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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村霸赵四爷

刑天堵在门板后的身影如同一尊蓄势待发的凶兽石雕,那双在黑暗中幽幽燃烧的紫芒死死锁定着门外。土屋里的空气凝固了,浓重的血腥膻臊味混合着刺骨的寒意,沉甸甸地压在李小燕的心口,让她几乎窒息。门外,那点细微的、狸猫踮脚般的脚步声停住了,只剩下寒风穿过门缝发出的呜咽,如同鬼魂的低泣。

死寂。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冻结。李小燕蜷缩在冰冷的草铺上,连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她死死盯着刑天绷紧的侧影,盯着那双非人的紫瞳,心脏在空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喵呜……”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猫叫,带着极度的恐惧和试探,小心翼翼地响起。紧接着,是爪子轻轻扒拉门板的细微“沙沙”声。

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刑天眼中的紫芒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重新变回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他紧绷的身体线条也随之松弛下来,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依旧沉默地立在门后。

李小燕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原处,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冰冷黏腻。是猫……只是一只被血腥味引来的野猫。巨大的恐惧退去,留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心悸和更深的疲惫。

门外,野猫似乎察觉到屋内恐怖气息的消散,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爪子扒拉得更急了些,带着一种饥饿的急切。

刑天没再理会。他转过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走到那头狼尸旁,盘膝坐下。他拿起那块尚未吃完的生肉,用豁口柴刀仔细地切割着,动作恢复了之前的稳定和专注,仿佛刚才那凶戾的戒备只是一场错觉。只是他左臂那道狰狞的伤口,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无声的凶险气息。

李小燕瘫软在草铺上,大口喘着气,冰冷的空气灼烧着喉咙。胃里那块生肉带来的微弱热量,在剧烈的惊吓和寒冷中几乎消耗殆尽,只剩下冰冷的沉坠感和隐隐的恶心。她看着刑天沉默进食的背影,那稳定规律的咀嚼声在死寂的土屋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残酷力量。

后半夜在极度的寒冷和刑天稳定的咀嚼声中艰难熬过。李小燕裹紧了单薄的粗麻衣,蜷缩在草铺最厚的角落,却依旧冻得浑身僵硬,意识在冰冷的麻木和饥饿的绞痛中浮浮沉沉。刑天处理完狼尸,将剥下的、沾满血污的灰黑狼皮随意扔在墙角,便靠着冰冷的土墙闭目休息。他的呼吸很快变得悠长而平稳,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和门外的惊魂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插曲。

当第一缕惨白的天光艰难地穿透茅草屋顶的缝隙,落在冰冷泥地上时,刑天已经悄无声息地起身。他走到墙角,拿起那张沾满血污、散发着浓重膻气的灰黑狼皮,又看了一眼蜷缩在草铺上、冻得脸色青紫、意识模糊的李小燕。他沉默片刻,走到草铺边,将那张还带着野兽体温和血腥味的狼皮,动作有些生硬地盖在了李小燕蜷缩的身体上。

厚重、粗糙、带着浓烈气味的狼皮猛地压下来,隔绝了部分刺骨的寒气,带来一丝意外的、原始的温暖。李小燕被这触感和气味惊醒,茫然地睁开眼,正对上刑天那双深潭般的眸子。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拿起那把豁口柴刀,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再次踏入门外铅灰色的寒冷黎明中。沉重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寒风里。

狼皮下的温暖让李小燕冰冷的四肢百骸稍稍复苏,但那浓烈的血腥膻臊味却让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挣扎着坐起身,看着身上这张沾满血污、边缘还带着撕裂痕迹的狼皮,昨夜生食兽肉和黑暗中血腥切割的画面再次冲击脑海。她强压下恶心,将这带着刑天体温和搏杀印记的“馈赠”裹紧了些。无论如何,这点温暖是真实的。

她拖着依旧沉重酸痛的身体,挣扎着爬起。胃里的绞痛依旧清晰,但比昨夜濒死的灼烧感好了许多。狼皮暂时挡住了寒冷,让她恢复了一点力气。她必须去干活了,否则赵四婶的刻薄辱骂和更繁重的惩罚随时会降临。

刚推开吱呀作响的土屋门,一股裹着冰碴子的寒风就狠狠抽在脸上。李小燕裹紧了身上的狼皮,那浓重的气味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院子里,赵四婶那肥胖的身影正叉着腰,像一座移动的肉山,堵在厨房门口。她三角眼一扫,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瞬间就钉在了李小燕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钉在了她身上那张沾满暗红血污、散发着浓烈腥膻气的灰黑狼皮上!

