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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月如钩悬于甘州城头,檐角铁马在夜风中轻叩。

青砖街巷被红灯笼染得半明半暗,酒旗在晚风里翻卷出陈年酒香。

不同于街道喧闹声,噼里啪啦的敲锣打鼓声,酒楼上层包厢里,十分安静。

“你叫我来,不会只是为吃酒看演出吧?”霍泽川歪头,顺口问了句。

嗯...这家伙怎么突然转性了。

以前约人选的是青楼,隔天就听他说的,换成正经酒楼了?

以前对方有这般听劝么,不对劲吧。

正当他想到这,宋淮恩平静的声音忽地响起。

“怎么?学会揣测人心了。”他浅抿一口酒水,平静的语气中带着玩味。

“不敢。”霍泽川耸肩,自认不好继续问话。

然而在望向外面时,一抹熟悉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那小姑娘来也参加了吗?”

没怎么回应的宋淮恩一听,微微挑眉,“你说的,是酒坊那位少东家。”

“没错,不过看起来,她手似乎受伤了。”

宋淮恩微愣,后知后觉回过神后,立刻来到了窗外。

街道上,乔嫣然等人反复检查着阮芷惜的手臂,一脸关切。

“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先去医馆再看看?”

在来的路上遇到山匪时虽害怕,但她们也用上了所学的防身术,抵御了一阵子。

后面更是因为小惜的出现,让局势扭转,她们才能转守为攻,一下子解决了那群山匪。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伤了她们的小惜啊,简直心疼死人了。

“没事,不用。”阮芷惜平淡回应,自顾自的思索了起来。

那会,系统突然传来乔嫣然她们遇险,自己就立刻回到马背上,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不过遇山匪,不止她们一家遇到所谓的山匪...无论怎么感觉,事情可能没那么巧合。

她想着,余光不经意间瞥向舞台,见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那人立于纱幔低垂的舞池中央,赤足轻点,正旋着石榴红舞裙。

十二幅裙摆如半开的花苞,随着她脊背柔韧的起伏缓缓绽放。腕间金钏泠泠作响时,她恰好旋到羯鼓急促处,腰胯旋出繁复弧线,足尖便在猩红地毯洇开朵朵莲印。

步步生莲么。印象里,她母亲说过这与佛家有关的舞姿,苗疆的舞蹈大都会教这些。

也就是说,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三棱口中的护法。

阮芷惜刚想到这,一抬眸,好巧不巧彼此对上了视线。

下一秒,骤雨般的鼓点里,她忽然折腰成惊人的弧度,发间银丝簌簌落雪似的响。

当筚篥声转柔,她忽然收势,垂眸时嘴角勾起一抹蔑视般的笑意。

渐渐地屏住呼吸的众人见状,立刻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天啊!简直是人间尤物啊!”

“要我说,这次第一名说不准就是她了!”

“没错,再加上有不少参与者在来的路上运气差,碰上匪患来不了,剩下的没几个能跳赢的。”

“哎哟,也不知道是哪组倒霉鬼排在对方身后上场了。”

“...”

就在台下众人七嘴八舌讨论间,台上的负责人清了清嗓门,大喊道:“下一位,印惜酒坊。”冷月如钩悬于甘州城头,檐角铁马在夜风中轻叩。