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母亲的降压药
你试试这样想:当你发现母亲总把降压药藏在床底鞋盒里,药瓶标签磨得看不清,她还嘴硬说“早好了不用吃”,你是会把药瓶拍在桌上跟她急,还是悄悄把药碾成末儿,混在她最爱的红枣粥里?
平行世界的清晨,小米粥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刘忙站在门口,看着母亲背对着他,把白色药瓶往床底塞,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谁。他昨天在幽灵界看得清清楚楚,母亲就是因为这样偷偷停药,晕倒在菜市场台阶上,额头磕出好大一块青。而这个世界的母亲,正用一模一样的姿势瞒着他。
“妈,尝尝今天的粥,我放了你爱吃的金丝小枣。”刘忙把粥端上桌,勺子轻轻搅了搅,碗底的药末儿早就化在粥里,甜香盖过了药味,一点都吃不出来。
母亲舀了一勺,咂咂嘴笑:“比平时甜乎,你这手艺见长啊。”可喝着喝着,她突然放下勺子,眼圈红了,声音有点发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妈不舒服?那药……贵不贵啊?”
“妈,以前是我不好。”刘忙赶紧打断她,嗓子有点发紧,“总说项目忙、要加班,连你咳得睡不着都没当回事。以后我天天给你熬粥,放红枣,放核桃,放……放你爱吃的一切。”他没说出口的是,以后这粥里,永远会有她该吃的药。
母亲的眼泪“啪嗒”掉在粥碗里,溅起小小的涟漪:“傻孩子,妈不是故意瞒你,就是觉得药太贵,你赚钱不容易……”话没说完,就用袖子擦眼泪。
这时门铃响了,是隔壁李婶:“刘大妈,这是匿名好心人托我给你的粥,说补身子的。”刘忙心里一暖——幽灵界的母亲此刻正坐在桌前,看着碗里飘着红枣的粥,轻轻吹着热气,药味混在米香里,一点都不难闻。
你说当妈的是不是都这样?自己受苦从不吭声,把最好的全留给孩子,连生病都怕给儿女添负担。那些藏在床底的药瓶里,装的到底是怕花钱的愧疚,还是怕儿女担心的温柔?而我们,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懂这份沉默的爱?
(二)女儿的日记本
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偷看女儿的日记,发现她画了两个爸爸——一个在电脑前加班,身体画得半透明,快要看不见;一个牵着她的手放风筝,两个人的笑脸都画得圆圆的。这时候你会不会突然想把手里的工作扔了,带她去公园坐旋转木马?
平行世界的小雨房间,墙上贴满了卡通贴纸,书桌上的日记本摊开着,彩笔还插在本子中间。刘忙路过时忍不住多瞅了一眼,心突然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下:左边那页画着“爸爸”,坐在亮着的电脑前,身体用虚线画着,旁边写着“爸爸又隐身了”;右边那页画着阳光明媚的公园,“爸爸”牵着她的手,风筝飞得老高,旁边写着“我希望爸爸永远这样”。
“爸爸,你在看什么呀?”小雨背着书包蹦进来,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吓了他一跳。日记本“啪”地合上,露出扉页上歪歪扭扭的字:“我的爸爸是超人,只是有时候会隐身工作。”
刘忙的脸有点发烫,挠挠头说:“没、没看什么,就路过。”
小雨却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举着日记本笑眯眯地晃:“爸爸,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呀?我昨天在日记里画了城西的糖葫芦,今天放学你就给我买了;我还写‘张老师明天要提问最难的数学题’,你就提前教我做了!”她指着日记里的糖葫芦图案,眼睛亮得像星星。
刘忙把她抱起来,下巴抵着她软乎乎的头顶:“因为我是小雨的专属超人啊。”他没说的是,这些都是他从幽灵界的记忆里“偷”来的——那个世界的小雨日记里,“爸爸”永远在加班,生日蛋糕都画成了电脑的样子,旁边还画着个哭脸。
幽灵界的小雨此刻也在写日记,她用蓝色蜡笔把加班的爸爸涂成透明的,旁边画了个大大的问号。窗外,刘忙的幽灵悄悄放下一串裹着糖霜的糖葫芦,塑料纸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甜丝丝的香味飘进屋里。
你说孩子的眼睛是不是自带放大镜?能看见你藏在“加班”背后的疲惫,也能看见你偷偷为她做的小事。当她在日记里给你画了两种模样,你心里更想成为哪个爸爸?是那个永远在工作的隐身人,还是陪她放风筝的超人?
