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将夜间映照如白昼一般的烈焰,杨广意念下沉。
“袁左宗!火势已足够!现在,可以追杀始毕可汗了。”
“末将遵旨!”
袁左宗冷冽如冰的声音在杨广脑海中响起。
下一刻,三千大雪龙骑,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和焚尽万物的杀意,悍然撞入混乱不堪的突厥大营!
袁左宗一马当先,手中长槊如龙,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他目标极其明确,那面在混乱中依旧勉强竖起的金狼大纛!
大雪龙骑所过之处,猛火油桶被精准地投掷、泼洒,火把点燃,瞬间引燃滔天烈焰!
营帐、粮草、马厩……一切可燃之物皆化为冲天火柱,将夜空映照得一片血红!
当猛火油用光,袁左宗率领大雪龙骑,直奔北方而去。
几十里外,始毕可汗在数百名最忠诚的金狼卫死命护卫下,如同丧家之犬,仓皇向北逃窜。
身后是震天的喊杀与映红天际的火光,身边是不断倒下的亲卫和汇入溃逃洪流、失魂落魄的残兵。
一路狂奔,身边聚拢的残兵败将勉强有了数万之众,但人人带伤,士气低落,如同惊弓之鸟。
行至一处相对平缓的山坡,暂时脱离了身后最紧迫的追杀声。
始毕可汗勒住气喘吁吁的战马,环顾四周惊魂未定的残兵。
看着他们眼中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绝望,一股荒谬的悲愤和强撑的狂傲涌上心头。
他猛地仰天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和凄凉。
“哈哈哈哈!尔等何须如此惊惶?!”
“我不笑别人,单笑那杨广小儿无谋少智!”
“若换做本汗用兵,在此险要之处,预先伏下一支精兵……”
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自取其辱的“点评”。
山坡侧翼的密林中,骤然响起一声穿云裂石、蕴含无尽杀伐之气的暴喝:
“咄吉世休走!袁左宗在此!大雪龙骑——踏阵!!!”
“轰隆隆——!”
却是大雪龙骑后发先至,提前埋伏在了这里。
“保护大汗!!”
金狼卫目眦欲裂,拼死迎上。
但血肉之躯如何抵挡这摧枯拉朽的重骑冲锋?
甫一接触,便被钢铁洪流无情地碾碎、撞飞!
残兵队伍再次大乱,被大雪龙骑一冲即溃,四散奔逃!
始毕可汗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
在仅存的几十名金狼卫拼死断后下,再次打马,没命地向北狂奔,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又亡命奔逃数十里,身边护卫已不足百骑,残兵更是稀稀拉拉,仅剩一两万人马,且个个精疲力竭,战马口吐白沫。
前方,是两山夹峙、地势极其险峻狭窄的野狼谷入口。
这是北撤的必经咽喉,谷道幽深,仅容数骑并行。
看着这险要地形,惊魂稍定的始毕可汗勒住几乎瘫倒的战马,望着黑黢黢的谷口,哈哈大笑道。
“杨广啊杨广!”
“本汗还是笑你无谋!你若有智,在此绝地野狼谷中,只需伏下一军,哪怕只有数千……”
“不需死战,只需扼守要道,乱箭齐发,滚木礌石……我大军……呃!”
这一次,他甚至没能把话说完。
谷口两侧的山崖之上,无数火把骤然点亮!
“咄吉世!你的末日到了!”
“李嗣业在此,陌刀兵,随我杀!”
“陆文龙在此,铁浮屠出击!”
刹那间,密集的箭雨夹杂着呼啸的滚石,从两侧崖顶倾泻而下!
本就拥挤在狭窄谷口的突厥残兵,瞬间人仰马翻,死伤枕藉!
惨叫声、战马悲鸣声、石块砸碎骨头的闷响混杂在一起,将野狼谷变成了真正的屠宰场!
“冲!冲过去!!”
始毕可汗彻底疯了,挥舞着弯刀嘶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始毕可汗在仅存的十几名金狼卫用身体组成的盾牌下,侥幸未被箭石击中,却也狼狈不堪。
头盔掉落,披头散发,浑身沾满泥泞和不知是谁的血污。
他趁着混乱和部下的拼死掩护,竟然奇迹般地冲出了野狼谷最狭窄的死亡地带!
回头望去,跟随他冲出来的,竟不足两千人,且大半带伤,丢盔弃甲,早已不成军队模样。
冲出野狼谷,又跑了几十里地,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地。
惊魂未定的始毕可汗看着这片开阔地,又看了看身后暂时没有追兵的谷口。
他勒住摇摇欲坠的战马,深吸一口气。
“哈!杨广!本汗还是笑你……”
这一次,他身边仅存的一个心腹俟斤猛地扑上前。
在始毕可汗最后一个字即将出口的刹那,用尽全身力气捂住了他的嘴巴,声音中已然带上了哭腔。
“大汗!求您!别笑了!也别再说了!!”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河滩对岸的芦苇丛中,骤然亮起无数火把!
火光下,一面“岳”字大旗迎风招展!
为首大将,面沉如水,目光如电,正是早已等候多时的岳飞!
岳飞手中沥泉枪斜指始毕可汗,声如洪钟,穿透夜空。
“背嵬军统领岳飞,在此等候多时!”
“咄吉世,尔等已陷入天罗地网,速速下马受缚,可免一死!”
这最后的一击,彻底碾碎了突厥残兵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
看着那严整的军阵和岳飞的赫赫威名,所有人都明白,逃无可逃!
始毕可汗被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悲鸣,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他身边的那个俟斤,看了眼前面军容严整的背嵬军,又看了看身边如同待宰羔羊的始毕可汗。
忽然,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
“我等愿降!!”
那俟斤突然松开手,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嘶吼出来。
同时,他眼中凶光一闪,手中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抹过了始毕可汗毫无防备的脖颈!
“噗——!”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那俟斤满头满脸!
始毕可汗猛地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极致的惊愕、不甘和茫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身体晃了晃,一头栽下马去,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那俟斤提着始毕可汗血淋淋的人头,高举过顶。
“逆贼咄吉世已伏诛!我等愿降大隋!求将军饶命!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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