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师妹,你把师傅的药园给烧了? > 第2章 长老查账,我早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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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园上空的焦糊味尚未散尽,肃杀之气已然笼罩了整个外门。

莫归尘的眼神如淬了冰的利刃,扫过跪在地上的林玄和一众药园弟子,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自燃?青云宗立派千年,从未听说过赤阳草会无故自燃。这等拙劣的借口,是想把本长老当成三岁孩童糊弄吗?”

无人敢应声,空气仿佛凝固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砚!”莫归尘沉声喝道。

一名身着执法堂服饰,面容略带倨傲的青年弟子应声出列,躬身道:“弟子在。”

“本长老命你协助查清此事。”莫归尘的目光转向林玄,话却是对陈砚说的,“彻查药园所有账册,清点灵药库存,核对每一株灵药的流向。务必将那盗药纵火的蛀虫给揪出来!”

“遵命!”陈砚苏小棠那个废物敢顶撞他,如今她跑了,这笔账自然要算在她那同样废物的师兄头上。

长老口中的“协助查证”,在他听来,便是“寻找定罪的证据”。

一声令下,执法弟子如狼似虎地涌入丹房和库房。

陈砚一马当先,他根本没兴趣去核对那些枯燥的账目,而是直奔存放杂物的角落,将一个个箱笼翻得底朝天。

他要找的不是账目上的漏洞,而是苏小棠偷盗的“人证物证”。

任何一点与她有关的私人物品,任何一处可疑的痕迹,都可能被他编织成一张罗网。

“师兄,这……”一名药园弟子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丹房,脸上写满了惶恐。

林玄扶起他,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与他一样的惶恐与不安,甚至还带着几分愧疚。

他快步走到陈砚面前,躬身作揖,姿态放得极低:“陈师兄,都是我管教不力,才让师妹闯下如此大祸。我……我确实未曾盯紧她……若、若查出有任何疏漏,林玄愿一力承担,接受宗门责罚。”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已经被吓破了胆。

陈砚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心中愈发笃定。

这林玄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软蛋,定是心虚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却假惺惺道:“林师弟言重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只为查明真相,还药园一个清白。”

林玄连连点头称是,眼中却掠过一道无人察觉的幽光。

他很清楚陈砚想找什么,也知道莫归尘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

但他更清楚,三个月前,当他预感到苏小棠的火灵根体质可能会引来觊觎时,一个周密的计划便已悄然启动。

宗门明面上的账册,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完美无瑕,那是给所有人看的。

而真正的账目,早已被他用一种需要特殊灵力才能显形的微型符文,一笔笔刻在了丹房最中心那块厚重的青石地砖之下。

那里记录着每一株灵药的真实损耗,每一次为防止灵气过度逸散而进行的替换,以及替换物的来源。

那是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一个外人永远无法窥探的真相。

白日里,林玄扮演着一个惶恐不安、坐立难安的师兄角色,在执法弟子面前反复道歉,将一个管理不善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而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他便化作了另一副模样。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药园的巡夜弟子,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正是林玄的“影遁步法”,此步法专走阴影与视觉死角,宛若月下的幽灵。

他悄无声息地潜入被封锁的火场废墟,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焦味。

他的目标明确——那些被烧毁的“赤阳草”残骸。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几株形态、色泽与赤阳草一般无二的草药。

这是他耗费数日,从后山一处极阴的瘴气潭边采来的“伪阳草”。

此草外形与赤阳草别无二致,燃烧后的灰烬成分也几乎完全相同,唯一的区别在于其内蕴含的并非火灵气,而是一种阴寒之气。

这种细微的差别,唯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以神识细细探查,方能分辨。

而莫归尘,不过金丹后期。

林玄动作麻利地将几处关键位置的灰烬替换掉,确保万无一失。

做完这一切,他又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陈砚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他高举着一片用灵力托着的、半焦的药草叶片,兴冲冲地闯入莫归尘临时坐镇的议事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长老请看!弟子在火场边缘的泥土里发现了这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那片焦叶上。

叶片上,一点微弱的、几乎快要熄灭的红色光点,顽固地散发着一丝火灵根的残余气息。

“这不是灰烬,而是被人用法力提前强行挖断的根茎残叶!”陈砚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而且这上面残留的,分明是精纯的火灵气!苏小棠是火灵根,这定是她盗药时慌乱中留下的铁证!”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莫归尘眼中寒光一闪,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他死死盯着林玄,声音冷得像要结冰:“林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压力如山岳般袭来,林玄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

他仿佛被这铁证惊得说不出话,嘴唇翕动了几下,才艰难地发出声音。

然而,他说的却不是求饶。

“启禀长老,弟子……有话要说。”

他迎着莫归尘冰冷的目光,竟是主动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枚朴实无华的灰色玉简。

“长老明鉴,”林玄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陈师兄所寻得之物,并非赤阳草,而是弟子前日刚刚替换上去的‘伪阳草’。”

“伪阳草?”陈砚嗤笑一声,“一派胡言!为了脱罪,你连这种无稽之谈都编得出来?”

