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来,赵六看着酒楼人进人出,他气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想出这个损招,就快要损人利己了,谁知道竟然搞出这么个东西。
身上这点热乎气,全被风吹走,此时浑身冷飕飕。
苏锦歌听见酒楼客人在说最近在修的二类瓦砾质量不太好,还听说刚拿起来就要碎了。
瓦砾虽然有一批是李员外的,但也才刚刚用上二类房顶,二来李员外不可能给自己不好的瓦砾,这不是打他自己的脸?
若是工匠故意损坏,这也不太可能,毕竟县令的人她已经不用了,自己的那批工匠又是徐源,他们更没必要做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前面那批瓦砾是赵舟运来的。
也就是说现在瓦砾里面有李员外的,也有前面尾巴没用掉的。
难道是前面尾巴那批瓦砾出现了问题?
不行。
她转头叫萧临渊写了一封信。
“你就写......”
萧临渊落笔。
苏锦歌拿起信,看了看。
她点点头:“还请萧公子让飞剑亲自送到谢县丞府上。”
萧临渊点头:【好。】
待飞剑回来,苏锦歌问:“可交到手了?”
飞剑点头:“放心苏掌柜,您交代给我的,我都办好了。”
不过男人又顿了下:“就是……苏掌柜,我回来的路上,又去趟现在修缮的二类房顶那边,听见人说……瓦砾质量不好,百姓还好说,就是那些个商户,非说您贪了赵县令的银子,将这瓦砾制作的有点糊弄人了……”
苏锦歌双眸微冷,提到银子就想起赵舟这个绿豆蝇!
前面说好的好听,她献技,他出银子。
还说能帮的一定帮。
大家共同治理余香县,别提他有多激动。
结果呢?材料材料给的是残次品。
银子银子干四天拖三天!
出的工匠又只会叭叭叭。
这三样,人、钱、料、他哪一个打从心底里帮着了?
苏锦歌脸色冷的紧,飞剑说道:“谢县丞已经知道材料质量有问题,他会盯着县里材料商,不过盯也是白盯,只要是赵舟家中大门不倒,他才不会管别人死活。”
“苏掌柜,我看这日后赵舟手底下的材料,还得是咱们的人管。”
清月手中倒着茶:“我们家小姐毕竟是协理,要是想完全涉及县里材料这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叮嘱,毕竟不是官身,如何有材料支配权?”
飞剑接过茶:“所以说,咱们就更应该得到赵舟手中支配权,不然建设城池,处处受阻,今儿要材料,要向赵舟打文书,明儿要工匠,需要赵舟打文书。”
清月挑眉看他:“拿来支配权?呵呵!除非县令易主,你看看就这破地方,两极分化严重,穷的穷死,富的又流油,哪个官身愿意接管这破地方?”
“那就找,总会有人想要在这当官。”飞剑道。
苏锦歌饮着茶,听着几人各执己见。
他们说的确实都不错。
不过这个新县令不是那么容易下线的。
余香县也不是一天就腐化的,在父亲再世时,父亲当协理倡导大家全民经商,有什么好货都是余香县的商户才有,别的地方,十里八乡,周遭那么多城镇都没有,也要给余香县货源。
可那时赵舟就已经这般模样,与商会联合,打压父亲。
还有个郡主,他们都是沆瀣一气,只管自己那点破地。
父亲死后,从前那些跟着的老人都被他们合伙处理了。
如今自己是单枪匹马,等于从头干起,那赵舟如今更是利欲熏心,反正别人也不会来这当职,朝廷除了每年出点修缮钱款,也就算完事。
郡主不主事,县令不作为,都是各过各的,谁管你百姓死活。
反正商户的货,本县没人买,十里八乡还有人买的。
这就形成了,余香县死又死不了,活着又难受的局面。
赵舟下线是迟早的,只是现在他下线,谁能够上任呢?
自己吗?
不行。
因为自己不是官身,若是去考也要有个过程。
赵舟下线,就必须要有第二个人接上才行。
谢谟到是不错,但此人现在被打压的喘不过气,刚刚一展露头角就被赵舟的人按下。
所以必须她必须要让谢谟得人心。
让赵舟无法出手。
“这县令我倒是觉得谢大人不错,您说的苏掌柜?”飞剑几人讨论到谁更适合做县令时,说到了谢谟。
看来他们跟自己的想法一致。
“他是不错,不过咱们眼下不是考虑谁是新县令的问题,而是得一步步来。”苏锦歌说。
清月问着:“材料钱,这笔银子咱们不能出,一旦开了这个头,那赵舟更不会给了。”
这也是苏锦歌正在考虑的问题。
飞剑又说:“赵舟就是表面说帮,怎么怎么定当全力配合苏协理,呸!他放屁,银子到现在都没拨下来,这是我刚才听谢县丞说的。”
“那主簿范统更是跟赵舟一个样,这俩人凑一块了。”
“是啊小姐,修缮的银子钱怎么办?咱们不可能垫上吧?眼看李员外那的第二批材料就要下来了,这钱还没给人呢。”清月发着急。
苏锦歌淡淡饮了口茶:“那就让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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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工后,徐源和一众工匠来到酒楼。
苏锦歌在饭桌上,说着:“大家辛苦了。”
徐源几人恭敬着:“苏协理您这是说哪儿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几人吃着喝着。
徐源看见了苏锦歌眼神,他趁着弟兄们吃饭,他悄悄跟人来到了后院。
“苏协理可是有话要说?”
苏锦歌道:“是有两个问题。”
“您问就是。”男人笑了笑。
“我听说你们从前的工钱是赵舟的人发,可又有人说是谢县丞发,我就是想问一下,工钱是谁发的?”
“范统发的时候少,多则是谢县丞发。”
苏锦歌明白了,这公家的钱是不经过谢县丞的手。
她就是想知道这银子经不经过谢谟的手,如果不经过,那就好办了。
没有贪污银两的把柄,更好鼎力相助谢谟。
苏锦歌笑了笑:“想必……你们从前的工钱也是谢大人自己掏腰包吧……无事,你快去吃饭吧。”
说到这,徐源一愣,他夫人曾经是说过,但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