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气息,混杂着粘稠油污的恶臭、金沙粉尘的甜腻诱惑,
以及怪物巨口散发的混乱贪欲,如同凝固的铅块,劈头盖脸地砸落!
将苏绣衣单薄的身影彻底淹没!
那只由融化金条与蠕动黑油构成的骷髅傀儡,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纯粹的、猩红如血的贪婪光芒。
沉重的战锤撕裂粘稠的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恶风,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砸向苏绣衣毫无防护的头颅!
阴影如同死神的斗篷,瞬间将她苍白的面容完全笼罩,死亡的冰冷触感已贴上眉睫!
“苏绣衣——!”
叶修罗嘶哑的吼声从右侧传来,带着肩头被高能粒子流灼烧撕裂的剧痛,以及眼睁睁看着队友即将殒命却无力救援的绝望。
他刚从恶臭的油污中挣扎着半跪起身,一只长满淬毒金沙尖刺的金属蜈蚣傀儡,已如闪电般弹射而至,布满利齿的狰狞口器带着腥风,狠狠噬向他的咽喉!
他只能勉力抬起战术匕首格挡,匕首与蜈蚣口器喷溅出的腐蚀性金沙毒液碰撞,发出“滋滋”的可怕声响,毒液溅落在装甲上,腾起缕缕青烟!
正前方,陈算盘对身后咫尺的死亡威胁浑然不觉。
他脸上扭曲着病态到极致的狂喜,涎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淌下,浑浊的瞳孔里只剩下那颗悬浮在怪物深渊巨口中央、如同微型太阳般散发着纯净、温暖、救赎般光芒的巨大金沙核心!
他如同一条嗅到血腥的疯狗,手脚并用地在粘稠油污中疯狂爬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非人的贪婪嘶鸣。
颈间的贪婪之秤彻底沉底,浓郁如墨汁的黑气如同活物触手,疯狂蠕动着,几乎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吞噬!那只被纯净金沙灼烧得焦黑起泡、深可见骨、此刻正渗出脓血的右手,不顾一切地伸向那致命的诱惑!
“我的!都是我的——金子啊——!!!”
而韩烈,那台被贪婪彻底夺舍的钢铁凶兽,腿部装甲的动力核心发出过载的尖啸!
脉冲炮口充能到极限的幽蓝光芒刺眼欲盲,将周围的金色尘暴都渲染成一片妖异的鬼蜮!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怪物巨口中那颗象征着无上力量的金沙核心!
他甚至没有调整冲锋方向,沉重的装甲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蛮横地撞开路径上倾倒的金属残骸,如同失控的陨石,无情地碾向刚刚爬起的叶修罗和正扑向毁灭的陈算盘!
面罩下,赤红的双眼中只有毁天灭地的机甲在星河中征伐的幻象,贪婪之秤左侧托盘死死压在最低端,浓稠的黑气如同活体藤蔓缠绕着装甲,发出“滋滋”的侵蚀声,装甲表面竟出现细微的腐蚀凹痕!
“滚开!挡我者——死!!”
千钧一发!生死只在呼吸之间!
苏绣衣的左臂剧毒伤口在之前的狂奔和此刻剧烈的情绪激荡下,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
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灵魂般的痛楚,冰冷的麻痒感顺着经络疯狂向心脉蔓延。
精神识海中,李广碎片带来的冰冷铁血杀伐意志与绣品烽火台传来的厚重守护意念激烈碰撞、摩擦,如同两柄裹挟着风暴的万钧巨锤在她脆弱的颅骨内疯狂对轰!
视野阵阵发黑,耳畔嗡鸣不止,油污骷髅傀儡那毁灭性的战锤阴影已彻底覆盖了她的面门!
不能死!那扇门——不能塌!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超越了肉体痛苦与精神极限的求生本能,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爆发!
不是为了自己渺小的生命,而是为了母亲留下的针囊、为了胸口紧贴的那半幅承载着二十亿人微末希望的《万里长城》绣品、为了那在识海深处疯狂跳动、如同风中残烛却始终不灭的【龙脉活性度:1.0%】——
共同构筑的那扇守护着华夏最后气运的——门!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不屈意志的尖啸,从苏绣衣染血的唇齿间迸发!