林玄没有理他,只是对着莫归尘,恭敬地呈上玉简:“药园灵药灵气充沛,时常引来噬灵鼠啃食。弟子无能,只能用这种外形相似、却蕴含阴寒之气的伪阳草进行替换,以作驱赶。为防日后账目不清,弟子将每一次替换都详细记录在了一份暗账之中。前日,弟子刚刚替换了三株,此事……记录在暗账第三页,第七条。”

莫归尘面色微变,他没有立刻去看玉简,而是深深地看了林玄一眼。

那眼神不再仅仅是审视,更多了一丝探究与惊疑。

他接过玉简,将一缕神识探入其中。

片刻后,他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丹房。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一掌拍在丹房中心的地砖上。

真元到处,地砖应声而碎,露出了下方刻满了密密麻麻微型符文的石板!

莫归尘以灵力催动,石板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其内容与玉简中所录,竟是分毫不差!

第三页第七条,赫然记录着:庚子日,替换三号田赤阳草三株,以伪阳草代之,防鼠患。

陈砚脸上的得意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懦弱无能的林玄,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和后手!

莫归尘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他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这个外门弟子。

林玄的准备太过周全,周全到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种滴水不漏的心思,绝非一个普通弟子所能拥有。

他挥手让执法弟子退下,大厅内的气氛反而更加凝重。

“账目合规,应对也算及时。”莫归尘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然,纵容师妹,管理不善,以致药园蒙受损失,此乃大祸!身为管事弟子,你难辞其咎!”

威压再次降临,这一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罚你禁足思过崖半月,抄写《戒躁经》三百遍!望你日后能戒骄戒躁,谨言慎行!”

这惩罚看似严厉,却已是从轻发落。

林玄深深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冷笑,恭敬地应道:“弟子……领罚。”

禁足?

正好可以安安心心地孵蛋。

抄经?

正好可以凝练神识,稳固心境。

这波惩罚,对他而言,简直是天降福利,不亏,血赚。

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弟子房,林玄立刻反锁房门,布下数道隔音禁制。

他小心翼翼地从床底拖出一个黑色的寒铁匣子。

刚一打开,一股灼热的气浪便扑面而来!

匣子中央,那枚火灵鸟蛋正通体透红,表面的符文忽明忽暗,散发出惊人的灵气波动,仿佛一颗即将喷发的小太阳。

不好!

温度过高,灵力不稳,恐怕要提前孵化,甚至可能引起灵气暴走,直接炸开!

林玄面色一凝,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立刻启动了早就准备好的“五重封印大阵”。

第一重,他将寒铁匣的盖子重新合上,这匣子本身就能锁住大部分灵气。

第二重,他取出一张绘制着玄奥符文的黄色符纸,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将其贴在匣子顶上。

这是“静气符”,能平抑躁动的灵气。

第三重,他抱起匣子,来到屋后那口废井边,将其沉入井底。

井水阴寒,可以中和火灵鸟蛋的纯阳之气。

第四重,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调动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以一种反向运转的法门,隔空向井底的匣子缓缓压制,消磨其溢散的热力。

做完这一切,蛋的躁动总算平复了一些,但依旧不够。

还差最后一重,也是最关键的一重。

林玄起身,鬼鬼祟祟地走到墙角,从一堆待洗衣物里翻找片刻,捏着鼻子拎出了一只……苏小棠不知何时遗落的旧袜子。

“鸟喜暖,但太暖会炸。火气过旺,需用至秽之物中和其纯阳之气,方能达到阴阳平衡的完美孵化条件。”他一本正经地低声自语,仿佛在阐述什么天地至理。

说罢,他将袜子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寒铁匣的透气孔上。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苏小棠那颗小脑袋探了进来,好奇地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动作:“师兄,你蹲在井边干嘛?又在孵蛋呀?”

林玄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脸上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模样,面不改色地说道:“胡说什么,我是在炼丹。”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悠远、古朴的钟鸣,毫无征兆地从青云宗最深处的主峰之上传来。

咚——

那钟声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穿透了云层,穿透了禁制,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

整个青云宗,无论是在修炼的长老,还是在洒扫的杂役,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林玄脸上的淡然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凝重。

他猛地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清虚峰方向,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钟声……是宗门最高级别的“归元钟”。

此钟,唯有一人之令,方能敲响。

他回来了。

竟然……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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