待着欣赏主人接下来的表演。
你迈开脚步,黑色的军靴,踩在暗红色的、厚重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你没有走向鹰眼,而是径直地从他那张如同王座般的沙发旁走了过去。你就这样,将这位王下七武海、世界第一的大剑豪,当成了路边的空气,视若无睹。
这是一种极致的、无声的蔑视。
一种比任何恶毒的语言,都要来得更加狂妄,更加具有冲击力。
躲在沙发后面的佩罗娜,已经完全惊呆了。她那张挂着泪痕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他……他竟然敢这样无视鹰眼?!他疯了吗?!不想活了吗?!
而几乎要吓得昏厥过去的波妮,在看到你这个动作的瞬间,心脏猛地一停!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仿佛要将她灵魂都冻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抖。她几乎已经能预见到,下一秒,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会拔出他那把恐怖的黑刀,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连同她们一起,斩成两段!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鹰眼米霍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那双金色的鹰眼,微微眯起,跟随着你的身影移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充满了玩味的弧度。
他似乎……并不生气。
你走到了大厅一侧的、一个巨大而华丽的、由上等红木打造的酒柜前。你伸出手,十分自然地拉开了那扇镶嵌着琉璃的柜门。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价值连城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珍藏佳酿。其中大部分的年份甚至比在场所有人的年龄加起来还要古老。
你扫了一眼,然后精准地从最深处抽出了一瓶瓶身已经积了一层薄灰,标签都有些泛黄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红酒。
然而,当鹰眼看到你拿出那瓶酒时,他那双金色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波动。
你拿起旁边一个纤尘不染的水晶高脚杯,用两根手指优雅地拔掉了那早已浸透了酒香的软木塞。
“啵——”
一声轻响。
一股浓郁得仿佛要化为实质的,混合了橡木、黑加仑与不知名花朵的,复杂而醇厚的香气,瞬间在大厅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将那如同融化了的红宝石般的、粘稠的酒液,缓缓地、倒入杯中。
“咕嘟……咕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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