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御起身,脸上浮现一抹笑,就说她忘不了她。
江氏也站住了脚步,勾唇扯着嗓子道:“快上茶啊,愣着干什么。”
人一进来,江氏抹着眼泪走了上去:“锦歌几日不来,娘都想你了。”
苏锦歌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反道:“江夫人折煞我了,我娘早就死了。”
江氏一噎,随后笑了笑:“锦歌还是在为子御娶郡主一事而生气?这事啊是子御不对,我都说他了,怎么能这般对发妻是不是?”
苏锦歌冷脸:“江夫人说笑了,我还没过门,以后也不会过门,何来发妻一说?”
江氏这下眼皮子直跳,一晚上吃了两回鳖,
她瞪了一眼旁边的萧子御,说话啊!
这傻东西。
萧子御意会到,但依旧端的玉秀临风,一副清高模样。
“歌儿最近可好?几日不见,你瘦了,待会让下人送去云阙楼些补品。”
苏锦歌瞥了他一眼:“那些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补吧,眼眶子黑的跟熊猫似的,想必是为了娶郡主一事彻夜难眠吧?”
被人揭穿,萧子御有些挂不住脸,怎么说这府上这么多下人都看着呢。
她一点面子不给。
脸色开始泛白,却又不得不忍着。
“歌儿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气,但娶郡主是今上下令,我若不遵,就是死罪!”
“啊好好好,我今日来不是听你说娶谁,您就是把天上宫阙的仙女都娶回来也与我无关,我来是要钱的,五日前我说过,将你此前骗走我的那些银两还回来。”
江氏看着女人一脸铁了心,内心淬骂这个小货色,等你嫁入萧家的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硬气。
眼下还那些钱财还没到手,所以不能起冲突。
江氏面上微微笑,开口语气却是硬气的很:“锦歌,欠你的那些银子这有多少,我们也记不清了啊……”
“哦~记不清就可以不还了?是吗萧!子!御!”
萧子御不愿人说他花女人的钱,若是郡主知道定会瞧不起他的。
“欠你的钱,我肯定会还,但我现在记不清了。”
这个王八犊子,又想贪恋人钱,又自诩清高。
她早就备好了。
她将怀中一个叠好的纸拿了出来。
‘啪’
拍在了桌子上:“这上面每一笔钱我都记录下来,三年总共两千二百一十五两银子,我给你打个折,你总共还我两千二百两就好。”
江氏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两千二百两?”
这是用来盖金屋了吗?
苏锦歌点头:“不错,就是用来修缮你萧府的,用来给萧子御买的庭院,还有官职上下打点,以及吃喝用度,全部都是我出的。”
这么多年,萧子御从来不知道原来花了两千多两。
他有些站不住脚,脸色苍白的很:“苏锦歌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跟我在一起,我就一分钱没花过?”
女人点了点头:“是的,都是我花钱,还钱,不然之前县衙见,若你们官官相护,那我就告到府衙,府衙若是不接待,我就告到中央,我问今上要,看看今上对这笔钱该如何断!”
此话一出,江氏两腿一软栽倒在了椅子上,胸口起伏的厉害。
她病好了,真的好了!
这要是闹大了,郡主娶不成,很有可能萧家都会因此葬送!
苏锦歌你好样的。
眼下看着女子周身凌厉,端的是当仁不让。
这下难办了。
萧子御咬牙切齿,脸色青紫:“两千二百两是吧,我还,你给我买的庭院我不屑要,你现在就拿回去!”
“来人,取地契!”
“不可啊子御!”江氏拉着人,看着儿子也傻到上头。
谁知拉不住。
当时就把地契转回苏锦歌手中。
江氏直接气的两眼发黑,瘫在椅子上虚弱喘着气,却怎么都发不出一丝声响。
只能活生生看着那地契就这样没了。
萧子御放狠话:“苏锦歌你这是要与我一刀两断,你不后悔。”
“哦吼吼,我后悔?我死都不后悔!”
萧子御火冒三丈,指着她手尖都在颤抖:“好啊你好的很,你休想再嫁入我萧府!”
“太好了,我开心死了。”
苏锦歌拿起桌子上,还未干透的笔,将两千二百两,减去庭院七百两,就还剩一千五百两。
很好,回来一些是一些。
“看清了啊,两千两百两减去七百,还剩一千五百两,我说了可以给你们分期,下一次你们至少还五百两!”
苏锦歌拿着地契,将他的那份清单留下,自己的那份拿走。
萧子御目睹这一幕,女人竟然准备了两份,好的很啊她。
他气的脸微微扭曲,却又不能把人怎样。
苏锦歌将东西揣好,回头看了一眼江氏脸色苍白无力的靠在婆子身上,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从口袋掏出一两银子,‘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给你母亲看病,不谢。”
萧子御气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在屋内直跳脚:“苏锦歌,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苏锦歌阔步离去,后悔?
那是什么玩意?
她随后又走了两家商户,那些人不敢跟苏锦歌合作。
因为都怕她因跟县令修缮县城这事会因此没了酒楼。
酒楼要是没了,还如何有保证?
他们不敢赌。
苏锦歌能理解。
但这些商户都说了,若是她真的修缮起来,那必定会合作的。
这件事也传遍了大街小巷。
孩童唱着歌谣。
另一边的赵六听闻此事,他正在喂鹦鹉,不由得笑起来。
“这丫头颠点,但我喜欢,哈哈哈,多么刚的性格,敢问全大安朝能有几个这样的女子?”
“那气魄,那身段,那腰肢,啧啧……”
一旁的手下眨了眨眼:“您这是喜欢她身材,还是她人啊。”
“你少废话!给我继续盯着!”
深夜的谢府书房依旧灯火通明,时间来到寅时,谢谟终于将类目分好。
而旁边陪着的夫人早已酣然入睡。
这让他想起,多年前自己科考,她也是这般。
如今夫人的话提醒了他,世人皆言歧路难,我沿歧路上高山。
如今这份斗志是苏姑娘给的,他重拾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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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这封书信就到了酒楼,是英小虎接到的,同时也抓到了彻夜喝酒的徐掌厨。
就说他最近不对,菜也不好好炒,每日醉醺醺,哪来的那么多钱。
他将人抓住:“徐掌厨就是你收了赵六的好处是不是?”
徐掌厨输了钱,心中不爽,推倒了英小虎:“你么你谁啊,敢管老子,就是老子故意把炒坏的,你咋滴吧!”
“你这个叛徒!你跟我去见苏掌柜,你对得起她嘛?她对你那么好。”
‘嘭’
徐掌厨上来就是一拳:“少TM的废话。”
英小虎又瘦又小,唇角当时就渗血了。
整个人栽倒在地,唇角下撇看着他:“你打人?你T娘的还讲不讲理?”
英小虎气不过,但看着怀里的信,又站起身,边往回走边道:“你行,你有种,我不跟你掰扯,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