(三)厨房的烟火
你第一次给母亲做饭时,油溅到手上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抓起你的手就往嘴边送,对着伤口轻轻吹气,这时候你会不会突然想起,小时候你烫伤手,她也是这样急得团团转,对着伤口吹了又吹?
平行世界的厨房,油烟“滋滋”地冒。刘忙系着母亲的碎花围裙,围裙太长,都快拖到地上了。他笨拙地颠着锅,青椒炒肉的香味混着油烟飘满屋子,有点呛人,却很热闹。“慢点翻锅!油要溅出来了!”母亲站在旁边,手里攥着抹布,眼睛瞪得圆圆的,随时准备救场。
“没事妈,我能行。”刘忙话音刚落,一滴热油“啪”地溅在他手背上,立马红了一小块。
母亲“哎呀”一声,赶紧放下抹布,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嘴边送,对着那小块红印轻轻吹气,嘴里还念叨:“跟你说慢点慢点,就是不听!当年你爸也这样,学给你做红烧肉,把锅烧得冒黑烟,还嘴硬说‘故意的,烧点锅巴给你吃’。”
刘忙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头发,突然鼻子一酸。他想起小时候学骑车摔破膝盖,母亲也是这样蹲在地上,对着伤口吹了又吹,吹着吹着自己先哭了;想起大学放假回家,凌晨三点还能闻到厨房的香味,母亲总说“你爱吃的红烧肉,得多炖俩小时才入味”;想起工作后每次打电话,母亲总说“家里啥都有,不用惦记”,却在挂了电话后,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原来那些年被他忽略的厨房烟火里,藏着这么多没说出口的牵挂。
“妈,以前都是你给我做饭,以后换我给你做。”他把炒好的青椒肉丝盛出来,卖相不咋地,有的炒焦了,有的还生着,但母亲吃得眼睛发亮,一个劲说“好吃,比你爸当年强多了”。
幽灵界的厨房也飘着红烧肉的香味。母亲对着空碗小声说:“阿忙,妈给你留了块带皮的,肥瘦相间的,你最爱吃的……”眼泪掉进锅里,溅起小小的油花,混着肉香飘向窗外。两个世界的厨房都飘着饭菜香,像条看不见的线,把思念串在了一起。
你说厨房的烟火气是不是最神奇的和解剂?那些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里,藏着父母没说出口的爱。当你第一次系上母亲的围裙给她做饭,是不是才真正明白,“家”字怎么写?就是有人在厨房等你,锅里永远有热饭。
(四)天台的风筝
你陪女儿在天台放风筝,线突然断了,她急得快哭了,可风筝摇摇晃晃飞进云层,却落在了另一个世界的她手里。这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不管世界有多大,爱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双界重叠的天台上,风“呼呼”地吹,把人的头发都吹乱了。平行世界的刘忙帮小雨举着风筝,是只彩色的蝴蝶风筝,翅膀上还画着亮晶晶的闪粉。“爸爸,放!”小雨拽着线轴往前跑,风筝“呼”地一下冲上天空,线轴在她手里“嗖嗖”转得飞快。
突然,“啪”的一声,风筝线断了。蝴蝶风筝摇摇晃晃地往云层里飘,小雨的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的风筝……飞走了……”
刘忙赶紧蹲下来,帮她擦了擦眼角:“别哭呀,风筝没丢,它飞到另一个世界去了,那里的小雨会捡到的。”
“真的吗?”小雨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问,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真的。”刘忙刚说完,就看见云层里闪过一道淡淡的青光,那只蝴蝶风筝穿过灰蒙蒙的界限,慢悠悠地落在了幽灵界的天台上。那里的小雨正仰着头看云,看到风筝掉下来,惊喜地跳起来:“我的风筝!上面有爸爸的签名!”风筝尾巴上,果然有刘忙刚才写的歪歪扭扭的名字。