重伤濒废的左臂,竟在这一刻爆发出超越生理极限的力量,猛地向上抬起!用包裹着厚厚生物凝胶、外部固定着扭曲变形合金支架的手臂,如同最后的盾牌,决绝地、义无反顾地迎向那砸落的、流淌着暗红高温金属液的融化金条战锤!
同时,她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右手,快如鬼魅般探入作战服内侧,精准地摸向那个紧贴心口的、母亲遗留的古老针囊!
“嘭——!!!”
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撞击声,如同丧钟般在地下空间炸响!
金条战锤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苏绣衣格挡的左臂支架上!
坚固的合金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向内凹陷、扭曲成一个可怕的V字形!
一股沛然莫御、足以摧金断玉的恐怖冲击力,如同狂暴的怒龙,顺着臂骨狂涌而入!
苏绣衣感觉自己像被一座崩塌的山峰正面轰中,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败风筝,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
时间仿佛被拉长,她能看到自己喷出的鲜血在惨白应急灯光下划出的那道刺目猩红弧线,能看到油污骷髅傀儡眼中跳动的猩红贪婪,能看到陈算盘那只伸向金沙核心的血手,能看到韩烈冲锋装甲上缠绕的浓郁黑气…
左臂的剧痛瞬间攀升至地狱的顶点!毒素侵蚀带来的冰冷麻痒感如同亿万冰蚁噬咬,疯狂蔓延,整条手臂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只剩下臂骨濒临寸寸碎裂的尖锐信号,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锯,在她的大脑神经上疯狂切割!
剧痛!却也带来了一丝源自毁灭边缘的、扭曲而极致的清醒!
就在身体倒飞、意识在剧痛与黑暗深渊边缘沉沦的电光石火间,她的右手已经从贴身的针囊中,精准无比地捻出了一枚银针!
不是那枚刻着“秦”字、蕴含兵家杀伐凶戾之气的针,也不是昨夜逼退影鸦的锐利之物。
此刻被她紧紧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这枚银针,显得更为古朴沉凝。针身细长,通体流淌着一种历经千年岁月磨洗、沉淀下来的温润光泽,仿佛承载着时光的重量。
针鼻处,一个铁画银钩、力透千钧、带着金戈铁马铮鸣之意的“汉”字,在周围弥漫的污秽金光与惨白应急灯光下,仿佛流淌着塞外风沙的粗粝与边关烽烟的苍凉余韵!
砰!
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在冰冷粘稠、散发着恶臭的油污地面上,又滑出数米,直到狠狠撞在一堆倾倒扭曲的合金货架残骸上才堪堪停下。
五脏六腑仿佛被巨力震得移位,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涌上喉头。眼前金星乱冒,视野被一片猩红与黑暗交替占据,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口鼻。
左臂如同不属于自己,软绵绵地垂在身侧,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几乎要将她彻底拖入昏迷的深渊。
“吼——咕噜噜——!”
油污骷髅傀儡一击得手,发出粘稠而兴奋的咆哮,迈开流淌着黑油的沉重步伐,再次逼近!
空洞的眼窝里猩红光芒大盛,死死锁定苏绣衣,手中那柄流淌着暗红色高温金属液的融化金条战锤,带着更凶戾的气势,再次高高举起!
与此同时,侧面一只挥舞着数条滑腻油污触手的章鱼形态傀儡,如同嗅到血腥的深海巨怪,蠕动着庞大的身躯包抄过来,触手如同致命的绞索,蓄势待发!
前方,陈算盘距离那怪物深渊巨口已不足五米!
他脸上狂喜扭曲到极致,口水混合着血沫不受控制地淌下,那只被灼伤得焦黑溃烂、脓血横流的右手,正不顾一切地、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渴望,伸向那颗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纯净金沙核心!
包裹的绷带早已被挣开,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甚至隐约可见森白骨茬的恐怖伤口,伤口边缘的皮肉在金沙核心光芒的照射下,竟呈现出诡异的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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