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一回队里,就立即向局长汇报了大致的情况,顺带将王林贩卖毒品的事报给缉毒大队,这个大队是近年随着各类毒品的泛滥而成立的专门打击贩卖毒品的队伍,目前人员还不多,这几年越来越忙,也破过几个大案,跟苏平也常合作。不过这次因为苏平这边有两打命案,所以将案件移交后,就没再过问。
后面也证实,楼高峰近期才开始涉毒,而那王哥与本案没有太大关系。
但据王林交待陈瑶案发后,楼高峰手头宽裕,一下子给了他1万元毒资。后来在楼高峰家中搜到的钱中提取到陈瑶及其爷爷的指纹,可以确定,系他从陈瑶的家中盗取来的。
“这案子可算破了,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可不是,累死我了。这小子心里素质也太好了,杀了人,还到现场看热闹!”
“我问他的时候很镇定,我竟一点没有看出来。”
当苏平踏入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向阳他们几个小声讨论着,原来是检验科刚将检验报告送来,确系头部重击致死。
“你们觉得案子结了!”
苏平提高了声音,他正为楼高峰的死懊恼,当时证据尚不足以传唤他。要是能早一点传唤到楼高峰,一切都将有所不同。苏平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办案中是否过于严谨了。因为他从不过度推测,每次认定嫌疑人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
“通知大家开会。”
“我找了303室户主赵彩月,据她说,最近几次发现有人进入的痕迹,比如沙发上的垫子有不对称,不过不是很明显,许是她搞错了,而且也丢什么东西。所以上次走访的时候并没有说起。”
“对,我记得203的住户曾说过听到楼上有声音。”向阳补充,苏平想起203女主人曾说过陈瑶案发前一晚11时多曾听到楼上有声音。
“所以说,楼高峰利用对于B楼303室的熟悉,经常在夜间通过广告灯架爬进去。你们想像一下,一个男人独自带两个上小学的男孩,是否会想找一个地方独自己待会儿,后来索性是利用这个空间吸毒。总之这条通道对他来说,来去自如。而且由于这个房子结构的特殊性,外面的人很难在他翻墙的时候看到。
“后来在偶然的情况下他看到了陈瑶的爷爷给了她一个用黑色塑料袋,成年人都懂里面装着什么。3月4日夜里,他接到孩子并去拿课本的时候,路过302室门口看到了陈瑶满头是血的情况,回家安顿好两个孩子后,又通过那条特殊通道从303室进入了陈瑶家,想找找值钱的东西,可能那时陈瑶刚好醒来,在地上争扎着想起来,他怕被人发现,就按着陈瑶的头狠狠砸向地面。”
苏平说完,大家倒吸一口冷气,仿佛置身其中,亲眼看到当时人场景。
良久才有人说:“那一开始陈瑶是被谁给推倒在地的呢?还是说是她自己摔倒的?”
“假如是她自己的摔倒的,那么请问她的手机为什么会被丢出那么远,别说陈瑶不会丢自己的手机,即使是她自己丢的,也丢不了那么远。”
“根据303室吴阿妹儿子楼先生车载视频显示,除了张新宇之外当晚并无其他人进入51栋B楼。而现在证明可以通过其它途径进入的楼高峰也死了,而且他只参与了案件的后半段,前半段到底是谁呢?”
“总不能凭空出来那么一个人吧?”
又是一阵沉默。
“难道还有人从窗户爬进来?”
接着他们又将51栋B楼几户人家逐一分析了,特别是203室,同样那天户主不在,同样没有防盗窗,但有监控。
“那监控会不会动了手脚,203室的户主本来就是程序员,对视频动个手脚不是难事儿。”一个年轻的队员说。
“不会,我们早就对203室夫妇出省旅游进行了核实,机票、酒店都可以证明。”赵佳儿立刻否定了这种说法。
“那么四楼呢,能不能爬上去?”这名年青的队员继续说道。
“不行,上次实验时苏队特意叫了一我特警人员,都无法够到四楼的窗户。而且四楼的403室尘封多年,不像近期有人员出入的样子。上次你不是也看到了。”赵佳儿继续否定。
看到那名年青的队员终于停止了思考。不知怎么的,苏平想起了一句犹太名言: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想着想着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好了,今天我们先不说这个案子了。来说点别的。”
大家都抬起头来,不知苏队长葫芦里要卖什么。
“来,所有人,小时候上过实习班的请举手,我看看。”
大家更迷惑了,不过赵佳儿率先举了手。
“佳儿,你不是说你从小是学霸,没上过实习班的吗?”
