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积分,是我和姬询的意外冲突触发的。是我对他的那句评价,让他情绪失控,才有了后续的吻,和这一万积分。”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系统不仅默许,甚至……在鼓励这种行为。
姜陆繁的指尖,最终还是从那个售价9999积分的【真话口香糖】上挪开了。
诱人是诱人,但也太贵了。
家底太薄,经不起这么挥霍。
而且,她现在有了一个性价比更高的“测试方案”。
如果猜想成立,那她很快就能成为“积分富翁”了,到时候别说区区一个口香糖,就是把整个商城搬空也不是没可能。
“风险投资嘛,总得先有启动资金。”
不再犹豫,她利落地发动了跑车。
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不再是仓惶逃离时的尖啸,而是一种平稳而从容的低吼。
车子顺滑地汇入城市的车流,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她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了手机。
解锁屏幕的瞬间,各种通知争先恐后地弹了出来——几十个未接来电,上百条未读信息,几乎要将屏幕挤爆。
来电显示的名字五花八门,有她那不靠谱的爹,有几个塑料姐妹,当然,最多的还是几个前男友。
“算了,一时半会儿就不去找他们了,等他们自己凑过来吧。”
姜陆繁的目光在某个名字上停留了半秒,然后毫不在意地划了过去,直接点开了通讯录。
她的手指精准地找到了“洛二”这个名字,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姐,你没事吧?我看到新闻了!那个姓姬的……”
听筒里传来洛二焦急的声音,背景音里还夹杂着键盘噼里啪啦的脆响,显然也是在为她通宵加班。
“我没事。”
姜陆繁打断了他,“新闻的事不用管,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啊?可是……”
“听我的。”
姜陆繁的语气不容置喙,却又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洛二,帮我准备一样东西。”
“您说!”
“一张卡片,”她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道路,“要用最老式的那种牛皮纸,有点毛边,看起来旧旧的,但质感一定要好。”
“卡片?”
洛二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
“然后呢?姐,你要干嘛?”
姜陆繁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抹狡黠又危险的弧度。
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为了搞清楚那个该死的积分触发机制到底是什么,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对照组。
一个……同样占有欲爆棚,情绪阈值极低,且因为最近的事,正处于暴怒边缘的疯批。
李林萧。
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没办法,谁让你的情况可能最具参考价值呢?”
姜陆繁在心里轻叹一声,语气无辜又残忍,“只好委屈一下你啦,李总。”
……
与此同时,市中心,办公室之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最璀璨的夜景。
但窗内,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死寂。
李林萧就靠在那张昂贵的真皮办公椅里,整个人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他手中手机屏幕散发的冷光。
屏幕上,正滚动着关于#姬询姜陆繁#的各种八卦新闻和网友评论。
他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的舆论战,他动用所有资源,好不容易才将俏丽人集团推向了股价深渊……
就因为这么一个荒唐的、意外的戏子,被彻底搅乱了。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愤怒、暴躁,却又无处发泄。
那股阴鸷的怒火在他胸腔里反复灼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李……李总……”
助理推开门,站在门口,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能感觉到,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压低得让他呼吸困难。
“俏丽人那边的股价……已经止跌回升了,而且……而且涨势很猛……”
助理的声音越说越小,这本该是个好消息,因为Caesar也持有俏丽人的股份。
但现在,这无疑是往老板的心口上捅刀子。
李林萧一言不发。
助理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安全退场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啊,对了,李总。”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刚才前台收到一份同城急送,没有署名,是给您的。”
李林萧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
助理只好硬着头皮,将那个扁平的文件袋放在了办公桌的边缘,然后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看包装,好像是……文件之类的。”
他说完,便识趣地躬身退了出去,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黑暗中,李林萧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那个文件袋上。
没有署名,同城急送。
不知怎的,一种毫无根据,却又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直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猜到了,是谁送来了这东西。
那个女人。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文件袋,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良久,他终于伸出手,拿过了那个文件袋。
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牛皮纸,他的动作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
他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撕开了封口。
里面没有合同,没有信件,更没有他预想中的任何挑衅或求饶。
只有一张卡片。一张质朴的、带着毛边的牛皮纸卡片,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卡片上,是用一种极其漂亮、流畅的钢笔字迹,写着一行地址——
那是他和姜陆繁,在大学时代,最常去的一家旧书店的地址。
那个藏在城市角落,充满了书香、阳光和青涩回忆的地方。
那个他以为,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地方。
而在地址的下面,还有一句话。
一句带着轻佻的、熟悉的、仿佛能想象出她说话时那副促狭表情的话:
“听说你忘了怎么看书,只记得怎么看股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