赵四婶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抖!刻薄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混合着惊骇、厌恶和更深恐惧的狰狞所取代。她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急剧收缩,像是看到了世上最污秽可怕的东西!

“你…你身上披的什么鬼东西?!”赵四婶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惊怒,“哪来的?!说!哪来的?!”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仿佛那狼皮上的血腥气会玷污到她。

李小燕的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识地想把狼皮裹得更紧些,挡住那刺目的血污,但赵四婶那惊骇欲绝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是…是刑天……”她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刑天?!”赵四婶的声音陡然拔得更高,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脸上的恐惧瞬间被一种暴怒取代,“又是那个小杂种!那个天杀的丧门星!”她像疯了一样,几步冲到李小燕面前,伸出粗壮油腻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李小燕的鼻尖,唾沫星子随着怒骂喷溅出来:“你们这两个挨千刀的瘟神!晦气东西!竟敢把这种脏东西带进家门?!这皮子哪来的?是不是后山那邪性地界弄来的?沾了血煞的东西!你们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啊?!”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浑身肥肉都在颤抖,指着李小燕身上的狼皮,仿佛那是什么招灾引祸的诅咒之物:“脱下来!赶紧给老娘脱下来扔了!扔得远远的!烧了!现在就烧了!多看一眼老娘都嫌晦气!滚!带着这脏东西滚远点!今天别让老娘再看见你们!滚去后山!砍不够三担柴,别想再踏进这院子一步!饿死你们这两个祸害才好!”

恶毒的咒骂如同冰雹般劈头盖脸砸来,带着浓重的恐惧和迁怒。赵四婶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地绕开李小燕,肥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摇晃,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晦气”、“丧门星”、“不得好死”之类的恶毒字眼。

李小燕低着头,默默承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辱骂。手指在粗糙的狼皮下死死攥紧。屈辱感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但更深的,是一种冰冷的麻木。她不再辩解,也不再试图解释刑天的“找食”。在这个地方,任何解释都是徒劳。她只是默默地解下身上那张带着微弱暖意和浓重血腥的狼皮,将它小心地卷好,放在了土屋门内冰冷的角落里。

没有再看暴跳如雷的赵四婶一眼,她默默地走到院角,拿起那把沉重的、豁了口的柴刀。冰冷的木柄入手,粗糙的触感硌着掌心尚未愈合的冻疮。她学着刑天的样子,将柴刀别在身后破旧的腰带里。然后,她走到堆放柴禾的角落,找到那根边缘锈蚀、沉重的挑柴用的尖头木杠和几根粗糙的麻绳。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没有了狼皮的遮蔽,刺骨的寒冷瞬间侵透骨髓。胃里的绞痛因为饥饿和刚才的惊吓更加清晰。她咬紧牙关,用冻得通红的、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费力地将木杠穿过麻绳,笨拙地学着刑天之前的样子,试图打一个能固定柴捆的结。手指僵硬麻木,麻绳粗糙,勒得生疼,几次都滑脱了。

“嗤……”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从隔壁柴房门口传来。

李小燕抬起头。是赵四爷。他不知何时叼着根旱烟杆踱了出来,倚在门框上,裹着一件半新的厚棉袄,油腻的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戏谑和令人作呕的审视。他的目光像黏腻的毒蛇,肆无忌惮地在李小燕因为弯腰捆柴而显露出的、单薄衣物下微微起伏的腰臀曲线上来回扫视,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带着浓重酒气和烟臭的笑容。

