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楼中心的时钟转过七点。
“唔?”,郁川在沙发上苏醒过来,一阵乱动,碰醒了躺在身旁的男人。
“嗯?什么情况。”,程晧义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看向旁边,瞬间发醒。
“我们?怎么会睡在一起??”,他的脸部因吃惊而有些夸张地扭曲。
还没来得及等她的回答,程发现自己下身只穿了一条内裤,顾不上对话他连忙用双手捂住要命地方。
郁川把头一扭,避免尴尬。顷刻间,竟也发现身下的裙身被撕裂开来,直达臀部——半个屁股都暴露在视线里。
(这该死的陈泽言,真是无所不尽其极。),她愤恨在心里咒骂了句很难听的话。
“我们,我们,发生了什么?”,程平复了下,恢复了半点平静,目光直直对着房门。
“你都不记得了吗,难道。”,郁川侧过身看向他,声音娇嫩可破,像个清纯少女。
话完,拉了拉程晧义的衬衫,指了指自己裙子下的大裂口。
程瞬间就明白了,昨晚兴许是自己在会议前和些富豪子弟喝得太没尺度了,再加上那小半瓶红酒,醉得像烂鱼。
“那我们,发生了那种事?”,他声音带了点沙哑,明知故问,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变温柔。
“嗯,看来你都不记得了。昨晚你...”,她欲言又止,作出一副害羞神韵。
“我怎么了?”
“你很用力...”,郁川觉得时机快成熟了,把头埋低,侧身依偎在他腰边。
“你说要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反悔吧?”,她直入主题,但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沉默了半分钟,程晧义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要让他自己亲口说出来。于是,她闭嘴不再言语,静静等他主动表态。
“不反悔,既然我们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就在一起。”,程晧义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盛装出场的女人了,所以虽然事态正在往奇怪的方向去,他也不介意。
程的心机和头脑,大多都用在事业上,对皮囊鲜活的女子他从来都不喜欢太带脑子。
郁川继续沉默,她想让他继续表态。
又寂寞了半分钟。
程见依偎在身旁的女人不出声,微微转过头用余光看她,不紧不慢继续陈述,“在一起吧,我会好好对你的。”,语气比刚才要认真。
“真的吗?”
“真的。”
“那你要,好好对我。”,郁川爬起来靠在沙发把手上,斗胆主动把程脱开的衬衫纽扣系上。
“我会的。”,他没有反抗,面前传来她头发上一抹洗发水熏香。
回过了神,程匆忙绕过身旁人。下了沙发,从地上快速把裤子捡起来,穿整齐,又把桌上的皮带重新系好。
“你,要不直接坐我的车走吧?”,他回头看着女人遮掩不住的双腿,有些歉意。
(跟他走?),她想。
正在这时,好巧不巧。郁川的手机振了两下——“打发走他,我马上到。”
(这人难道真的背后长眼睛吗?什么都被他算准了,呵呵。),她差点苦笑出来,想到陈的通透,没怎么忍住。
她不知道陈泽言正舒服坐在办公室老板椅上,安静听着录音笔上实时录制的一字一句。
办公桌上已久泡的红茶在直形玻璃杯中透出红橙色的娇艳颜色,陈泽言端起来喝了一小口,转了几圈手中的钢笔,开始思考。
“我一会自己走,衣服没关系的,我打车回闺蜜家,正好和她有个约会。”,边说她边站起来,将裙子开裂处打了个结,到脚长裙三下两下变成了斜尾裙,还有点另类好看。
“你还挺聪明的嘛。”,程看到面前毫无违和的佳作,对这个女人的创意心悦诚服。
“我还是送你去吧。”,程晧义坚持,靠近她身旁,轻抚摸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不用了,这样酒店的人看到,也许对你会有不好的影响。我们前后脚走。你先走,我再走,来日长方,我已经是你女朋友了,不是吗?不能反悔哦。”,在收尾时她的语气变得强势,真的像是个正牌女友。
“好,那就听你的。那过两天,我带你吃饭,到时候见。正好,我今天上午要回公司开一个复议会。嗯,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看了看手机锁屏上的时间,成功人的时间似乎就是一分一秒计算的。
“没事,你走吧~”,郁川向前靠入他怀里,抱了抱这个刚得到的男友。
她在怀中补充,“记得,要找我见面噢,过几天。”
“忙完这一两天,就找你,那我先走了,真的不需要我送吗。”,程抱住她,从后抚摸了几下她的背。
“不用了,你快去吧,我等会就走了。”,郁川松开他,释放了一个明媚甜美的笑,随即挥手告别。
“等我电话,我走了。”,程晧义言罢,理了理西装,走到休息室门口。临走前,不忘回身对她作出一个温暖的表情。
男人走后,郁川回头看了看桌上零落的空酒杯,昨日发生的事情像被加速过的录像带,还在眼前混乱插播。
“他走了。”,她拿起手机,第一时间汇报给陈泽言。
“房间里等我。”,陈的回复几乎是同时。
郁川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昨日的妆扮被水全部冲走,露出真容。她盯着镜子中睡醒的自己,并没有觉得这张脸少了粉饰而变难看,那股想要变化人生的决心反而更加一目了然。
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几,她坐在沙发上,刷些无聊的短剧等陈。
面前的红酒瓶被提起又放下,在玻璃茶几面上发出碰响。郁川惊地一抖,抬头陈泽言已经站在茶几对面。
(这人怎么像个幽灵啊。),她被吓得有点犯晕,也许是早上还未吃分毫东西,有些血糖低。
陈的衬衫领口已变成了淡紫色,身上依旧被淡雪松味覆盖。
在开口前,她认真看了看陈的侧脸,白得没有血色。淡粉的唇角向上,像个天生的乐天派,却总用最冷的表情待人。
“他和我加了联系方式。”
“跟他保持联系,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该做什么。”,陈把红酒瓶和空酒杯收起来,丢进一边的垃圾桶。拿起其中一只酒杯,用它将虎兰盆的录音笔挖出来。
“你在干什么?”,郁川有些不解,没看见背过身的陈具体在做些什么。
自然是不被回答的提问。
陈泽言用手拍了拍录音笔上的泥土,放进了西装上衣内侧边袋。
“换上。”,命令声冰冷、发沉。
“什么?”
陈转身,指了指桌上的衣服——一套灰色绒感运动装。
郁川秒懂,这是怕自己衣不蔽体,走不出酒店大门。
“谢谢,我去换。”
(喂,你谢他干什么啊?就是他在你身上动刀的,能不能硬气点,反过来质问他一次?),她想。
再回来房间时,陈已经关了灯,桌上的东西都被他扔进了手中的黑色塑料袋。
“这个。”,郁川提着黑色长裙。
“不要就扔掉。”,陈看了一眼,无所谓地说,随即往电梯走,准备下楼。
“我要,我回去修一下,以后有机会还能穿。”,她觉得这么贵的东西,扔了是遭天谴的,万万不能。
陈没有理会,根本不愿意多听一句这女人的闲言碎语。
郁川换上了运动服,不太搭的高跟鞋竟然和这一身莫名般配,像个贵妇在清早遛狗随意那么一穿。
她快步往电梯去,站到陈泽言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