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李默师傅求见!说有十万火急的好消息!”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临时议事的岩洞,脸上又是灰又是汗,声音却透着兴奋。
海世良刚和吴明敲定了最后的粮草分配方案,闻言精神一振:“让他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就像颗炮弹似的冲了进来,正是李默。他手里抱着两杆造型比“龙巢一号”精致不少的鸟铳,脸上洋溢着亢奋的红光,差点撞到海世良身上。
“头儿!成了!成了!您瞧!‘龙巢二号’!量产型!”李默献宝似的把鸟铳递上,“材料凑吧凑吧,人手也临时抓了几个机灵的,一上午赶工,硬是弄出了十二杆!您看这枪管,打磨得!这扳机,顺滑得!比‘一号’那糙货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海世良接过一杆,手感确实比昨天那杆“试验品”好得多。枪管虽然依旧有锻打痕迹,但明显规整了不少,枪托打磨光滑,握持舒适。
“试了吗?威力如何?”海世良问道。
“试了试了!”李默唾沫横飞,“五十步穿木跟玩似的!六十步打陶罐,十发七中!精度虽然比佛郎机原装货差点意思,但胜在稳定!关键是,能造了!只要铁料跟得上,一天十杆不是梦!”
“好!太好了!”海世良大喜过望,这李默简直是个宝贝疙瘩!“老疤!”
“到!”老疤从外面挤进来,身上甲胄齐全,手里提着那杆“龙巢一号”,显然刚去试过手感。
“把这十二杆新鸟铳,挑十二个眼神最好、最沉稳的弟兄,让李默立刻开始教!怎么装填,怎么瞄准,怎么保养!告诉他们,这玩意儿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下午出发前,我要他们至少能熟练装填开火!”
“得令!”老疤一把夺过李默手里的两杆新铳,眼睛放光,“保证把他们操练得比狗还听话!”
“李默,功劳记下了!回头重重有赏!剩下的铁料和人手,继续开工!我要的是源源不断的鸟铳!”海世良拍了拍李默的肩膀。
“嘿嘿,头儿放心!我这就回去盯着!”李默搓着手,又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海大哥!”阿秀的声音紧随其后,她脚步匆匆,手里拿着一张草图,“刚收到消息!沙奎的船队主力已经抵达金珠岛外海,正在炮击渔村!看样子,他们是想速战速决,抢了东西就跑!”
“狗娘养的!”海世良猛地一拍石桌,“果然是冲着咱们的补给船和金珠岛的珍珠去的!”
“还有,”阿秀展开草图,“根据最新回报,沙奎这次出动了十五艘快船,每艘船上大约有三十到四十人,其中至少五艘船上配备了佛郎机鸟铳手,人数不明。他们的旗舰是一艘改装过的大福船,火力最强!”
海世良盯着草图,手指在上面快速移动:“十五艘快船,算他五百人顶天了。我们能动用多少?”
老疤瓮声瓮气地回答:“能动用的战斗弟兄三百六十人!‘猎豹一号’、‘猎豹二号’两艘主力战船,五艘快速桨帆船,都检修完毕,粮草弹药充足!新造的十二杆鸟铳,配上之前缴获的几杆,一共十七杆!还有李默那小子捣鼓出来的几门‘土炮’(简易佛郎机炮),也装上了‘猎豹一号’和‘猎豹二号’!”
“够了!”海世良眼神一厉,“五百人又如何?沙奎以为有鸟铳就了不起?老子现在也有!而且,老子的弟兄,是为了保护同胞而战!他的人,不过是一群唯利是图的豺狼!”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望着港湾里已经升帆待发的船队,朗声道:“传我命令!所有作战人员,一刻钟内登船!目标——金珠岛!”
“杀!杀!杀!”洞外传来震天的呐喊,那是早已集结完毕的弟兄们在响应。
一刻钟后,龙巢岛港湾。
七艘大小不一,但都经过李默精心改造的战船,如同七条黑色的鲨鱼,缓缓驶出隐蔽的港湾。旗舰“猎豹一号”的主桅杆上,一面用缴获丝绸仓促缝制的黑色旗帜高高飘扬,旗帜中央,是一个用金线(其实是铜丝镀金)绣成的狰狞龙头,龙眼用两颗红宝石(战利品)点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海世良临时决定的——打出自己的旗号!不再是陈祖义那面令人不齿的破烂骷髅旗,而是代表着“靖海龙王”的龙旗!
海世良身披从倭寇头目那里缴获的明光铠(虽然有点不合身,但够亮够威风),手持那杆“龙巢一号”鸟铳(他决定亲自试试这新家伙的威力),站在“猎豹一号”的船首,海风吹拂着他的战袍,猎猎作响。
老疤、阿秀、吴明(坚持要随军记录“龙王出征”的盛况)等人站在他身后。
“海大哥,风向正好,顺风顺水,预计傍晚时分就能抵达金珠岛外海!”负责航海的老水手高声报告。
海世良点点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望向金珠岛的方向。
“沙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他低声自语,随即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刀锋指向远方,声如炸雷:
“弟兄们!金珠岛的同胞正在遭受屠戮!我们的补给正在被抢掠!现在,是我们‘靖海龙王’麾下,用手中刀、铳、炮,告诉那些豺狼虎豹的时候了!”
“杀!杀!杀!”三百多弟兄齐声怒吼,声浪压过了海浪。
“目标金珠岛!满帆!前进!”
“满帆——!前进——!”
七艘战船同时升起所有风帆,如同离弦之箭,劈开碧波,向着金珠岛的方向,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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