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搬进什刹海大院已经一个多月了。

曾经的颠沛流离和担惊受怕,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如今的生活,安宁得像后海不起波澜的水面。

崔健将整个大院重新做了规划。他和靳家兄妹、何雨水一起,动手将年久失修的角落修葺一新,又开辟出了一块小菜地,种上了时令的蔬菜。

靳博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院子里打熬筋骨,虎虎生风。他将自己定位为这个家的守护神,一丝不苟地巡视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靳玉婵和何雨水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她们一起操持家务,把偌大的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闲暇时,崔健便会拿出一些书籍,教她们读书写字。

看着她们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如今能捧着书本小声讨论,脸上洋溢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崔健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这才是他想要的家,有温情,有成长,有希望。

这天,何雨水因为工作交接上的一些手续问题,需要回一趟轧钢厂。

崔健本想让靳博雄陪着,但何雨水笑着拒绝了,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了。

办完事从厂里出来,何雨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以前住在95号院的老邻居,张大妈。

“哎呦,这不是雨水吗?”张大妈拉着何雨水的手,一脸热情,随即又压低声音,满脸八卦地说道:“你们可算是搬走了,真是天大的福气啊!你是不知道,自从你们走了以后,院里是越来越乱了!”

张大妈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大吐苦水。

“那二大爷和三大爷,为了争那个管事大爷的位置,天天在院里吵,跟乌眼鸡似的。还有许大茂和傻柱,前两天又打起来了,闹得满院子鸡毛,最后还被叫去派出所罚了钱!”

何雨水静静地听着,心中没有丝毫波澜,那些人,那些事,对她来说已经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张大妈看她没什么反应,又凑近了些,神神秘秘地说:“要说最邪乎的,还得是贾家那个老虔婆!”

“自从她大孙子棒梗被送进少管所,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天天在家神神叨叨的。”

“我跟你说啊,雨水,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张大Mā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我亲眼看见,她不知道从哪弄了些烂布头,扎了个小人,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崔健的名字。她就天天拿针扎那个小人,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扎你个透心凉’、‘咒你断子绝孙’,那模样,别提多瘆人了!”

何雨水听到这话,气得脸色发白。

张大妈还在继续:“这都不算什么!最过分的是,她现在开始对外声称自己能‘通灵’,是什么‘大仙儿’附体,可以帮人驱邪避灾!”

“就前两天,隔壁院的李老太太不是总说腰疼吗?她就跑去跟人家说,是被小鬼缠上了,要她作法才能好。骗了人家李老太太两块钱和一小篮子鸡蛋呢!”

傍晚,何雨水回到什刹海的家里,晚饭时,她把从张大妈那里听来的事,当成一个又气又笑的荒唐故事讲给了大家听。

“……你们是没看见张大妈学那个样子,真是要把人笑死。贾张氏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居然在院里搞起封建迷信那套,还骗人钱财。”何雨水一边说,一边摇头,脸上满是鄙夷。

靳玉婵和靳博雄也听得啧啧称奇,觉得这老太婆简直是不可理喻。

然而,崔健的反应却和他们截然不同。

他原本正夹起一块红烧肉,听到何雨水的话,动作猛地一顿,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雨水,你再说一遍?”崔健的眼神变了,之前饭桌上的轻松惬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如鹰般的精光。

何雨水被他严肃的表情弄得一愣,下意识地重复道:“我说……贾张氏在院里搞封建迷信,还骗人钱财啊……”

“封建迷信……”

“诈骗钱财……”

崔健缓缓地将筷子放下,嘴里咀嚼着这两个词,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何雨水他们还觉得这只是贾张氏愚昧无知的疯癫行为,但在崔健这个熟知时代脉络的穿越者耳中,这无异于晴天惊雷!

在当前这个正在轰轰烈烈“破四旧”的特殊时期,这两条罪名,任何一条都够贾张氏喝一壶的。

而她,竟然两条全占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也不是小偷小摸的治安案件。

这是主动往时代的枪口上撞!是顶风作案!

崔健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贾张氏以为他搬走了,就拿她没办法了?

真是愚蠢得可笑。

她根本不知道,她这种自以为是的报复和贪婪,正好给自己挖好了一个谁也救不了她的坟墓。

一个将贾张氏也送去“建设”祖国大好河山的绝佳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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