“爸爸,你看!”平行世界的小雨突然指着天空,声音都变尖了,“风筝又飞回来了!”青光又闪了一下,风筝真的从云层里钻出来,慢悠悠地落回她手里。两个世界的风筝线像被青光连在了一起,一拉一拽,带着两个小雨的笑声穿过云层,叮叮当当的,很好听。
“这风筝上有爸爸的味道!”两个小雨同时抱住风筝,笑得一脸灿烂,小脸蛋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刘忙站在天台边,看着天上的青光,突然明白青痕的真正意义——它不是穿梭世界的工具,是连接思念的线,不管隔多远,爱都能顺着这线传过去。
你说孩子的世界是不是特别简单?她们不懂什么平行宇宙,也不懂时空法则,只知道“爸爸的风筝能飞进云里”就够了。当爱能穿过世界的墙,那些看不见的距离,是不是就不算距离了?而我们是不是也该学学孩子,相信爱能创造奇迹?
(五)王莉的忏悔
当你从噩梦里惊醒,梦见自己穿着囚服在铁窗里哭,醒来后翻到丈夫的捐款记录,发现他给山区孩子的钱比给你的家用多十倍,这时候你会不会突然跪在他面前,说“我想重新活一次”?
平行世界的王莉从噩梦里坐起来,冷汗把睡衣都打湿了。梦里她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双手抓着铁栏杆,哭着喊“我错了”,而狱警手里的判决书上,“骗保罪”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疼——那是幽灵界的她正在经历的事。
她翻箱倒柜找出刘忙的旧钱包,钱包磨得掉了皮,是她当年嫌弃“太土”让他换,他却一直用到现在的那个。从夹层里抖落一沓汇款单,纸张都泛黄了,金额加起来比这五年他给的家用还多。收款人是“陇西希望小学”,最早的一笔汇款日期,正好是他们吵架最凶的那年——她天天骂他“没本事赚不到钱”,却不知道他把项目奖金、加班费全捐了。
“刘忙,我……”王莉跌跌撞撞跑到扶贫车间,看到刘忙正在教老乡用缝纫机,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低头说话的样子很温柔。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水泥地上:“我以前太自私了,眼里只有钱,连你偷偷做好事都不知道。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做人?”
刘忙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想起幽灵界的王莉——那个在监狱里对着他的照片哭,说“要是能重来,我一定好好对他”的女人。两个世界的她,终于在同一个时刻,看清了自己的自私。
“机会不是我给的。”刘忙把她扶起来,指着墙上孩子们的照片,照片里的孩子穿着崭新的校服,笑得露出豁牙,“是陇西的孩子给的。你去那里支教一年,教他们读书写字,陪他们吃饭睡觉。等你真正明白钱之外的东西,我们再说别的。”
王莉看着照片里孩子们的笑脸,突然用力点头:“我去!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她转身跑出去,脚步轻快得像变了个人。
幽灵界的监狱里,王莉也在看同样的照片——是刘忙的幽灵托狱警带给她的。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在笔记本上写下:“我错了,真的错了。”两个世界的眼泪,都落在了“陇西希望小学”这几个字上,晕开小小的墨迹。
你说忏悔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求对方原谅,还是终于敢面对自己的自私?当一个人愿意放下虚荣和算计,去大山里陪孩子读书,是不是才算真正的重生?而这样的重生,会不会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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