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娄霆文!”

那些报道字里行间都在夸娄家“高瞻远瞩”“心系弱势女性”。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计划真正的缔造者早已不在人世。

娄琦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她的手指发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娄霆文居然拿她哥的策划案,去给娄家洗白名声!

把哥哥的心血当成他粉饰太平的工具!

这是对她哥的亵渎,也是对她最后底线的践踏!

她脑子都没多想,转身就往书房走。

此时,娄霆文正斜倚在宽大的落地窗边,手中捧着一杯热茶。

袅袅的茶香在指尖缭绕。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听筒里传来秘书恭敬的汇报声。

她猛然抬起脚,狠狠踹向房门。

木门被踹得“砰”一声巨响,震得墙角的画框都微微晃动。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你是不是脑子里装的全是下三滥的东西,才想到去偷别人的心血?那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你有什么资格碰?”

电话那头的秘书在听到巨响和质问后,立刻噤声。

娄霆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眸光一冷。

手中的茶杯被“啪”地一声重重搁回大理石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杯底与桌面撞击的余音仿佛在空气中炸开。

他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压制的怒意。

“皮痒了是吧?特意跑来找骂?”

嘴上说得凶狠,可他的动作却快过言语。

手指一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娄琦云冷冷地盯着他。

“他在世时,你从不过问,从不关心,甚至连一面都懒得见。人一走,你倒是积极了,他的研究成果、他的心血、他的遗产,就成了你翻身的垫脚石。”

她顿了顿,唇角微扬,却毫无笑意。

“要是他知道,你如今靠着他的死、靠着他的成果,在人前风光无限,享受掌声与名利,恐怕他每晚都会托梦而来,亲自向你讨债!”

娄霆文的眼神骤然一暗,瞳孔收缩,怒意翻涌。

他猛地抄起桌上的茶杯,手腕一扬。

滚烫的茶水带着热气划出一道弧线,直接泼向娄琦云的脸。

然而,茶水没泼中她的脸,反倒全数洒在她的胸口。

她穿的是单薄的丝质睡衣。

这一泼,湿了之后立刻紧紧贴在身上,几乎透明。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阵茶香。

娄霆文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了。

“你要乖乖去参加订婚宴,安分守己,哪来这么多麻烦?现在这样,又是何苦?”

他勾起嘴角,笑容里满是恶意。

“还不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非要自找难堪?”

娄琦云攥紧了拳头。

她猛地抬手,手臂一挥,桌上的文件被狠狠扫落。

纸张哗啦作响,像雪花般纷飞散落一地。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纸张落地的轻响。

“穿了这么多年人皮,装得人模人样,怎么骨子里还是改不了除生的臭味?”

她死死盯着他。

“我会让他看着,亲眼看着你,怎么一条命、一条命地还清你欠下的债!”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娄霆文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动作粗暴得差点带翻了桌子。

他掐住娄琦云的下巴。

“嘴巴这么利,是想咬谁?”

娄琦云眼神一凛,瞳孔微缩。

“这张嘴,生来就不是用来骂人的……用来讨人欢心,才更合适。”

娄琦云猛地冷笑两声。

就在他毫无防备的一瞬,她猛然咬下。

娄霆文立刻反应过来。

她狠狠啐了一口。

“再敢乱来,下次咬断的就不止是手指了。”

娄霆文的笑容瞬间冻结。

“你不过是我娄家养的狗,也配跟我斗?”

话锋一转,他忽然开口。

“娄奕栩出事前一天,还在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那份礼物,连同他名下的股份,一起锁在银行保险柜里。”

他说完这句话,嘴角微微勾起。

那是一个诱饵,也是一个陷阱,等待她是否会上钩。

娄琦云呼吸一滞。

她无法否认,这句话确实戳中了她的软肋。

娄奕栩出事那天,程云英独揽了葬礼的所有安排。

她以家主夫人的身份,强势介入每一个环节。

发疯般地封存了他所有的东西。

日记、信件、私人物品,甚至连书房都被贴上封条。

不是埋了,就是藏得严严实实,仿佛要将娄奕栩这个人从世上彻底抹去。

整个娄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他的痕迹。

除了那段被封锁的记忆。

她手上唯一留下的,就只剩那张照片了。

一张泛黄的旧照,边角已经磨损。

可那温润的笑容却始终清晰如昨。

那是她在无数个深夜,唯一能触碰到的温度。

娄霆文见她不再反抗,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光。

“三次机会。”

他缓缓抬起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着数。

“这次是交策划案,下次是送礼物……”

他停顿片刻,眼神骤然阴鸷。

“他这个人,就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娄琦云死死咬住嘴唇,唇瓣已被咬得发白,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深深看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走廊尽头的灯光昏黄,拉长了她孤寂的影子。

一转身,天上划过一道冰晶般的光。

她怔怔仰望,眼神空茫。

娄琦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她直奔那张相框,几乎是扑过去。

眼睛微微发酸,视线开始模糊。

可她死死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怎么办?”

她低声呢喃。

她一点都不怀疑娄霆文真的会把哥哥的存在彻底抹掉。

哥哥的死,本就是娄家的耻辱。

他在家族眼中,是个失败者,是个不务正业、背离家规的逆子。

他的死,被当作丑闻封锁,连追悼会上都不敢提他的名字。

更别提他还给家族带不来任何好处。

没有商业布局,没有政治联姻,甚至连一纸遗嘱都被程云英以“精神异常”为由否定。

在他死后,他的一切,都被视为累赘,被无情地抛弃。

等等……

好处?

娄琦云的脑子突然像被一道闪电劈中。

她整个人猛地一怔,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呼吸微微一滞,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