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暴力拆弹魔——!!!!”
“现在只有29小时了啊啊啊啊!!!!!”
林夜那声嘶力竭、带着哭腔的控诉如同魔音灌脑,在空旷的废墟上回荡,狠狠刺穿了御坂美琴还在嗡嗡作响的脑壳。
她站在冰冷的核弹外壳顶端,风似乎都带着一股焦糊的、世界观崩塌的味道。她微微低头,看着显示屏上那猩红得刺眼的数字:【29:45:33】、【29:45:32】……跳动得那么快,那么决绝,像死神镰刀上的寒光。
然后又僵硬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就是这只手,刚刚发出了那道毁天灭地、结果却成了死亡加速器的超电磁炮。
“我……加速了倒计时?”
美琴低声喃喃,眼神失去了焦距,如同精密仪器被灌进了一整瓶可乐,“200%节能?嘻哈?”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好像也装了个倒计时装置,里面负责运转常识和科学逻辑的齿轮正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全场时,一个透着浓浓无奈、仿佛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疲惫声音,突兀地从人群后方响起,伴随着窸窸窣窣踩过碎石的声音。
“我说……这边也太热闹了吧?搞拆迁大会吗?”
众人僵硬地转头。
只见一个穿着土里土气、像是被洗衣机蹂躏过无数遍的常盘台校服的刺猬头少年,正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绕过一辆警备队的装甲车,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他那张看起来就写满了“不幸”的脸上沾着几道灰痕,额前的头发倔强地翘着。
上条当麻。
学园都市著名路人,以及——自称的“不幸”代言人。
“姐姐大人!!”
刚刚才从世界观崩塌的冲击中稍微找回一点意识的白井黑子看到当麻,条件反射般地皱紧眉头,语气里充满了嫌弃,“这里太危险了!快把这个碍事的类人猿驱散……”
她现在头大如斗,实在不想再处理多余的麻烦。
然而,上条当麻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锁定装置,瞬间就穿透了层层人群。
或者说,是被那庞大、冰冷、不断闪烁着刺目红光的巨大金属圆柱体以及它顶上那个失魂落魄的茶发少女、还有旁边瘫在地上仿佛失去人生希望的黑发青年所构成的、过于超现实的画面给牢牢吸引住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那显示屏上疯狂跳动的:【29:42:18】…【17】…【16】……
“喂喂喂,”
当麻的困意瞬间被碾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指着那玩意儿,“那是什么?新型的……电子表行为艺术展?还是银行金库倒计时训练器?但怎么看起来有点……”
【滴!滴!滴!29:40:00!节能加速倒计时进行中!背景音乐:激情鼓点版《野蜂飞舞》!宿主心情检测:濒临崩溃,心跳:180/分钟,加油哦啾咪咪~?你是最棒的!】
萝莉音不合时宜地在所有人脑中响起,伴奏的电子鼓点又快又急。
“还会唱歌?”
当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噪音源?”他那饱经风霜的“不幸雷达”疯狂报警,眼前这东西百分百是个麻烦!
超级大的那种!
“这破声音……”
瘫在地上的林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指着核弹,对上条当麻控诉道,“就是它!这东西自带的死亡BGM!关不掉!”
美琴也从混乱中稍稍回神,下意识对上条喊道:“你这家伙!别乱碰!这东西……”
她本想说这东西很危险,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壮举”,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只剩下深深的无力和憋屈。
但上条当麻是谁?
行走的麻烦吸引器外加“看到按钮就手欠”综合征重度患者!而且,“不幸”这个词似乎总在驱使他往最糟糕的方向行动——比如,现在。
林夜那句“关不掉”像是一个无形的挑衅。
关不掉?噪音?
还在放这么烦人的死亡重金属?
最主要的是,这东西的存在感太强了,强烈到他右手那个该死的“幻想杀手”都开始隐隐发烫,那是……本能反应的饥渴!
“啧!”上条当麻咂了下嘴,那种熟悉的、右手对于解决“异常”的强烈冲动涌了上来。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或者说在“不幸”的本能驱动下,他三步并作两步,无视了警备队员伸出的试图阻拦的手,猛地冲到了核弹旁边!
“喂!”、“停下!”美琴和林夜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但上条的动作更快!
他没有丝毫犹豫,眼神死死盯住那颗闪烁着红光的倒计时显示器——在他眼中,那玩意儿简直就像是被一层扭曲的、怪诞的、不断跳动的“非现实”光影所笼罩着!
那烦人的萝莉音BGM更是如同实质的诅咒,不停地往他脑壳里钻!
“吵死了!给我——安静!”
上条发出一声不耐烦的怒吼,同时将自己那只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光芒、却能让无数超能力者心肌梗塞的右手,狠狠地、一往无前地——朝那个倒计时显示器一把糊了上去!
噗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能量碰撞的爆鸣。
只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老式收音机突然被拔掉电源时、声音被强行从中掐断的尾音;又像是一个充满气的娃娃瞬间被扎破时、气流急促喷出的低鸣。
滋…啪啦……
一声轻微的、类似小灯泡破碎的脆响。
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显示屏上那跳得人心惊胆战、只剩下【29:31:02】的猩红数字,猛地定格!如同被冻结。
更让所有人心脏漏跳一拍的是——
那个如同魔鬼催命符般在每个人脑子里立体声环绕、带伴奏、带点评、带鼓励的萝莉音……消失了!
连同那烦人的背景电子乐,彻底、完全、干干净净地从所有人的意识中被抹除!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真正的寂静!
只能听到远处装甲车的引擎怠速声,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还有……一群人粗重紧张的喘息声。
警备员们端着枪,完全不敢动。白井黑子僵在高压线上。被拖远的佐天泪子也停止了挣扎,捂住了嘴。就连瘫在地上的林夜和站在核弹顶上的美琴,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上条当麻那只还糊在显示器上的右手,以及……显示器上定格不动的数字。
成功了?
那个倒霉蛋的右手……真的生效了?
把这个恐怖倒计时……停下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林夜!他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关……关了?你把那个催命符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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