“啧啧,这小腰儿细的……”赵四爷咂巴着嘴,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淫邪光芒,声音黏腻得如同毒蛇吐信,“燕子丫头,这粗活哪是你这细皮嫩肉能干的?瞧瞧,这小手都冻成红萝卜了,四爷看着都心疼哟……”他向前踱了两步,肥胖的身体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嘴里喷出的烟臭气几乎喷到李小燕脸上。

李小燕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巨大的恶心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直起身,像受惊的兔子般后退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警惕地瞪着步步逼近的赵四爷,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惧而变调:“你…你别过来!”

“嘿!怕啥?”赵四爷嘿嘿一笑,脸上的横肉堆叠起来,三角眼里淫光更盛,伸手就朝李小燕冻得通红的脸蛋摸来,“四爷是心疼你!瞧瞧这小脸冻的,跟冰坨子似的……来,让四爷给你焐焐……”

那粗短油腻、带着烟渍和污垢的手指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逼近!李小燕头皮发炸,尖叫一声,猛地挥动手里的尖头木杠,狠狠砸向那只伸过来的脏手!

“啪!”

木杠砸在赵四爷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他吃痛缩手。

“哎哟!小贱蹄子!敢打老子?!”赵四爷手腕一疼,脸上的淫笑瞬间被暴怒取代!他三角眼一瞪,凶光毕露,另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恶风,劈头盖脸就朝李小燕扇了过来!“反了你了!”

劲风扑面!李小燕瞳孔骤缩,身体虚弱又笨拙,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看那带着浓重体臭和烟酒气的巴掌就要狠狠掴在她脸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瘦削却异常迅捷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院门处闪了进来!是刑天!他不知何时已经返回,肩上扛着一大捆湿漉漉的新柴,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运动似乎又崩裂了些,渗着新鲜的血珠。他一眼就看到了院中这惊险的一幕!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凶光!肩上的柴捆被他猛地向前一甩!沉重的湿柴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攻城槌般狠狠砸向赵四爷那肥胖的身体侧面!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赵四爷杀猪般的惨嚎!

柴捆结结实实地撞在赵四爷的腰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那肥胖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踉跄着横飞出去好几步,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土院墙上,震得墙皮簌簌落下!他手里的旱烟杆脱手飞出老远。

“哎哟…我的腰…我的肋巴骨…断了!杀人了!小杂种杀人了!”赵四爷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捂着腰肋,发出凄厉的哀嚎,脸上的肥肉因为剧痛而扭曲成一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刑天看也没看在地上打滚哀嚎的赵四爷。他像一尊煞神,几步跨到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的李小燕面前。他一把抓住她冰冷颤抖的手腕,那力量大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绝和一种刚从山林搏杀中归来的、尚未散尽的凶悍气息。

“走。”只有一个字,嘶哑低沉,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带着斩钉截铁的命令。

他拉着李小燕,看也不看地上哀嚎的赵四爷和闻声从厨房冲出来、正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的赵四婶,大步流星地朝着院外走去。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踏在冻土上都发出沉闷的声响,瘦削却挺拔的背影在铅灰色的天幕下,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孤狼般的决绝和苍凉。

李小燕被他拽着,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但那冰冷的触感和强大的力量感,却奇异地驱散了她心头的恐惧。她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赵四婶正手忙脚乱地去搀扶瘫在地上杀猪般嚎叫的赵四爷,那张刻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巨大的恐慌和怨毒。而赵四爷一边哀嚎,一边用那双因为剧痛和暴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怨毒无比地瞪着刑天和李小燕消失的方向,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刑天拉着李小燕,沉默地穿过黑石村泥泞冰冷的土路,朝着后山那片死寂的、如同巨大坟茔般的黑色山林走去。他的侧脸线条紧绷如刀削,下颌死死地咬紧,深潭般的眸子里,那压抑的、如同未熄余烬般的凶戾紫芒,在惨淡的天光下,再次幽幽地、冰冷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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