“文化课的没有,那些舞蹈,画画,钢琴一个没落。”
接着渐渐大部份人都举起了手,只有一名年纪较大的内勤人员没有,最后苏平自己也举了手。
“现在自愿的请放下。”
“苏队,什么叫自愿啊?”向阳在犹豫要不要放下。
“说是说你上补习班是很开心的。”向阳立刻把手举得老高。苏平也没有放下,看了一圈连赵佳儿都没有放下。
“虽然说那些画画、舞蹈是我自己要求去的,不过上了两堂课就不想去了,结果还是被我妈逼着上完整个周期,不然钱白花了。”赵佳儿解释道。
“好大家把手放下吧。”
苏平站起来接着说道:“现在给孩子报着培训班的请举手。”
结了婚的有孩子的几乎都举了手。仅剩下没有小孩的单身汉。
“如果你们将来有了孩子,会给报课外培训班吗?”
单身的都摇头表示不会,但紧接着那些有孩子的说:“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别嘴硬,等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培训班不是你想不报就不报的。”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苏平抬起手压下了不服气的两方。
“最近我跟好多家长聊了关于课外培训班的话题。我们国家一直以来提倡要强教育,从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少年强则国强。到现代的'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种论调相信大家都听过。有的家长因为小时候条件不好没有好好学习,所以长大了有了孩子就认为要把最好的都给孩子,这部分家长自己节衣缩食,也要给孩子上各种补习班。还有一些家长,虽然内心里是不赞成给孩子那么大的压力,但出于对现代教育体制的无奈,他们认为既然已经有那么多的孩子报了培训班,好比在课堂上站起来听课,如果自己家的孩子不站起来,甚至不站到椅子上,那么将听不到,看不到,也就学不到。所以为了这个原因,这部分本来不赞成的家长们也只能随着大流加入培训班的大军,为的就是不落后。”
“可是,也有一些是孩子自己要上的培训班啊!”墙角坐着的一位女性队员,她家的孩子大家都知道品学兼优,不用家长操心,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
“真的是自愿的吗!”苏平接着说,“我听说现在中学,小学里,孩子们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很多孩子从来没有在学校里大便,连小便也是尽量憋着,因为上一堂课老师拖堂5分钟,整理课本2分钟,下一堂课的老师已经直进教室说同学们这堂课时间很紧,我们上课吧。孩子们已经成了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重复着上课、下课、写作业、考试,孩子们就像是一架机器,不停地在完成任务。每个家长都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有出息,而所谓出息,怎么证明呢?小学时考100分,然后考上最好的中学,考上985、211,就是有出息。所以有一些孩子为了这个目标,自愿地上了很多培训班,对于这部分孩子,大家都觉得是别人家的孩子,是祖坟冒青烟投胎来的。我有一个…朋友,她差不多就是这种类型,因为家庭原因,从小父母离婚,她为了不让母亲操心,从小表现地很听话,对母亲的安排绝对服从,从来没有干过出格的事,所以不出意外地考上了一所好大学。但是——上了大学后问题就来了,因为上大学之后家长就不再过问学习上的事,可以任其自由发挥了,而她竟然因为找不到人生的目标,不知道学习的意义而患上了抑郁症,终于在一个深夜从宿舍的楼顶一跃而下。这并不是个例。因为现在很多培训班里只教会了孩子们解答题目的方法,而培训班这一教学形式从另一方面加深了孩子们对于通过即取得好成绩从而实现人生唯一目标的认同,甚至于认为参加培训班是实现人生理想的一条有效捷径。”
“考试是选拔人才的唯一公平途径,我们这些孩子只能努力通过考试才能证明自己,否则连报效国家都不能啊!”
苏平深吸一口气回道:“诚然,就比如始于隋朝的科举制度是一项打破了世袭制度的很好地选拔人才的规则,很多平民通过这一制度得以成为国之横梁。这项制度延续了1300多年。而现代的高考制度也是一样,它公平,公正,但它就像是一条横在所有18岁孩子面前的奔腾激流,跳过去了,生,跳不过去,可能就要被河流冲走,不知漂向何方?
“我依稀记得当年高考那一个月,尽管我心态尚好,并不觉得有什么压力,但考试完了之后我竟也一下子轻了差不多10公斤。可见压力都是在无形之中了。而现在为了孩子们的高考,家长每天早上六点、晚上九点风雨无阻地接送,高考期间全市建筑工地停工,学校路段设置路段禁止通行,还有好多城市组织高考学生接送的专用车队,这一切都从侧面给孩子们更大的压力。真的,细细想来,现代的孩子们太不容易了。”
苏平尚未有过孩子,想来对于教育公体制的这一翻言论是经过了调研,查过了资料,并狠狠地思考过了的。大家都被这一翻话说的哑口无言,无论有孩子的,没孩子的,均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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