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拍卖会前三天,我坐在苏晴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她在电脑上浏览张浩近半年的消费记录。
屏幕上,给林悦买包的票据、酒店长包房的签单密密麻麻,最扎眼的是一笔五十万的转账,备注写着“投资”——明眼人都知道是给林志疏通关系的钱。
“这些够他喝一壶了。”苏晴敲了敲键盘,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但还不够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我晃了晃手里的 U盘:“加上这个呢?”我将U盘插入电脑,打开了里面的视频。
这是当初隔壁老王发给我的视频,比之前的照片更直白,内容也更加劲爆。
这曾经让我愤怒、痛心、不甘、落泪的视频,如今再次播放,我的眼里却只剩下了平静和淡然。
我已经有了更值得珍惜爱护的人。
前几天苏晴说“要绿回去”时的冲动,早已变成冷静的布局——她假意推说要去海外谈项目,让张浩“全权代表”出席拍卖会,暗地里却联系了相熟的媒体,就等一个引爆全场的时机。
苏晴瞥了眼视频,先是红了红脸,然后突然笑了:“你这蔫坏的性子,倒比我适合做这种事。”
慈善拍卖会的水晶灯亮如白昼,苏晴的缺席让张浩成了全场焦点——他身边的林悦穿着高定礼服,脖子上挂着张浩送的钻石项链,笑靥如花地接受着旁人的打量,仿佛自己已是名正言顺的张太太。
“苏总临时有个跨国会议,托我代她捐笔善款。”张浩举着香槟,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说起来,还要多谢林小姐陪我过来,不然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这些场面。”
林悦娇笑着往他怀里靠了靠,眼角的余光扫过全场,像只炫耀羽毛的孔雀。
拍卖师敲响槌子,压轴的和田玉摆件以千万高价成交,现场掌声雷动。
就在这时,悬挂在主席台上方的大屏幕突然闪了闪,原本播放慈善宣传片的画面,骤然切换成不堪入目的画面——酒店房间的背景里,张浩和林悦的身影清晰得刺眼。
“哗——”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名流们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哗然,有人捂嘴偷笑,有人面露鄙夷,更有媒体记者疯了似的按快门。
林悦脸上的笑容僵住,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下意识地想去挡屏幕,却被周围投来的目光钉在原地。
张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香槟杯“哐当”摔在地上,酒液溅湿了锃亮的皮鞋。
“关掉!快关掉!”他嘶吼着冲向后台,却被两个保安拦住。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宴会厅的侧门被推开。我穿着苏晴特意让人送来的高定西装,挽着她的手走了进来。
意大利手工缝制的面料贴合身形,衬得肩背挺拔,苏晴一身酒红色长裙,挽着我的手臂,眼神锐利如刀,两人并肩走过时,竟让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几分。
林悦猛地抬头看过来,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瞳孔骤然收缩。
她大概从没见过我这般模样——褪去了地摊货的落魄,眉宇间的锐气被西装衬得愈发鲜明,举手投足间尽是沉稳气场。
她死死攥着裙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张浩,你还有脸在这儿闹?”苏晴的声音清冷,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背着我搞小动作,挪用酒店资金给情人买包,现在还要把这种脏东西带到慈善场合,你真是让我开眼界。”
张浩像被踩了尾巴的狗,突然挣脱保安扑过来:“苏晴?你不是去国外……不、不是的!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都是她的错!”他指着林悦,眼睛赤红,“我爱的是你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手还没碰到苏晴的衣角,就被我一脚踩住手背。皮鞋跟碾过他的指骨,传来“咯吱”的轻响。
“机会?”我俯身看着他在地上挣扎,语气冰冷,“你给过别人机会吗?”
我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叠文件,甩在他脸上。
那是苏晴早就整理好的证据——张浩近半年来挪用酒店资金的流水,小到几千块的下午茶,大到给林悦买项链的几十万,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晴晴早就知道这些,”我踩着他的手背,加重了力道,“只是念在夫妻情分上懒得计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伤了不该伤的人。”
张浩疼得嗷嗷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突然转向林悦,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是你这个贱人!”
他猛地冲过去,甩手就给了林悦一巴掌:“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这个狐狸精!烂货!”
林悦被打得摔倒在地,礼服裙摆撕裂开一道口子,露出的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浩,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晴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突然拿起麦克风:“各位,借此机会宣布两件事。第一,我与张浩先生即日起解除婚姻关系,相关法律程序已启动。第二,”她转头看向我,眼里的冰霜融化成柔情,“我将与程枫先生共结连理,往后晴海集团的事务,我们会共同打理。”
全场再次哗然,这一次却多了几分善意的起哄。
有人吹起口哨,有人笑着鼓掌,媒体的镜头齐刷刷对准我们,闪光灯亮成一片。
第二天,我陪着鼻青脸肿的林悦去民政局办了离婚。
她全程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签完字转身就走,背影萧索得像片落叶。我看着她消失在街角,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剩一片平静。
我和苏晴的婚礼办得简单却隆重。鬼爷亲自送来贺礼,是块罕见的羊脂玉料,赵涵笑着打趣说我这是“一步登天”,但那笑容里多少也有一些怅然。
爸妈笑着让我一定要对苏晴好,蕊蕊扶着我爸妈,眼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为我开心。
婚后的日子忙碌而踏实。
我渐渐地脱离了鬼爷,开了家鉴宝工作室,凭借着扎实的功底,渐渐在业内有了名气。周德海举荐我参与国家级文物的修复项目,看着那些破碎的古瓷在我手里重焕光彩,心里的满足感难以言喻。
后来清北大学发来聘书,邀我担任名誉教授,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们讲“瓷片里的历史”时,恍惚间总能想起师父当年的模样。
一年后,苏晴生下一对龙凤胎。儿子眉眼像我,女儿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像极了她。
那天我抱着两个小小的婴儿,看着苏晴躺在床上笑,突然觉得,那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有了归宿。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孩子们的小脸镀上金边。
苏晴靠在我肩上,胸前的墨绿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极了此刻的日子——历经打磨,终成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