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叔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能因此妥协。”话归正题,林佑安也知道这件事绝不是“谁来承担”就能得以解决的,“只是这么快就被找上门来,父亲身边的亲兵,恐怕都要查上一查了!”
“如今我最怕的,还是把你也牵扯进去。”
军营里有头有脸的人还好说,想要治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总要有实证,李老二上阵杀敌,这么多年来不说是军功赫赫,也好歹是在皇帝面前挂了号的,吃一番苦头,基本上就能放出来。
但陈水宁的身份就截然不同。
尽管当今圣上前几年才敕封过临水夫人一次,若是底下这群人有心给整个村子都i安一个“淫祀”的名头,就连之前那场“斗法”的错处,都能算到陈水宁身上。
联名上书、万民请愿当然是解法。只是陈水宁做的多,不知陈水宁有恩于自己的人更是不少……
“词讼之事不必担忧。”事发突然,陈水宁也不是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被搅在其中,“只是可惜了那姑娘,免不了一场牢狱。”
所幸这件事并非是什么“电车难题”一样的人性问题——本就是李老二善心大发,闹出这一桩。
一个姑娘是血脉相连的同胞,一群将士更是手足。贸然出征害死的海岛内外的寻常百姓,更是同胞……作为将军林海疆该做的就是守一国。
“林将军如今有怀疑的人么?”
眼前三个人都摇了摇头。亲兵都是跟着林将军上阵杀敌的,更是林海疆一点点培养起来的。真的论起来,也算是林海疆亲手带大的徒弟,林佑安和周承安的师弟们。
害谁,这群亲兵也不可能去害林海疆。
“那你们想没想过,如果对方并非恶意呢?”
自以为是的好,其实往往才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并非恶意,可是结果就是要林将军左右为难,这难道还能算是好么?”郑秀宁显然不赞同陈水宁这样的话,“水宁阿姊,你说什么样的蠢人,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为了别人好?”
“很多人。”
比如那些“我为了你好”的父母。
陈水宁并没有把这些事拿出来当例子,反而继续把三个人思考的方向引导下去:“如果有人威胁到了你们在意的人,让你在意的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害,你们会怎么想?”
答案不言而喻,谁也不会放任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水宁阿姊,你是不是算到了那个人是谁?”郑秀宁的心在听过陈水宁的话之后,没有来由的胡乱跳了一阵,看向后者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祈求。
很显然,郑秀宁在这一刹那,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渴望从陈水宁口中听到不同的答案,又害怕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从后者口中被说出来……
“没有。”
郑秀宁脸上一直在变换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平静下来。
“我们还带了赔礼来找江大夫。”看得出这个从小看到大的阿妹心思纷杂,李淑涵适时接过了话,“原本是要去江大夫医馆赔礼的,江大夫徒弟说,他来了陈家村。”
“江大夫可是来找陈大娘的?”李淑涵继续说着,“我想在陈大娘这里等上一等,或许得见。”
“江竹汝多半在玄恩宫,晚些时候我同你们一起去找他好了。”陈水宁知道i三人绝不可能单为自己而来,这份赔礼显然也少不了林将军的意思,“若是着急,你们先去也好。”
“要她们先去罢,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谈一谈。”
“这未必……”李淑涵还在这里,没人知道自己和林佑安都是穿越来的,哪怕陈水宁也想要留人说些要紧事,却也知道该有个分寸。
“是说说你执意要还的那一百八十两银子。”
林佑安反应倒是快,找了个谁也挑不出来的理由,给两个本就没有打算挑理的人听,再合适不过。
两个姑娘识趣离开,陈水宁一摊手:“说吧债主。”
“你……”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为这个,但既然提起,我倒是有一事相求。”
陈水宁知道林佑安其实也没有什么急事,继续着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阿爹当年同岛上有生意,远的,甚至要到大洋彼岸去。”
“我以女子的身份贸然接触那些故人,一则恐怕会被拒绝,二则也不可能查出事里的蹊跷。”
“我想借你的身份,与当年和我阿爹经常有生意往来的人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