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破浪西行七日,海面平滑得像一块铁。
夜里十点,一轮血月悬在船头,照得甲板泛着暗红色。
沈澈站在舵轮前,胸口的灰金心脏忽然“咚”地一跳——
不是他自己的心跳,是心脏在提醒他:到了。
船底传来“咔啦”一声,龙骨像被什么勾住,猛地一震。
海平面裂开一道小口,黑得像墨。
沈澈只来得及喊一声“抓牢”,整艘货轮便被漩涡吞了下去。
没有失重,只有黑暗。
再睁眼时,船已搁浅在一处赤红洞窟,四壁布满倒悬龙鳞,
鳞尖滴落岩浆般龙血,落在甲板“嗤嗤”作响。
垂下,
每级台阶都是一节龙骨,
踩上去会发出低沉心跳。
沈澈第一个踏上阶梯,
脚下的龙骨立刻亮起灰金纹路,
像被点燃的引线,一路向上。
老韩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这玩意儿要是断了,咱可就成肉饼。”
阶梯尽头,是一扇铜质巨门,
门板上浮雕着烛龙逆鳞,
鳞心嵌着一枚凹槽,形状与沈澈胸口的灰金心脏完全吻合。
沈澈抬手,灰金心脏自动离体,
像被磁铁吸住,精准嵌入凹槽。
铜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咔哒”,
门轴缓缓转动,
一股炽热血浪扑面而来。
门后是巨大石室,
穹顶高悬倒挂龙牙,
地面铺满龙血,
血面平静如镜,
却映不出人影。
石室中央,
一座铜棺半沉血池,
棺盖雕着烛龙盘尾,
尾尖刺穿棺身,
像一把锁,又像一把钥匙。
沈澈走近,
龙血自动分开一条缝,
露出石棺底部,
空无一物,
只有一滩黑水,
水面浮着一枚——
烛龙逆鳞,
灰金色,
逆向跳动。
逆鳞跃起,
贴上沈澈胸口,
灰金心脏瞬间归位,
指骨环碎裂成灰,
露出一枚新环:
“烛龙逆鳞·终钥”。
逆鳞归位瞬间,
龙血倒灌,
石室剧烈震动,
龙牙纷纷坠落,
像下了一场骨雨。
沈澈把龙阙插进血池,
枪尖挑起灰金火花,
火花逆流而上,
在穹顶凝成倒计时数字:
“72、71、70……”
倒计时归零瞬间,
沈澈双手握锤,
全力下砸。
“咚!”
血池瞬间凝固,
龙血化作灰金,
石室恢复平静,
龙牙重新倒悬,
像从未坠落。
沈澈拔出龙阙,
枪尖挑起灰金火花,
火花凝成一只——
灰金心脏,
逆向跳动,
像新鼓点。
他把心脏按进舵轮,
舵轮亮起灰金光,
照出下一行坐标:
“东海·龙骨码头·返程箱”。
货轮汽笛响起,
龙骨与灰金心脏
自动拼接,
像两块拼图
严丝合缝。
货轮靠岸,
龙骨码头新立的龙骨桩
自动亮起,
桩顶灰金马灯
心跳同步,
像欢迎归航。
沈澈把灰金心脏
按进马灯,
灯罩灰金光暴涨,
照出下一行坐标:
“昆仑·烛龙墓·终室”。
老韩把空铁箱推来,
箱底自动翻板,
露出一截新龙骨,
龙骨上刻着“烛龙终室”四字。
沈澈把断钥匙插进龙骨,
“咔哒”一声,
龙骨自动拼接成下一艘船骨架,
船尾灰金马灯亮起,
像等待出海的信号灯。
货轮汽笛再次响起,
龙骨船缓缓离岸,
船尾留下一条笔直的灰金水痕,
像给大海画了一条未完的航线。
沈澈站在码头,
把指骨环抛向水痕,
环沉入海底,
像给航线上了锁。
船影消失,
水痕仍在,
像有人在海里继续敲鼓。
第一百八十六章龙骨舱·黑潮
货轮破雾,驶入一片死水。
海面平滑得像一面被磨光的铁板,连风都失去了声音。
沈澈立在舵轮前,指骨环贴着金属,发出细微的震颤——不是风,是龙骨在呼吸。
忽然,船底传来“咚”的一声,像有人在水下敲鼓。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节奏越来越快,震得甲板簌簌发抖。
老韩推开舱门,脸色发白:“龙骨在动,像活过来了。”
沈澈低头看表,指针停在“72”,随后“咔”地一声,倒转。
船头前方,海面裂开一道笔直的黑线,黑线两侧浮起铜铃,铃舌是缩小的人指骨,无风自响。
铃声连成一条幽暗的走廊,尽头是一艘倒插的沉船,船头像一柄折断的剑,直指海底。
第一百八十七章沉船·鲛人皮灯
沈澈扣上潜水服,翻身入海。
海水冰冷,却透着一股铁锈甜味,像血放久了的味道。
沉船的甲板倾斜成陡坡,每一步都得踩着风干鲛人皮才能稳住。
鲛人皮上刻着反向心跳纹,纹路随着脚步亮起幽光,像活物在皮下蠕动。
船舱内没有水,却黏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壁上挂着风干的鲛人皮囊,皮囊张口,吐出灰金气泡,
气泡碰到空气“噗”地一声炸开,留下一行字:
“龙骨为匙,血为灯,开者勿回头。”
沈澈伸手触碰,指腹立刻被细齿纹割破,血珠落在鲛人皮上,
纹路瞬间亮起,像被点燃的引线,一路指向舱底。
第一百八十八章石棺·逆鳞
舱底是一口石棺,棺盖刻着烛龙盘尾,尾尖刺穿棺身。
棺盖与棺身之间,夹着半截铜钥匙,钥匙齿口与指骨环严丝合缝。
沈澈把指骨环按进钥匙尾部,铜钥匙“咔哒”一声自动旋紧。
棺盖缓缓滑开,没有尸骨,
只有一滩黑水,水面浮着一只灰金心脏,
逆向跳动,每一次搏动都让石棺内壁泛起涟漪,
涟漪里映出下一层坐标:
“昆仑·烛龙墓·逆鳞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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