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温酒都在忙着和外公外婆拜年,老人们人缘好,家里人来人往,几天都没消停。
林县这边的习俗与南市不同,这边给的红包金额较少,有五块、十块的,但都是心意。
“小九,今年你妈又不打算回来吗?”外婆盯着手机看,眉头紧皱。
“不知道,她没跟我说。”温酒低头,眼眸漆黑,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外婆拉过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没事啊,外婆陪着你呢!”
外婆看她情绪低落,把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眼底湿润,满是心疼。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待着,外婆懂得她的委屈,也就没同她说那些道理,毕竟小姑娘也长大了。
——
春节过完后没多久就开学了,开学当天满是怨气,周日下午街道上都是汽车,许多家长都送小孩来上学,大包小包的。
温酒跟学校申请走读,周日晚上需要去上晚自习。
“小九,你晚上和路衍晚上一起回来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外婆叮嘱她。
“好!”温酒收拾书包准备上学,温酒推着直行车在外边等路衍。
温酒还没学过电动车,只能骑着直行车上下学,大冬天的速度慢且冷。
原本外公说要接送她,考虑到外公年迈,温酒拒绝了,但心底仍然暖暖的。
路衍开车过来停在她身旁,打量她,“骑自行车不冷吗?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呢。”
“先试试吧!之后再说。”温酒无奈的撇嘴,催促他快走。
陌生的环境让温酒感到紧张与不安,路衍带着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办公室,在她和老师交谈时在门外等着。
“走吧,新同学!”路衍见她出来说。
“我在二班。”温酒跟上他的步伐,对上他的视线。
路衍低头看她,嘴角上扬,笑出声,“好巧啊,我也在。”
温酒心底的不安一扫而空,变成期待,在陌生的环境有认识的人是件很幸运的事了。
“你好像并不惊讶。”温酒对他那副淡然的表现感到奇怪,忍不住发问。
“我听说班里有新同学转过来,猜到是你了。”路衍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走,上课时间快到了,楼梯上没多少人。
“消息这么灵通吗?”温酒被震惊到,毕竟她转学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会变成一种班级间的“八卦”。
路衍笑笑,不可否认。
刚开学的夜晚,教室出奇的安静,大部分人都在奋笔疾书,赶未写完的作业。
路衍知道她稍微社恐,特地带她走后门进教室,指了个空位,“你坐那。”
温酒点点头,尽量放轻动作的走过去。
温酒座位靠后,同桌是个高马尾,皮肤白净的女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温酒坐到座位上,再抬起头时,看到不少好奇的眼光,没带一丝恶意。
“你好,同桌,我叫杨乐愉。”温酒对上她带笑的眼睛,内心心花怒放,打消她害怕新环境和遇到不正常人的恐惧。
温酒回她一个甜甜的笑容,“你好,我叫温酒。”
自我介绍完后,两人便投入学习之中。
二班是重点班,学习氛围浓厚,巡堂的教导主任路过看了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路衍,温酒来我们班啊?!”张加木靠后微微侧身,小声问道。
“嗯。”路衍抬头看了眼低头学习的温酒,声音低沉。
“唉!温酒一看学习就很厉害,你可是遇到竞争对手了啊。”张加木笑道,眼里满是嘚瑟。
路衍丢给他一本习题,用了三分力气,“写你的去。”
三节晚自习不知不觉就上完了,温酒没注意到时间,直到杨乐愉跟她道别,她才意识到放学了。
她看了眼钟表,十点四十分,在看教室仍然有部分人在学习,有部分人站着聊。
她看路衍还在写题,就不着急了,继续低头写自己算了半天的题。
“这步算错了。”路衍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身体前倾,弯腰低头看她草稿纸。
温酒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他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指出错误的地方。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适合当手模。
“哦!我懂了!”温酒恍然大悟,在草稿纸上修改,急忙写好后收拾东西。
路衍注意到周围八卦的视线,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去,其他人立马收回视线,尴尬的装忙。
温酒和路衍并肩走,两人几乎没什么交谈,让本就冷的空气似乎更冷了。
“还习惯吗?”路衍先开口,走在路灯下,说话时都能看见白气冒出。
温酒尽量把整个人都缩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路,“还行,没我想的那么困难。”
“我以为我会遇到很多精神小伙呢,白担心一场”温酒吐出心里话。
路衍把她帽子往前拉低,笑出声,“也不是没有,他们大部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放宽心吧。”
温酒听着这话有所感悟,郑重的点头,呢喃道:我刻板印象还是太重了……
回去的路上,路衍劝温酒和他骑电动车回去,晚上太冷,风又大。
温酒婉拒他的邀请,执拗的骑着自行车回家。
街道边都有路灯,一直延续到家门口,路衍拗不过她,开着电车在后边跟着,顺便给她照路。
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温酒卖力的骑车,风从耳旁呼呼的吹过,带手套的双手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僵硬的扶着车把。
“明早我自己上学好了,我开车慢,你还要等我,太浪费你学习的时间了。”温酒站在院门口,对着停下车的路衍说。
路衍耐心的听,但仔细看能看出他的疲倦,黑眸盯着她,没说话。
“好!”路衍话里不带一丝情绪。
温酒走进大门,外婆外公已经迎出来了,“饿不饿?”
温酒摇头,回到家后才感到疲惫,只想上床躺着。
“外公外婆,你们快睡吧,我也要睡了。”温酒喝着热牛奶,扬起嘴角笑了笑。
“好,你也早点休息啊。”外婆摸了摸她冻红的脸蛋,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十分,叹气道:现在的孩子也太辛苦了吧。
一身的疲惫在躺上床的那一刻就已经消散不少,温酒累的已经没心情打开手机。
她累到了一定程度,已经做到沾床就睡,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